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讨厌这片海（秦庄篇下）故事的结局
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只是秦墨渊还是没有讲出【恋人】的第二个能力[挚爱]的能力效果。
白墨也不急，她就安安静静地作为一个看客，阅览着秦庄的过去。
白墨猜测这段记忆就是秦庄最不忍再去接触的最凌乱的记忆…因为那位【月亮】的能力就是这样，【高塔】不会复刻到【月亮】没有展示的部分。
他不熟悉这个能力，只能用最蠢的方法——照搬。
但是目前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日常生活，说不上异常幸福，也肯定是美好的。
白墨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小小小秦庄，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小秦庄就坐在沙发上，白墨半跪坐在地板上，趴在秦庄对面的茶几上。
“你呀…还真麻烦呢…”一手撑着脑袋，白墨看向秦庄的倾城眉眼染上了些疲态。
从进入这个幻境开始算起，以幻境的时间，已经过去16个小时了，再加上自己前一晚把在外面昏倒的秦庄搬回去…白墨几乎一直没合过眼…
客厅的大落地窗外，正好对着夕阳潼红巨日，高大常绿的大树在风中挥舞着叶子，在巨日橙红的背景上留下肆意张扬的黑色剪影。
少女就沐浴在夕阳阳光之下，微微仰着头，在日暮天边的温柔宁静中缓缓合上眸子。
等白墨再苏醒时，客厅已经笼在一片模糊的黑暗之中…
“我…睡着了？”白墨脸上神情没怎么变，她舒展了下身子，刚准备起身，男人的声音就从混浊一片的夜色中传出…
“让我猜猜？”秦墨渊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窗外映进的冰凉惨白的路灯光勉勉强强照亮他的身影…他冷冷的盯着白墨坐着的位置——什么都没有。
但是…就是感觉。
“你是谁？”秦墨渊在一张离白墨不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两人对视…
白墨脸上神情有些凝重…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能看见她，甚至感觉到她的存在…
白墨试探性的缓缓起身，男人的目光也跟随一并抬起，被路灯映亮的右眸中那重叠的三角图案闪烁着…
“不用试探我了…我看不见你。”秦墨渊淡淡开口，但他的眸子依旧如同鹰一般，死死盯着白墨的位置，甚至做到对视。“只是感觉到你而已。”
秦墨渊从沙发上站起，他慢慢踱步，走到与白墨并肩的位置，“我很好奇，你是【隐者】？但是能在[幻界]下保持‘隐身’？”
“莫非你是【隐者】十？”
“但是不可能…如果你是‘十’，又为什么要躲着我这个【世界】4？”
白墨只是冷静的侧头望着男人的侧颜，从秦墨渊的话里又收获一个信息：他是【世界】4。
秦墨渊突然笑笑，唇角勾起些嘲弄的轻笑：“我最开始以为你是需要我家客厅里的什么，待的时间太长了…”
“然后我忽然发现，你应该是在客厅里休息了一会儿吧？”
“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坚持呢？”
秦墨渊正式转过身子，正视白墨：“好了…回答我？”
两人隔着幻境对视。
也就在这时。
“爸爸…她回答不了你。”男孩的身影也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秦庄。
“我来回答。”秦庄目光很复杂，他抬头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你醒了？”白墨瞥向男孩的位置。
“小庄？”秦墨渊这下终于露出了除了冷静之外的神色，他呆愕地看着秦庄：“你在…说什么？”
“爸爸，我不是来自这里的秦庄…我大概来自16年后…”秦庄与秦墨渊对视：“我遇上了些麻烦。”
“嗯……”秦墨渊沉默了，他沉思了很久，秦庄就静静等着他。
终于，秦墨渊开口了：“麻…烦吗？”
开口没有去追问…而是一句：麻烦吗？
秦庄愣了愣，鼻尖忽然一酸：“还好…”
“有她在，还不算太麻烦。”秦庄说完，父子俩之间又陷入落针可闻的沉默之中。
“未来…我和思礼不在你身边吗？”
“你们都离开了…我见到了哥哥…但是他也…”男孩的声音充斥着委屈和寂寞，似乎想要诉说什么，但又无从说起…
“嗯……”秦墨渊闻言只是深深沉吟…突然他转向白墨的方向：“他多谢你的照顾了…”秦墨渊突然的道谢让白墨也忽然有些手足无措，少女只能呆呆地点头：“不…不用谢…”
“爸爸，我们是因为【月亮】的能力。”秦庄神情严肃：“但是…关于这段记忆，我没有任何印象。”
此话一出，白墨和秦墨渊都是陷入沉思…
没有记忆的记忆？
“你确定？再想想？”白墨黛眉微颦。
“没有…任何记忆。”秦庄摇头。
没有记忆就意味着，无论这个幻境中发生什么，都是超出掌握的。
“没事，既然是【月亮】的能力，那么总会结束的。我们一起度过就好了…”秦墨渊安慰着秦庄，但他自己眼底都藏着化不开的忧虑。
“我陪你。”
白墨和秦庄对视一眼：“幻境中你也陪了我，互助。”
“谢谢。”
…………………
又是清晨。
秦庄若无其事地继续起床，继续和秦思礼挤马桶，继续互相监督洗手，看动画片…
然而就在这晚…
一切的变化点出现了…
一家人和不可视的白墨站在客厅中，秦墨渊，白墨以及秦庄自己都惊愕地看着一张黑白相间的牌面缓缓从半空中旋转落入他捧起的双手中…
牌面上恶魔狞笑…
【恶魔】…
“哎？爸爸，秦庄的是什么牌啊？”只有小秦思礼兴奋地问秦墨渊…
“【恶魔】…”秦墨渊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怎么会？”秦庄看向牌面的目光满是不愿接受…
怎么会是…
严思礼给出的记忆中正是因为来自父亲的【恶魔】牌造成的[煽惑]才让家庭支离破碎…现在…
这枚牌居然是他的…
是他的…持牌？
早该想到的…
【恋人】是秦思礼的。
【世界】是秦墨渊的。
只剩下一张牌…
秦庄两指僵硬地拿住【恶魔】牌，牌面上那张夸张可怖的狞笑似乎正在嘲笑秦庄的不自量力。
“the devil。”【恶魔】男孩目光缓缓扫过牌底的烫金色文字，光是阅读这张牌面，秦庄的额间就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然而在文字的末端…
…x。（罗马数字十。）
金色的字符似乎是投掷在男孩脑海中的一枚炸弹，秦庄的思绪瞬间混乱：十？
牌面十？
“云溪…带着思礼先上楼。”秦墨渊突然开口，男人从来没有这么有过的凝重神色。
严妈妈毫不犹豫地拉着疑惑的秦思礼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秦庄和秦墨渊还有白墨三人…
“怎么会…？”秦庄现在的状态几乎崩溃，他绝望的看着手上的恶魔十。
“the world。”【世界】
“the hermit。”【隐者】
三角图案重叠在秦墨渊右眼之中，无比完美的黄金三角深邃在眸底。
飞鸟自由展翅，映在眼底。
两人都是第一时间释放牌面，看向现在崩溃状态的秦庄。
“小庄！”/“秦庄！”
“别被【恶魔】牌控制！！”秦墨渊知道的事情明显比白墨多太多。
“【恶魔】牌是最危险的牌面，它不像其他牌，它不是人找牌，而是牌找人！十张牌一起，到手就是顶端…”秦墨渊一边说，一边右手一挥，模糊虚幻的能量展开：[幻界]。
秦墨渊第一时间分割出这一片空间，他继续向白墨解释：“它们会寻找适合【恶魔】的持牌，等级瞬间满级带来的并不是好处，”
“反而它们对持牌的人自身造成的[煽惑]会瞬间到达最大，稍有不慎就会被牌面吞噬！！”
秦墨渊解释完继续呼喊秦庄的名字。
然而这时的秦庄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无底黑洞…
“是我…？造成了妈妈他们的死？”
“哥哥…骗我？”
“骗我？我才是…最应该死的那个？”
“怎么会？”
“怎么会？！”
“怎么会啊啊啊！！”男孩歇斯底里地怒吼出声，紧握在手中的黑白牌面猛地一颤，瞬间破碎为光屑。
苍白的光芒闪耀整个房间，刺的人睁不开眼。
狂暴的能量如圆环般向外扩散，以他为中心掀起一股气浪，就连秦墨渊构建的[幻界]也是一颤。
男孩的右眸中缓缓勾勒出逆五芒星的图案。
“现在…”男孩表情突然瞬间冷静，甚至还浮起一抹邪气的微笑：“来告诉我为什么？”
……………
此时的秦庄意识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走马灯似的…记忆的真相也慢慢展现…
年幼的秦庄非常羡慕兄长和父亲，羡慕他们的持牌…
直到…
小秦庄获得了【恶魔】，他欢天喜地地找到父亲，开心的向父亲邀奖自己也拥有了牌面…
秦墨渊则是明白这张牌面的危害，他努力让自己的儿子减少情绪上的波动，同龄人中只有免疫【恶魔】的秦思礼凭借【恋人】可以接近秦庄。
就这样安稳过了一年，就在一年之后，【恶魔】牌的[煽惑]开始溢出…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没有牌面的妈妈，严云溪。
妈妈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有任何办法，最后严云溪在一次差点伤害两个儿子被秦墨渊拦住后，选择了上吊自杀。
而这次…秦庄没扛住。
心智本就弱小的男孩瞬间被失去母亲的悲伤击溃，被牌面吞噬。
秦墨渊不可能敌过【恶魔】十，于是他选择铤而走险…
……………
“思礼…思礼…”秦墨渊不断呼唤着秦思礼的名字，一边用手擦拭着秦思礼小脸上满溢的泪水，一边努力让慌乱的男孩听自己说话。
“爸爸…妈妈呢？我要妈妈！”秦思礼哭着，他手上攥着那张粉色的牌面，嚎啕大哭。
父子二人就在一片废墟之中，秦墨渊展开了[幻界]，用[欺骗]暂时困住正在发狂的秦庄。
“思礼…听我说。”秦墨渊焦急的捧住秦思礼的脸蛋：“只有你能救你弟弟了，听我说好吗！”男人时不时回头看向自己缔造[欺骗]的那个空间。
“嗯…”秦思礼努力止住泪水，但也只是止住了哭声，没止住脸上的涕泗横流。
“好孩子…”秦墨渊揉揉秦思礼的头：“爸爸需要你的牌…”
“爸爸和你换好不好？”
“一会爸爸需要你帮忙维持一个[欺骗]，好不好？”
“妈妈说…骗人是不好的…哇啊啊！”刚一开口秦思礼又大声哭了出来但是男孩自己又赶紧止住声音，只不断发出抽噎声。
“不不不，为了弟弟，善意的谎言嘛…”秦墨渊强颜欢笑着开导秦思礼，眼角却也是湿润：“你需要骗…”
“好…好。”秦思礼哭得一抽一抽的，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了父亲的请求。
“我一会儿会把小庄的牌拿过来…我把我的牌给你…你的牌给弟弟好不好？”
“好…好！”秦思礼抽泣着，用力点点头…
“好…好儿子…”秦墨渊站起身，不留痕迹的抹去泪水：“儿子，记住了…the world！”
[欺骗]发动…
男人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交换牌面…
让【恶魔】变成他的牌。
【世界】变成秦思礼的牌…
【恋人】变成秦庄的牌…
用免疫【恶魔】的【恋人】来防止被【恶魔】选择的秦庄被【恶魔】牌找上。
维持[欺骗]的【世界】交给秦思礼…
而自己…面对【恶魔】。
然而他并不是【恶魔】选中的人…他面临的结局只是痛苦地死亡…
他掩去了秦庄的记忆，之后的一切都交给了秦思礼…
事实证明【恶魔】牌确实在重新无主后找不到秦庄了…
但是它们也没有放弃…新的【恶魔】只拥有6张牌面的力量，还有四张【恶魔】，似乎仍在寻找秦庄…
苏杭之行…秦庄最接近【恶魔】的时候，严思礼找上了【恶魔】，因为绝对不能让【恶魔】再找上秦庄，结果在恶魔手上重伤，匆匆忙忙找到秦庄，在临终之际交付给秦庄属于他的[欺骗]结局…
秦思礼独自一人坚守了十多年的[欺骗]终于落幕…
又是否有人会为他十数年的孤独，献上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