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讨厌这片海（3）
秦庄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白墨，张了张嘴，没出声，叹了口气。
“欸？”白青鳩终于回到桌边，他手上端着盘摆放整齐的纸杯蛋糕，三种颜色，粉红的是草莓，绿色的是抹茶，米白淡黄的是香草。“怎么坐到这里了？”白青鳩愣愣地把盘子放下，疑惑地望着白墨。
“反正都一样。”白墨低垂着眸，声音很轻。
“也是，你喜欢就好。”白青鳩本来就不计较这些，他又转身准备再去拿点吃的。
白墨和秦庄一同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秦庄撇撇嘴：“他很爱你哦。”
秦庄的话并没有得到少女的回答，白墨只是盯着白青鳩的背影。
秦庄一手撑着脑袋：“哎，白墨。”
“嗯？”白墨回过目光，两人对视。
“这艘船是怎么沉的？”
白墨听见秦庄的话，又是一愣，好久才开口：“地震。”
“啊！！”秦庄惊讶地看向白墨：“十年前？”
“嗯。”
“宝香湾地震？”秦庄瞬间想起十年前震惊整个华国的大地震，宝香湾大地震，那时的秦庄也还只是个小屁孩。新海市（前面严思礼的[欺骗]里提到的城市）也是一个华国南方的临海城市。当时也有被震感波及。可谓是华国近代最严重的地震。
那次地震后，大陆和宝香岛一同完成了搜救和灾后恢复。
秦庄确实没有料想到，白墨的父亲居然是死在那场灾难中，或者说没想到这艘船是毁灭在那个灾难中。
“不对。”秦庄又开口：“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和父亲，”白墨抿了抿唇：“灾后船上大部分人其实都没事，但是船上的救生艇却没法在大海上坚持下去。我等到了宝香岛的救援人员，爸爸却没有…”
“这样…啊…”
秦庄似乎第一次真正可怜这个平时淡漠云天的【隐者】，可怜这个…女孩。
“那…你打算怎么做？”秦庄问白墨。
“还能怎么做？慢慢等呗。”白墨枕了枕自己的胳膊，侧着头，目光放在端着餐盘的父亲白青鳩身上。男人正在觅食，突然似乎察觉到了女孩的目光，看过来，还嬉笑着做了个wink。
秦庄只是看着女孩侧卧的背影，她似乎好久没这么轻松过。
也许白墨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秦庄身边的状态越来越放松。
“你不想试试改变什么？”秦庄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比如在这个幻境里救下他。”秦庄暗暗指指白青鳩。
“……”白墨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想。”但是她又很快摇了摇头：
“但是不可以。”
“万一，因为我的举动造成这个幻境无法保持怎么办？安和没有告诉我这么做的后果。”白墨又摇摇头：“至少得让你和方易修出去。”
她确实是一个很关心别人的人，只不过总是把自己掩藏在【隐者】冷淡的外表之下。
而秦庄却是摇了摇头，他幽幽开口：“为什么信那个【月亮】，不信我？我也是幻境的缔造者之一哎！”
当然是因为你不靠谱。
“我和安和可都是这个幻境的缔造者。”秦庄语气认真：“而且我有个推测，方易修大概率已经出去了。”
“？？”白墨目光疑惑地望向秦庄，等着后文。
“之前也说了，这个幻境是【月亮】的[幻象]和【世界】的[幻界]相遇碰撞的产物。”秦庄举起两个纸杯蛋糕，轻轻相互敲了敲：“现在，香草…啊呸，【月亮】撤了。”他把淡黄色的小蛋糕一口塞进他嘴里，嚼嚼。
“所以你不再是十年前的小孩模样。”他有些含糊不清的继续讲述他的推理：“因为维持幻境的是[欺骗]而不是[幻象]。
“味道不错。”他夸赞一声，然后把剩下的抹茶蛋糕移到了两人视野中央：“只剩下【世界】了。效力减半，不知道还能不能困住方易修这位【节制】”
沉默…
“就是说…现在的幻境可能只是[欺骗]了？”白墨目光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解除[欺骗]？”
“我试过了，可能因为我也是被‘骗’的其中之一吧。”秦庄目光略微低沉。大概率是从[幻象]的最开始就已经着了道了，【世界】可能现在是处于一种被蒙蔽的状态了…
骗…只要骗过整个世界，那么欺骗就会变成真相…——这是[欺骗]的介绍。
然而大部分时候欺骗者都骗不过自己，谈何欺骗整个世界？
“而且现在在进行[欺骗]的，很可能是你，毕竟我没法维持你的记忆。”秦庄看着少女：“大概率又有什么我们都没有想到的变故了。”
“当然，”秦庄语气一松，他故作轻松地开口：“也可能猜错了。【月亮】和【愚者】可能就躲在某个角落等着看我们笑话呢？”
“嗯…”白墨低低地应答着，似乎在思考秦庄的话。
秦庄把目光投向餐厅其他地方，但是却始终无法捕捉到白青鳩的身影。
他心中不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目光来回扫视人群，却还是捕捉不见男人的身影。
“白墨…”秦庄离开座位，一边呼唤白墨一边目光仔细搜索人群：“你爹没了…”
…………
月明星稀，甲板上夜风很凉，带着广袤大海的宁静，哗哗地轻轻拂过静谧的夜色。将冷清的墨色从无边暗夜吹向无边暗夜。
秦庄和白墨出现在甲板上，少女有些焦急地搜索着目光所及。
“他不在这。”秦庄这时居然出乎意料的冷静，他眉头紧锁，思考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你快想想，当年他有没有这出戏。”
白墨迈出去寻找的步子一顿，少女回头看向秦庄，她眼眶泛着惹人怜惜的红晕，她摇了摇头，虽然白青鳩确实很不靠谱，但是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乱跑的。
绝对发生了什么事。
“呼…”秦庄看着女孩焦急的背影，右眸中图案闪烁，他无奈地深呼一口气：“就…当我欠你的吧！”
[欺骗]瞬间发动，不可视的能量瞬间席卷整个“曙光号”。
白墨惊讶地望向秦庄，眸子中掩着些期待。
下一秒，白青鳩的身影就突兀地在甲板上编织，男人身子一歪，自己站住了脚，不过神色有些迷茫。
“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