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理性的「存护」
“夜晓！你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三月七兴奋的打着招呼。
“啊，你们终于来了！快来帮忙！”夜晓抬头看去，“我早上刚起来时，那边的锅炉发生了爆炸，所以就过来帮忙救援了。”
“哦哦，好的好的。”众人见状也就加入了其中。
这事儿也算是个巧合，夜晓因为再一次接受到了记忆，所以醒的很早，然后睡不着他就准备出去走走，结果就听见了爆炸的声音，有时候夜晓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死神小学生附体了，走哪哪出事。
但也没办法啊，热心肠的夜晓不可能束手旁观的，所以就和梦识一起上去帮忙了，这一忙就是小半天，眼看着都要中午了，像小梦识因为持续使用魔法，这会儿已经彻底歇菜了，还有克拉拉，在发现出问题后已经来回跑了好多趟。
······
“我说咱们还真是劳累命啊，一直在忙都没停过，等回到列车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三月七擦了擦头上的汗吐槽道。
“没办法，谁让你是善良可爱，行侠仗义的三月七呢！”夜晓安慰道。
“哼哼，算你会说话！”三月七高兴地叉起了腰，“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希儿，她可帮了我们不少忙。”
“我听三月七提起过你，场面话我就不说了，在下层区，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希儿拍了拍胸口。
“好的，希尔小姐。”夜晓礼貌的说道。
“不客气，喊我希儿就行。”随后希儿狐疑的看了夜晓一眼，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恶意”，但看到面不改色的夜晓，还是打消了疑虑。
“怎么不介绍下我呀，我可是辛辛苦苦带你们来到这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桑博在一旁夸张的说道。
“你是桑博吧，之前在雪原上我见过你，杰帕德说你是个狡猾的家伙。”夜晓眯着眼笑道。
“这么说，我可是太伤心了啊，我保证我对你们可是抱着一片热忱之——”桑博继续表演到，不过还是被希儿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
“那接下来就是要去见史瓦罗了吧，该怎么找他呢？”星问道。
“放心吧，我都打听好了。史瓦罗大佬的核心地盘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随便便进入的，想见他的人，必须拿到认证。”
“认证？”布洛妮娅问道。
“没错，只有获得认证资格的「淘金者」才能进出，史瓦罗的淘金者会在地底到处收集机械残骸，带给史瓦罗修理。”
“老实说啊这真是无本万利，我要早想到这一手···嘿嘿，那就是科斯基大佬···”桑博说着说着闭起来了眼，仿佛真的在幻想自己是大佬一般。
“少扯闲话，上哪去搞这个认证？”希儿打断了对方的幻想。
“简单，看见流浪者身边的机器人了吗？那都是史瓦罗的眼线，是照他的指令在这儿维持秩序的。除了监视小混混们的一举一动外，他们也提供了成为淘金者的试炼。”桑博继续说道。
“听上去好麻烦啊？不会又是什么三重指令吧？”三月七忍不住吐槽道。
“倒也不必搞的这么麻烦。”夜晓挠了挠头说道。
“怎么说？”丹恒问道。
“直接找克拉拉不就好了，一步到位。”夜晓摊了摊手，“你看她这不是来了。”
夜晓直指不远处指挥着自动机兵搬运物资的克拉拉，为了尽快修复爆炸的锅炉，给流浪者提供帮助，她之前已经来运送过好几次了物品了。
“克拉拉，你也来了？”希儿打着招呼。
“希儿姐姐，还有大家。”克拉拉也看见了众人也是回应着大家的问好。
“你们也来帮忙了吗？这次营地的供能系统出了事故，还好有大家出手相助，克拉拉会把这件事告诉史瓦罗先生的。”
“说起史瓦罗，我们正打算去见他。”希儿说道。
“···咦？大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找史瓦罗先生吗？克拉拉可以帮你们带话····”
“不行，这次我们得和他当面聊清楚，你能带我们去见他吗？”希儿说话的声音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味道。
“可是···史瓦罗先生一向不喜欢和其他人沟通，尤其是地火的各位···”克拉拉有点害怕双方会起冲突。
“这我当然知道，但他已经逃避谈话太多次了，这回我们必须要见到他。”
“···大家都是在为下层区的人民努力，但史瓦罗先生不相信人类的情感，人类的行为永远偏离理性的计算，史瓦罗先生是这么对我说的。”
“他只相信计算的结果，所以，我不能带大家去见他···如果你们和史瓦罗先生起了冲突，那肯定会有人受伤的。”克拉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史瓦罗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存护人类的文明，既然我们抱着相同的目的，那又为什么要拒绝我们呢？”布洛妮娅温和的问道。
“我了解史瓦罗先生，他是不会被人们的愿望触动的，在他的计算中地上已经没有希望了。”听到克拉拉的话，布洛妮娅眉头皱了起来。
“史瓦罗先生对我说，即便加上下层区的人一起，也没法阻止灾难的降临。所以他的应对方案，是让下层的人们远离灾难的源头，尽可能的多生存一段时间····”
“那不就是把我们关在笼子里吗？”希儿不满的抱着双手，这算什么反抗的机会都不能有吗？
“哈，史瓦罗的意思我大概理解了，他是基于计算的结果来做出判断的对吧？也就是说他遵循的，是「理性」的存护。”夜晓说道。
“不过，克拉拉，这种判断是有时效性的吧？克拉拉，你看我们几位像是下层区的人吗？”
“诶？从外观上看的话，确实不像是下层区的人。”克拉拉像只小兔子一样的喃喃道。
“对吧，他们是和我一样这十几年里首次进入下层区的外人，甚至我，三月七他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既然现在变量已经出现了，那么让我们这些变量和史瓦罗见上一面，让他好好重新计算下结果，才是正确的吧？”夜晓继续劝说到克拉拉。
“对啊对啊，我们可是来自别的星球，史瓦罗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我们几个囊括进去吧！”三月七叉起了腰。
“别的···星球？唔，请不要把克拉拉当成小孩子，那些故事是大人幻想出来的，克拉拉知道······”虽然觉得夜晓说的有道理，但对于三月七的话，克拉拉表示不许糊弄她！
“相信他们吧，克拉拉。”布洛妮娅走到克拉拉的身前蹲下，她抚摸着克拉拉的头说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希望下层区可以迎来更好的转机，但同时又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对吗？我曾也有类似的疑问，直觉告诉我他们几个就是这个世界的转机，但我的职责却要求我抓住他们。”
“一开始我遵从了命令，选择了抓捕，后来我和他们一同来到了下层区，这些天我看到了比我想象中更加艰难的景象。”
“你看，倘若没有身为变量的他们，我也到不了下层不是吗？所以，让他们和史瓦罗见上一面吧，看看计算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这并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布洛妮娅的温和的话语传入了克拉拉的耳中，在经过一点时间的思考后，克拉拉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了，我会带大家去见史瓦罗先生的。”
虽然离目标又近了一步，但夜晓知道接下来才是最难的地方。
史瓦罗是一个理性的机器人，存护下层区是他得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的，这种异常执拗的存在想要说服其实非常非常困难。
他之所以会和地火产生冲突，其实就是因为史瓦罗所追求事物最大功效的「工具理性」并不适用于所有事情，尤其不适用于人类。
而要实现「人类存护」，价值判断和非理性部分是非常重要的。
而史瓦罗恰恰缺少的就是这一点，不过史瓦罗倒也不是一个完全冰冷的机器，他将克拉拉视为家人，这就说明史瓦罗已经有了关于“非理性”的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