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看僧面看佛面,谢玉琅到底是姜黎心头肉
小孩子手本就娇嫩,有一点伤看着都触目惊心。
谢玉琅手心破皮红肿,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囫囵着沾着药粉。
这看起来比打了二十板子还严重啊。
谢玉琅低着头不说话,徐子仪蹙眉看向姜黎。
“世子妃……”
若是这也是苦肉计,那么姜黎还真是算准了他的心思。
不看僧面看佛面,谢玉琅到底是姜黎心头肉。
罚是罚不下去了。
哪知姜黎居然不为所动,只是轻飘飘的扫了谢玉琅手心一眼。
“徐师兄,该罚罚,该打打。”
“等等!先别打!问清楚前因后果再打也不迟!”
倒是白何拦下了徐子仪。
姜黎太坦荡了,他觉得此事有蹊跷。
“玉琅公子,你说我们府上少爷是因你而断臂,你是为何要伤我家少爷?”
白何盯着谢玉琅,不放过他一点表情变化。
谢玉琅却像是锯嘴的葫芦,闷声不吭。
徐子仪咳了两声,一脸严肃。
“谢玉琅,当着你娘亲的面,必须说清楚!”
谢玉琅旁人都不理会,唯有姜黎,他不敢不理会。
“他从树上摔下来,我武艺不精,没接住。”
谢玉琅咬了咬下唇,不情不愿说完又偷看了姜黎一眼。
“娘亲,我会好好学武,不会再偷懒!这种事不会再出现第二回!”
“从树上摔下来?你不是打架打断少爷的手臂?”
白何彻底蒙圈了,那日学堂没人提到爬树摔下来这件事。
徐子仪面容严肃,意识到他们恐怕是被蒙骗了。
“你从头到尾说清楚。”
这次谢玉琅没再嘴硬,但听他说完后徐子仪沉默了,白何也沉默了。
前日白墨宴与学堂同学打赌谁能摘得开的最高的花枝,不顾危险爬上高树,结果下不来。
其他人都担心惹上事,害怕的跑了。只有谢玉琅不知情,爬上树去救人。
结果白墨宴抱住的树枝断了,谢玉琅着急捞人,两人一起摔下来。
谢玉琅身强体壮还会点武艺,除了破点皮啥事没有,白墨宴则摔断了手臂。
以那样的高度,如果不是谢玉琅拉了白墨宴一把,说不定白墨宴小命都没了。
谢玉琅又是不吃亏的,知道前因后果便将怂恿白墨宴爬树,又将他丢下的学生们打了一顿。
那些人人多势众,白墨宴在打架时候晕过去了。
谢玉琅又不肯服输解释,这才让人误会了是谢玉琅打断白墨宴的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大夫说少爷的伤不像是被打的……”
白何恍惚的回过神,直接就相信了谢玉琅,
他又愧疚又感激,“玉琅少爷,世子妃,今日是我等冒犯,待墨宴少爷伤好之后,定亲自登门赔罪道谢!”
“哼!”
谢玉琅下意识的抬颚,但是看见姜黎侧脸,他动作一僵,又低下头。
“娘亲说了,见他人之危,不可不救。”
说一句,他就小心翼翼的偷看一眼姜黎,但姜黎面色还是没好转,反而越加难看。
“而且,我、我也有错,我不该再去打人……”
谢玉琅心态是彻底崩盘了,豆大的眼泪啪嗒的掉了下来砸在地上。
“娘亲,我错了……我不该打人,不该骂夫子,不该不去上学……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我……我去给他们道歉。”
他不怕夫子的戒尺,就怕姜黎会再也不理他。
“娘亲,您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我会改的!您别不理我,娘亲!”
谢玉琅小心翼翼的抓着姜黎的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白何有心帮他说话,但是看了一眼姜黎的脸色,委实不敢开口。
姜黎木着一张脸,不耐烦地呵斥。
“别哭了。”
真是可笑。
前世听谢玉琅称呼她为娘亲的次数还没今天加起来多。
随即垂眸看了一眼努力憋着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抽噎的谢玉琅。
冷淡的扯回了衣袖,抬眼看向徐子仪。
徐子仪收回了戒尺,神情复杂。
“原来是这样……世子妃,他虽说是莽撞急躁了些,但好在心性不坏,你教导的好。”
他就说姜黎养的孩子品性哪里会是坏的呢?
姜黎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头怒火和憎恶。
若是前世的她听到这般夸奖,那定是开心的。
但对于现在徐子仪每一句夸奖谢玉琅的话,都成了刺向她的锥心利刃。
每一句都提醒着自己以前在谢玉琅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被谢隽和谢嫣如何算计戏耍。
“徐师兄,今日我便安排车马送你们离开。”
姜黎竭力维持着正常的表情,决不给徐子仪再拒绝的机会。
徐子仪这六个夫子是她给自己骨肉千辛万苦请来的,谢玉琅并非是她子嗣,自然当不得他们教导。
“世子妃,你我何须见外!”
徐子仪却不接茬,他摇了摇头。
“我之私事也不急,既然玉琅已经知错,此事便算过去了。我会与其他夫子好生解释,日后也会精心竭力的教授他。”
姜黎眉头紧蹙,“不必了徐夫子!”
“世子妃,你不必多说,我都懂!”
徐子仪耿直地摆了摆手,低头叮咛嘱咐谢玉琅,他语气都温和了下来。
“玉琅,今日已然耽误,明日上学可不能迟到。”
说罢,朝姜黎微微一笑。
“世子妃,告辞。”
徐子仪潇洒的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姜黎脸色难看,胃里翻天覆地。
徐子仪这般高傲之人能留下,无外乎是与青竹一样,均因为以前她对谢玉琅的好过于深入人心。
徐子仪误会了,他是看在她的脸面留下的!
可恨在没有扳倒永宁侯府前,她无法告知任何一个人,谢玉琅不是她的孩子!
“世子妃,玉琅少爷,我也告辞了。”
白何莫名觉得姜黎脸色怪怪的,赶忙跟着徐子仪请辞。
两人一走,花厅顿时安静下来。
姜黎心里团着火,咬紧了牙根,压着怒意抬脚出了门回东院。
谢玉琅又黏糊糊的跟了上来,哪怕撵不上,也执着的跟着。
姜黎简直要气笑了,前世谢玉琅处处忤逆她,总是粘着谢嫣。
甚至,亲口让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她!
这一世,如谢玉琅所愿,不再理会他。
但谢玉琅却眼巴巴地跟上来,狗皮膏药一样撕都撕不掉。
荒谬极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姜黎猛地停下,转身终于抑制不住露出对谢玉琅的憎恶和杀意。
周遭无人,整个永宁侯府目前也在她的控制里。
若此刻,杀了谢玉琅,也不会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