第82章 打扑克牌
“既然现在打感情牌帮不了你，那你就要打价值牌。其实人生就和打扑克是一样，无论你手上拿到了什么牌，都能找到某个相对比较好的打法。”
song一脸疑惑，“嗯？”
“打扑克你会吗？”
song想了想，坦言道：“我很少玩牌。但小时候我妈跟我说过，要打好差牌。”
“打牌呢，就是在不确定性中，去摸索实力和运气。”
song脑瓜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就像你打游戏一样？”
白赦沉吟道：“有一点。虽然我妈不喜欢我玩游戏，但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虚拟体验。如果没有沉迷到荒废学业和事业的地步，那些能把游戏玩明白的人，在社会上，起码不会越混越差。”
song在上学和上班时遇到的女生，那些喜欢玩游戏且玩的好的，确实都是非常聪明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她同意白赦的看法。
“生活呢，就是一个升级打怪的过程，也没那么复杂，了解规则，接受挑战，扛得住就晋级，扛不住就会被淘汰。”
这里的“淘汰”，于song而言，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试用期不过关，那种狼狈表明了她是被职场一直拒之门外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song垂下眸子难过的扁了扁嘴。
白赦端起茶壶，给song的杯子里续上了茶，“你觉得自己适应不了职场，可能是你还像在学校时一样，太在意和周围人的关系，没有有意识的让别人看到你的价值。”
“那……怎么才能让别人认识到我的价值呢？”
白赦思索了一番，问道：“你以往的那些领导们，他们对你的统一评价是什么？”
song在职场上获得的正面反馈并不多，她在脑海中粗略地归纳总结了一番，斟酌道：“优点就是认真，缺点就是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你为什么不爱说话？”
“因为……小时候我妈不让我说。”
“其实我上班的时候，说话也不多，但是我们机构有内网和公众号，实习生有轮流去平台上发布文章的任务。我是因为文章写的好，被领导注意到了，后面慢慢的，会帮领导写一些发言稿，所以领导们对我就都有些印象。”白赦顿了顿，继续道：“你当初跟我说你喜欢写公众号，我就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你去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做这份工作有抗拒。”
song叹了一口气，“可能是越在意的就越容易畏惧。我很怕自己会弄不好，会搞砸，那样的话，就更没办法面对自己了。”说完，头都快埋到桌子上了。
“呃……即使搞砸了，后果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们都还年轻，你多给自己一些机会。”白赦单手支起下巴，冲song挑了挑眉，慵懒一笑，“就像你去面试一样，虽然没成功，但是应该会有所收获吧？”
“有的，第一家面试的公司，他们老板说‘我觉得自己都是对的’，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姨夫，”
“你大姨夫？”
“对。我小的时候，大概15岁左右，有一次我大姨和姨夫吵架，我妈把我带去，把姨夫骂了一顿。骂完后她转脸就走了，留我在屋里和姨夫大眼瞪小眼。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姨夫坐在饭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我说：‘你妈和你姨一样，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当时我就想到了我姥姥。”
“你姥姥？”
“我妗子一直说我姥姥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小时候我就不明白，我姥姥哪里不好相处了？但是慢慢长大之后，我就会发现，我姥姥、大姨和我妈都是那种‘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对的’的那种人，那种人确实在生活中不好相处。慢慢的，我好像也变成了那种人。”
“妗子？”在南方长大的白赦对这个称呼很陌生。
在中原长大的song赶忙解释道：“哦！就是舅妈的意思。”
白赦又捏起一块甜点放进嘴里，她不是很能理解song纠结的点，问道：“生活中，这样的人很多，我妈也有一点，你很介意这个吗？”
song站起身，两步踏到窗前，伸头看了看外面的夕阳，“也不是介意，而是，如果我认为的这些‘对的’，都是别人让我以为的，那么它本身是否还有意义？”窗外马路上人来人往，站在高处望去，像一只只小蚂蚁。
白赦看着song的背影，缓缓问道：“你说的‘别人’，指得是谁？”
song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掌握了话语权的人。”
白赦露齿一笑，“这让我想到了《红楼梦》里的甄士隐和贾雨村，‘真事隐去，假语尚存’，你现在还处于对真和假感兴趣的阶段。”
“对！我面试完站在地铁车厢里，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我不知道哪个是自己。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有平行空间，别人看到的我不是真的我。”
“这里的‘别人’指的又是谁？”
“呃……想加我微信的人和……公开议论我相貌的人。”
“加你微信？议论容貌？”
“因为我在面试结束，遇到了一位帅哥，就和他一起走到了地铁站。分别前，我感觉到他可能想留我的联系方式，我就跑了。”
白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跑干嘛？加呀！留个联系方式而已。”
“因为……因为他是个硕士。”还因为他的穿着和钢笔让song感到了阶级差距。
“硕士怎么了硕士也是人，见到漂亮姑娘也会想微信的啊！”
“还是算了吧，我只是大专，我家里本科的堂哥表哥都瞧不起我，更何况他是硕士……”
song的观点把白赦逗得咯咯直笑，“我马上也要去读硕士了，你觉得我有瞧不起你吗，啊？”
song一跺脚，“哎呀~你不一样啦，你是内外兼修的仙女，拿你去和别人比较不公平。”说完，走回了桌子旁，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捏起了一块甜点放进了嘴里。
白赦收起了花枝乱颤的笑声，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说正经的，我希望你能去考一个专升本，或许可以打消你的学历滤镜。”
song咬了咬唇，“好的，我之前也有这个打算。总之，谢谢你今天请我喝茶，还有……一直鼓励我。”
“不客气，我在老家也经常约姐妹去喝下午茶，这种场合，带男人来没意思，正好我在南城只认识你一个女生，我还要谢谢你花时间来陪我呢。”说完举了举手中的茶杯，邀请道：“这家的红茶可是名贵的正山小种，不能浪费了，我们来喝光它！”
song也端起了茶杯，“好呀！我平时下午都不敢喝茶的，因为晚上会睡不着。今天为了仙女，我拼了，反正凌晨2点才下班！”说完，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嘴里回荡着一丝丝桂圆干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