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蓝莓之夜
当bono和song轮番安慰完余涂后，店里又来了一波客人。
是一群年轻人来为朋友庆生，寿星是一位漂亮的美食编辑，她刚为酒馆的写了一篇新店探店的攻略发布在网上，吸引来很多年轻的客流。
现在又把生日宴设在这，足以说明她对drunk uncle的喜爱和对老板经营理念的认可。
由于酒馆攻略是免费写的，前后没收取任何费用，所以kappa送了寿星很多酒啤酒，bono为她弹唱了一首《生日快乐》。
在鲜花和掌声的簇拥中，寿星在0点的钟声里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最后，参与庆祝的人都站在一起，由song为大家掌镜拍了一张大合影，为这简单而又温馨的生日会画上了圆满句号。
余涂一直坐在吧台旁，看着老板和店员们忙进忙出，看着客人们来了又走，呆到末班地铁停运，呆到酒馆打烊。
她不想回到那个独自暂住的出租房，那里没有温暖的灯光也没有酒。她一个人的时候，容易想起忘不掉的前任。
song下班后，与余涂走在去宾馆的路上，周围没有白天的喧嚣和繁忙，只有路边光秃的法桐和安静的老洋房，清冷的月光洒在了路面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霜，让清冷的月光显得更清冷了。
清冷安静的四周，让song想起刚才余涂在酒馆离弹唱的歌曲，“没想到你今天会唱norah jones的歌，我非常喜欢她。”
听闻song也喜欢自己的偶像，余涂感到很是欣喜，“是吗？我也很喜欢她，她是一名创作型歌手，非常有才华。”
“我是看电影才认识她的，王家卫拍的《蓝莓之夜》，当时以为她是演员，不知道她原来是个歌手。”
“哇！我也看过《蓝莓之夜》，导演的拍摄手法，让人看起来有一种偷窥感，好像不小心看到了别人有藏在时光机里虚幻的浪漫。”
“是的，色调有一种诗意，柔和和怀旧的感觉。”
“我也很喜欢lizzie那样的女孩。”
“哈哈哈……我好像发现，分手后跑去咖啡店里吃蓝莓派的lizzie和失恋后跑酒馆里喝威士忌的你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而且，她有jeremy安慰，你bono有安慰，你也没有输！”
经过song这么一提醒，余涂想到bono那沧桑又优雅的帅气，好像和男主jeremy有几分相似，不由得脸颊有些发红，“那这么说来，你就是lizzie在旅途中遇到的leslie了。”
leslie是电影中的女配，是一个很酷的年轻女孩，song很喜欢这个角色。她嘴角上扬，流露出自豪的神情，“这样看来，我们已经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啦！”
“是的哦，这种电影能和现实对应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像主角在代替我们体验人生一样。”月光下，余涂的叹气如同泡沫般微妙而短暂，透露着淡淡的哀伤，“不过，我不知道女主在一开始分手后为什么走不出来。我之前分手后都很洒脱的，很快就走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分手会难受了那么久。”
song看到余涂还是会为前任陷入情绪的漩涡，就想，或许甜品能缓解一下她心中的苦涩，就效仿了某人曾经的做法，提议道：“要不，天亮后我们去吃蓝莓派吧，吃完心情可能会好一些。”
虽然余涂平时不爱吃甜食，但是蓝莓派她还没吃过，也很好奇女主lizzie喜欢的味道，便应允道““好呀，顺便一起出去逛逛。”
两人聊天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宾馆，在前台拿到房卡，坐电梯来到了3楼，穿梭在长长的走廊里找着门牌号。
昏暗狭窄的空间，让song想到了《蓝莓之夜》里那些在封闭空间里晃动的镜头，故事的情节便开始一帧帧地在脑中回现。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身处在何地，只是被导演在电影里刻意营造的朦胧空虚感所围绕，声音也飘忽的让人听不真切，“我记得电影里男主说过一句话，‘蓝莓派没什么不妥，只是人们选了别的，这不能怪蓝莓派，但就是没人喜欢’。”
然后低头露出嘲笑，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就是那块无人问津的蓝莓派。”
刷卡和开锁声同时响起，余涂推门走进房间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song刚才说的话。
宾馆的浴室花洒里流出温热的水柱冲，让人卸下熬夜的疲惫。song洗好澡后，手软脚软地踱到了床边，像小猫一样缩进了被子里。到酒吧上班还未满一周，她的生物钟还没习惯凌晨入睡的作息，此时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肌肉酸胀的发麻。
宾馆陌生的床，让song睡的不是很踏实，导致她中午被余涂拽出门时，还是一脸的睡眠不足。两人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弄堂文化街区，这里中西合璧、新旧文化交织，既古老又现代，既小资又沧桑，是文艺青年们朝圣的地方。
迂回穿行在迷宫般的弄堂里，会看到很多小巧精致的店铺和富有个性和创意的艺术作坊，可以买到其他地方难觅的怀旧的小物件，比如曾经的国表顶流-南城手表。
余涂和song被店铺精致又复古的大气门头吸引了进去。店内是精致简约的海派装修，玻璃柜存放着很多颇有年头的纪念款手表，从表签介绍上能看粗，这些表的年龄基本都在30-50年以上。
墙上挂满了很多体型小巧，做工精致的老式怀表，是现代生活中很少能见到的东西，余涂对它们很感兴趣，仔细研究了起来。
当店内大大小小的表盘里的同时转动起来，在统一的有序性中，迸发出一种让人想要挣脱的无序感。正所谓物极必反，事物发展到极点，会向相反方向转化。这种能量的扭曲流动，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西班牙画家达利的著名油画-《记忆的永恒》。
每个人都无法回避时光的流逝，都在这种时间的魔法中感到若有所失。
余涂盯着不停转动的指针感叹道：“我感觉卖表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因为商家贩卖的并不仅仅是表，还有时间。”
“可能在上个世纪，人们的计时方式还不发达，大家买表是买的‘时间’，但是现在……人们买表，更多是为了彰显自己身份或者看中收藏价值吧。”
余涂转头问道：“那你觉得，是收藏有价值，还是时间更有价值？”
“呃……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可能是时间有价值。”
“是啊，时间是多么神奇。看着这些古董表，我都感觉自己要穿越了，石板路、黄包车，穿着旗袍走在巷子里，手拿一把油纸伞……”余涂嘴上说着，同时还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身材，这才意识到不对，“欸！我这个平板身材好像穿不了旗袍，最多只能穿个‘五四装’。”转脸看了看song，用目光描绘着她藏在臃肿棉服下面的腰线，一脸回味的说：“倒是你，这个身材不穿旗袍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