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眼中人是面前人(特鸣谢书友 上善若水无为而治厚德载物 打赏!)
本科进士的皇榜公布后,礼部于开熙三十二年六月十五日,奉皇帝旨意,在皇宫前院集贤殿和武英殿,分别举办了“琼林宴”与“鹰扬宴”。
按柴宗训的安排,集贤殿“琼林宴”招待文科与商科进士;武英殿“鹰扬宴”招待武科和工科进士。
主考官寇准主持“琼林宴”,曹彬主持“鹰扬宴”。
自隋唐始创科举,古代知识分子们凭借才华,可以步入仕途,跻身上流社会。
中华社会步入了阶层流动充分的社会,只要有才学,农夫、工人、渔夫甚至贩夫走卒,皆可通过科举进入上层社会。
非要把人按阶级固化为三六九等,说白了都是掌权者为长期霸占权力行使的毒计,不是蠢而是坏。
唐代始,进士们利用及第后的各种聚宴活动来答谢座主和联络同年,当时出现了大相识宴、次相识宴、小相识宴、闻喜宴、樱桃宴、月灯宴、打毪宴、牡丹宴、看佛牙宴、关宴等名目。
当然,排场最高、规模最大的,自然是皇帝御赐于新科进士们的“琼林宴”和“鹰扬宴”。
宴会于午时准时开始。
坐于主客位的文科状元丁谓春风得意,不时向主位上的寇准敬酒,频频表达感谢之意。
酒过数巡,殿中气氛逐渐热烈。
作为帝国学富五车的最有学识的群体,又是高中进士、自此挤身入上层社会的人生喜事,席间有许多人诗词应和起来。
寇准看看集贤殿外的一池春水,忽生灵感,当即手指集贤殿外的花池,环视殿中众新科进士,出对子道:
“水底日为天上日。”
此上联有以日比之皇帝柴宗训之意,隐喻皇帝威严无所不届。
众新科进士皆苦思下联不已,但连丁谓在内,半晌无一人能对出来。
寇准见无一人能对出,心中即有些失望,又有些得意。
忽听第四席位上的杨亿不慌不忙的吟道:
“眼中人是面前人。”
此对一出,满殿皆是赞美惊叹之声。
杨亿此下联巧妙处在于,暗含心上人即面前人之人生伴侣如意。
寇准叹道:
“好对!好对!
大年此对,余韵不尽,真是妙极!以大年之材,屈居第四,真是可惜了!”
杨亿连忙离席行礼逊谢,道:
“晚生蒙恩师如此嘉奖,愧不敢当。”
寇准是本届科举会试主考官,自然算是所有同年进士的“恩师”。
一旁的丁谓听得颇不是味儿。
做为皇帝柴宗训本科亲点的状元,主考官寇准出个对子,自己没对出来,却让第四名的杨亿抢了风头。
再行酒几巡后,丁谓见到寇准的颌下一把大胡子上沾了几点饭菜,有心讨好于这皇帝柴宗训跟前的红人。
丁谓当即离席行礼而出,走到寇准面前,取出手帕细心为他清理起胡须上的饭菜粒来。
寇准心中一阵轻视闪过,想到刚才自己出的对子,身为状元的丁谓却并未对出,不禁脱口笑道:
“丁谓之乃新科状元,未来国之大臣,乃为长官拂须耶?”
满殿上千新科进士一听,皆哄笑起来。
丁谓霎时脸红如血,即惭且怒,心中对寇准痛恨之极,当即急趋退回。
……
当天,柴宗训午休起来后,想到韩济愉在皇宫前院参加“鹰扬宴”,于是在大内总管汤启等内侍陪同下,前往武英殿。
柴宗训步入殿中时,宴席已开了一个多时辰。武进士不比文进士,都是武艺、兵法出众,多性格豪爽之人,而工科进士更是直爽之人众多,此刻满殿已是划拳斗酒之声,暄闹似汴京闹市。
连主持之人曹彬,也已喝得脸上微红。
见皇帝驾到,数千名进士慌忙离席行礼迎接,不少人手忙脚乱,自称有罪。
见礼后,柴宗训笑道:
“众位爱卿高中进士,开怀畅饮,乃自然之理,朕怎会怪你们?
都坐下继续吃喝罢。”
柴宗训入席中首位,劝满殿进士共饮了几杯后,命众人继续,特意召韩济渝前住偏殿密晤。
见礼后,柴宗训示意赐座,汤启亲手搬来一张椅子给韩济渝看座。
柴宗训道:
“渝儿,父皇打算安排你入第四兵团曹彬麾下,从千户做起。
曹彬性格稳重,为人精细,必能照顾培养好你。
未来待你立功多了,父皇再委你以重任,封公封侯,不在话下!
渝儿若有何要求,此刻皆可向父皇提出来。”
韩济渝行礼道:
“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必在曹都督帐下忠君报国、多立功勋!
父皇对儿臣关爱备至,儿臣本万事皆足,只有一件事想要求恳父皇。”
柴宗训微颔首,道:
“渝儿尽管讲来。”
韩济渝迟疑片刻,道:
“父皇,儿臣自前年(开熙三十年)娶妻成家后,已独自居于“保国公府”一处院落。
母亲大人如今一人独居别院,孤单清冷,儿臣想恳求父皇下旨,由儿臣抚养照顾母亲大人。”
柴宗训听罢,想到花蕊夫人的一生,不由心中怆然。
花蕊夫人乃世间少有绝色,十余岁时,入选孟蜀皇宫为妃,不久即得蜀后主孟昶专宠。
开熙四年,柴宗训灭孟蜀时,花蕊夫人被押送前来汴京皇宫面圣,当时便惊艳无比,只是柴宗训时年才十二岁,怕伤了身子,不肯纳她入宫,这才赐给了心腹之臣韩徽。
开熙十一年新年入宫时,柴宗训与花蕊夫人顿生暧昧,成其好事。
后来花蕊夫人随驾出征,怀上了身孕,回到汴京后,于开熙十三年底,生下了韩济渝。
总而论之,除了二人相好的头几年,柴宗训经常去韩府别院与花蕊夫人幽会,后来渐渐便去得次数少了。
这十年来,花蕊夫人年已四十,柴宗训更是一年难得去几次韩府别院,去也多是为了看望儿子济渝为主。
可以说,花蕊夫人从二十出头时,来到汴京,到如今年已五十,与柴宗训相处欢愉的日子,不到十年,一生可说是孤苦清冷,唯一可慰心灵者,便是为皇帝柴宗训生下了“皇子”济渝,是她心中最可骄傲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