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逼相亲
阮云来的话狠狠戳中了阮书禾的软肋。
她的脸色一白。
阮云来早有预料:“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好好想想,下周你要是没出现在相亲现场,我会断了你爸的所有治疗。”
“阮云来,他是你哥哥。”阮书禾愤恨地瞪着她,嘶声道。
阮云来表情冷漠:“我是帮他减轻痛苦。”
阮书禾的拳头紧紧握着,好像没想到这些话会从她亲姑姑嘴里说出来。
不对,她早该想到,毕竟早在两年前她就彻底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就不应该对她还抱有期待。
阮书禾没在谢家待多长时间就离开,她打车到了医院,到达阮河山的病房。
护士已经对她熟识,看到她笑着打招呼:“阮小姐,又来啦。”
阮书禾朝她微微颔首,便推门进了病房。
病房里面躺着的男人意外,还坐着一个女孩,此时听到声音她扭头朝门口看了过来。
如果仔细看的话,或许就能发现她漂亮的眼睛有些空洞。
“姐姐,是你吗?”
“是我。”阮书禾走了过去。
阮诗文站起身,手在空中摸索。
阮书禾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今天没课吗?”
“嗯。”阮诗文应了一声。
床上的男人瘦得厉害,嘴里插着气管插管维持着呼吸,心电监护规律的心跳在跳动,他好像陷入了沉睡。
阮书禾坐在了床边,手握住了他的掌心。
曾经这双手很温暖很有力量,如今却冰凉冰凉的,好像怎么捂都捂不暖。
阮书禾侧头看了一眼阮诗文,她的目光空洞无物,曾经那双眼睛就像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
她心中一痛,开口道:“文文,姐姐已经在努力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适合你的眼角膜,你相信姐姐。”
阮诗文浅浅地笑了起来:“姐姐,我没关系的,我这样都已经两年,已经习惯了。”
“不行,姐姐一定会想尽办法,你也不能放弃,别忘了你可是要做钢琴家的。”
说起这个倒是提醒了阮诗文,她说道:“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份兼职,在一家酒店弹钢琴,时薪给的还不错。”
阮书禾一听脸色一变:“不行,你不能去,你看不见,去外面很危险,文文听话,跟酒店老板说你不去了。”
“姐姐,”阮诗文摸到了阮书禾的手,细声说道:“我总是要出去面对这些的,这也算是给我的一个锻炼机会,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阮书禾眼眶微热。
“而且,这个家不能只靠你一个人支撑着,我知道姑姑那边不少为难你,姐姐,是我和爸爸拖累你了。”
“没有的事,”阮书禾与她的手相握:“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们永远在我身边。”
阮书禾离开医院没多久,阮诗文就给她打了电话,她的慌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姐姐,爸爸情况不对,医生不肯抢救。”
阮书禾立马将车调头,边开车边说道:“文文别慌,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了阮诗文的电话,阮书禾又迅速找到阮云来的号码。
“喂。”阮云来似乎对她的来电一点都不意外。
阮书禾咬牙切齿:“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哥去死?”
阮云来的语气毫不在乎:“他女儿都不在乎,那就别怪我这个妹妹对不起了。”
“我去,我去相亲。”阮书禾最终妥协。
“书禾,你早这样不就行了。”
阮书禾赶回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对阮河山进行抢救,阮诗文撑着盲人拐杖站在病房门口,单薄的身影显得孤立无援。
她虽然看不见,耳朵却是灵敏,听到阮书禾的脚步声后叫道:“姐姐?”
阮书禾拥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的,放心吧。”
阮诗文好像找到了支撑,声音有些哽咽:“姐姐,那个机器一直在想,我好害怕,他们不肯救爸爸,他们说要请示姑姑。”
“没事,医生已经在抢救了,爸爸不会抛弃我们的,”阮书禾尽量控制自己的声线。
她们在门口等了不知道多久,只能通过病房门的小玻璃口看到医生人头攒动。
这家医院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医生的水平更不在话下,阮河山出车祸到现在一直都在这个医院,明面上是给他最好的治疗,其实也是为了拿捏阮书禾。
病房门开了,几个医生走了出来。
“阮小姐,阮先生的病情已经控制下来了。”
阮诗文紧绷的身体稍微松了一些。
“谢谢,”阮书禾并没有指责他们的见死不救,淡声问道:“我爸是因为什么病情突变?”
“您也知道,阮先生卧床两年,各项器官功能都不稳定,随时可能有病情变化。”
阮书禾没有说话,等他们走了之后,她们进了病房。
阮河山还是那副模样躺在床上,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文文。”阮书禾问道:“你在病房的时候,有没有人进来?”
也难怪她怀疑,怎么会这么巧,阮云来刚好能因为这件事情逼她答应相亲。
“没有。”阮诗文摇了摇头。
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她的耳朵练得格外灵敏。
阮书禾没说什么。
阮诗文迟疑开口:“姐姐,你是怀疑姑姑……?不可能,姑姑没理由这么做。”
阮诗文不知道阮云来逼她去相亲的事情,她也没打算跟阮诗文说。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阮书禾说道,她看了一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
“可是爸爸……。”阮诗文不放心。
“没事的,医生不是说了吗,现在已经平稳下来了,你太晚回学校不安全。”
两人到了车上,阮书禾看着阮诗文摸索着安全带,然后准确无误地插了进去。
阮诗文一直很懂事,从出事到现在,都表现得很勇敢。
将她送回学校之后,阮书禾嘱咐了她几句,看着她拄着盲人拐杖消失在夜色中。
屋内的灯被打开,阮书禾坐在沙发上。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觉得寂寥,她拉开酒柜从中抽出一瓶红酒。
酒红色的液体倒入杯中,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嘴唇碰到酒杯抿了一口。
她酒量不好,平时除了应酬必须之外很少喝酒,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她心里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希望靠喝酒来麻醉自己。
很快红酒就被她去了一大半,而她脸色绯红,软在沙发上。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阮书禾睁开迷蒙的眼睛,拿起了手机。
是于莎莎给她发的信息,于莎莎是《news》跟她比较要好主持人,现在主要负责晨间新闻。
于莎莎:我听说台里明天会开会,决定你的去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