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愤怒缘由（1）

    西北地震之后，原本陪着老王爷进京的儿子除了郑逸还有老三郑邈。

    郑邈没打算在京城久住，适逢需要钦差去西北，郑邈便跟着一同前往。

    老王爷心里老大不乐意，西北地震，西夏的那些杂碎一定蠢蠢欲动，没有亲自在西北坐镇，老王爷总是觉得心里没底。

    最好西夏也来点儿地震。

    明康帝认为，现在局势不明，西夏不得不防，但他也把熙明华的话听了进去，担心会有人对老王爷不利，暂时没有打算把老王爷派回西北去。

    这也是为了麻痹西夏人，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能够多一些破绽。

    总之，因为不能返回西北主持大局，这几天老王爷心里一直憋着火。

    他进京当然是为了确认熙明华的身世，其实在第一次看见熙明华的时候，老王爷几乎就能确定熙明华肯定是自己的外孙女。

    ——她长得跟父母双方都有相似之处，但更像郑如意。

    一打眼的时候，老王爷几乎以为少女时期的女儿又重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些日子老王爷一直在跟熙明华接触，搞好关系，希望以后认亲的时候熙明华不要太过于抗拒。

    同时在暗地里，老王爷也叫人打听这些年熙明华的经历。

    林府和明珠公主已经上了老王爷的黑名单。

    可认亲的事情却一直拖着没有进行。

    不是老王爷有什么顾虑，而是厉无疆那边曾经跟老王爷打过招呼，说是他追寻到一份十分重要的，能够证明熙明华身份的决定性证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到现在厉无疆都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老王爷有的时候还会嘀咕几句“厉无疆那小子真不是东西”云云，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也希望认亲这件事能一锤定音不要节外生枝，因此只得耐心等着。

    心里有事，又关心西北情势，老王爷心情就不好。

    原本王府接到清宁郡主的拜帖，老王爷还是挺开心的，哪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就出了事。

    有个自称“吴孙氏”的老妇人，带着一份军中的腰牌和几封家书，寻到了凉州王府来。

    老妇人年纪比老王爷还大，风烛残年，瞎了一只眼睛，还有些中风，说话不太利索，身上的衣服比乞丐都破，坐在那里都哆哆嗦嗦的。

    这样一个人，按理说跟王府格格不入。

    但，老王爷却亲自见了她。

    因为老妇人手中的腰牌，是属于西北军的。

    这样的人，老王爷不能不见。

    双方刚一见面，吴孙氏就跪在了老王爷面前，哭着请求老王爷为自己的儿子做主。

    看到腰牌上的名字，确认过那几封家书，老王爷便微微点头。

    老妇人的儿子名叫吴涛，曾经在西北军效力，后来因为老娘年纪大了，便趁着一次裁军的机会退伍回家，照顾母亲。

    郑家在京城附近也有庄子，而且还有好几个，专门安置一些退伍之后因为残疾等原因生活不便，或者是还想继续留在郑家的老兵。

    吴涛的老家原本就离着京城不太远，自己也攒了一些银子，也没有什么残疾，考虑到老母亲的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开家乡的小村镇，也就没有去郑家的庄子，而是回了老家。

    但是他也心思活泛，凭借着这一层旧的关系，在小村镇上开了个小店，卖些面食小吃，食材都是从郑家庄子上买的，价格优惠而且还放心。

    吴涛的小店生意还算不错，他会的西北面食本地旁人都做不来，独此一份，再加上味道也好，用料也足，很快日子就红火起来。

    在军中多年一直是个光棍，老太太看着日子越来越好，就张罗着给儿子找媳妇。

    那些媒婆也愿意来给吴涛说媒。

    虽说这个吴涛人是长的凶了些，丑了些，脸上和身上都有伤疤，年纪也有些大，接近四十。可他能养家，有些头脑，还孝顺，已经算得上是本地比较优质的单身男性。

    家里呢，也只有一个老母亲，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打秋风的亲戚，老太太也不是难伺候的人。家里也有下人做各种杂事，嫁过去比普通人家还要强上一点。

    挑来选去，就选了本地一个寡妇养大的女儿花如玉。

    花如玉人如其名，虽然比不得国色天香，在本地却也是一枝花。

    只是家里太穷，想嫁个有钱人却又不愿意给人做小去看大房的眼色，拖来拖去就成了老姑娘。

    吴涛在军中多年，早就打定主意要娶个美人儿，对花如玉很是满意，还专门买了一个小丫鬟回来伺候她。

    成亲后吴孙氏和吴涛都对花如玉很是不错，花如玉只需要负责在家里貌美如花，吴涛都舍不得让花如玉到店里帮着管事，对花如玉关怀的无微不至，生怕花如玉有一丁点儿不舒服。

    夏天怕花如玉热，吴涛特意买来冰块放在屋子里。

    冬天怕花如玉冷，吴涛早起去店里之前还要特意给花如玉准备一个汤婆子放在被里。

    花如玉却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实则她对吴涛一点儿也不满意，觉得吴涛人长得丑年纪又大，还没什么文化。

    可是吴涛有钱，对她还好，花如玉也就凑合着。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天花如玉闲着无事便站在自家门前往外看，正好看见一个穿着富贵样貌白净的青年公子路过，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直了眼。

    青年公子进了对面的一扇门，当天晚上对门的邻居何婆子就来找花如玉。

    几番试探下来，花如玉就透露了自己的心思。

    何婆子本来就是替那青年公子来做花如玉的工作，没想到花如玉早有这个心思。就这么的，背着吴涛和吴孙氏不知道，花如玉便整日里借口去跟着何婆子学刺绣，到何婆子家里跟那个自称叫王逢春的青年公子私会。

    王逢春的确有钱，嘴还能说会道，把花如玉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对王逢春更是死心塌地。

    吴孙氏年纪大了，耳背，花如玉有的时候就趁着吴涛不在家，把王逢春领到家里来，两个人做些勾当。

    花如玉还有个毛病，见不得别人对她好。吴涛对她百依百顺，花如玉觉得吴涛是个废物，她就喜欢被人呵斥打骂的感觉。

    王逢春也乐意玩这个调调。

    偏偏这一日，吴涛从庄子上得了些小村镇买不到的好布料，决定先送回家哄着花如玉高兴高兴。

    哪知道还没进门，就听见自家的院子里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