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觐神寻踪
晏安为了获取新的能力，而出门远行。狩神因为宠物托运麻烦，被留在了老宅看家。
在晏安走后，八哥满怀幽怨地飞进书房，对着仙人球絮絮叨叨。
“那小子打得什么算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还带着他去找那小丫头。
“咱俩这日子本来熬不下去了，要是真让他找到，又要多出一张分嘴来分信仰，这日子还怎么过？
“说话，道歉，别以为不出声，我就会原谅你。这么大的事，你都不与我商量，太过分了。
“……”
狩神像是贫苦人家受气的小媳妇，见到当家把仅剩的余粮接济乡邻，心中充满了怨怼，一个劲的埋怨森神。
在八哥壮着胆子，打算翅膀拍打仙人球时，见到射过来的刺，吓得它连滚带爬，飞出了窗户。
另一边，晏安抱着一盆兰花进入机舱，引起了乘客的注意。
还有人上前搭讪，问他这是什么珍贵品种。
而晏安登机后，心神就放到了与森神的交流中，对外界全然没有理会。
虽然每次都是晏安问了一堆问题，森神被唠叨的烦了，才会敷衍地回应他两句。
直到飞机降落，晏安这才打听到，他将要找寻神明的粗略信息。
那位神明被尊为英水，是很久以前掌管一河水脉的山水神灵，曾被记入《山海经》中。
英水河神这一类山水神灵，与森神这种信仰意象广泛，没有实体的神明不同。
祂们在现实有所凭依，是人们为祈求风调雨顺，对山川河脉的尊崇而生。
现实中的山河，便是祂们的本体。
只要山不倒河不枯，山水神灵的神格就不会完全崩坏。
可缺失信仰，同样会使祂们陷入沉眠。
如今的英水河神，便处于长时间无法苏醒的一种境地。
也是因为如此，晏安抵达山东后，森神告诉他，无法与英水河神取得联系，获知河神的具体所在。
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通过【觐神仪式】，打开河神的灵昧地，唤醒英水河神。
这时晏安已心知，他大概率被森神这株，看上去纯洁无比的白兰花坑了。
可来都来了，晏安舍不得往返的机票钱，只能按照森神的方法，进行仪式，寻找英水河神的灵昧地。
可是这么一找，晏安在几座城市间的辗转，就这么过去十天。
一点关于英水河流的消息，都没能打听到。
他吃着壮馍，喝着羊肉汤，对这次的行程已经不抱期望。
森神教他的【觐神仪式】，是一种信徒觐见神明的方法。
以前信徒众多的时候，神明不会花费时间注视每一名信徒。
当信徒想要为神明献上祭礼，就需要通过觐神仪式，前往神明居住的灵昧地。
每一位神明所设置的仪式各不相同，多是要献上某一件物品，或是进行某些特异的行为。
这些仪式，就像是打开灵昧地的“密码钥匙”。
为神明收获信仰，提供了方便。
而觐见英水河神的仪式，就需要信徒沿河道上行，追溯源头，向河神祈祷。
这若是在以前，并不算困难。
可是英水这条河，经过数千年的变幻，河道早已干涸，连河流脉络的地图都没能留下。
更像是一条，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河。
晏安按照森神的回忆，重走过去河流流经的地域，如今已变成了楼房城镇。
连地下水和护城河，都改道了几十年，如何去找一条千年前的河流。
晏安喝完羊肉汤，望着兰花的目光哀怨。
他打算最后去城市图书馆，找一下古时候的河流地图。
实在寻觅不到英水，他只能打道回府，就当带着兰花出来旅游一趟。
虽然对方，仍然对他爱搭不理。
但森神的语气，至少从冷漠，到了冷淡的地步。
图书馆里，晏安翻阅了一下午，没有找到英水的河图，却看到了一些关于这条河的传说。
像是英水发源于青丘山附近，河里生活着许多叫赤鱬的人面怪鱼。
而青丘山，就是盛产九尾狐的地方。
晏安更不指望，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山头。
于是他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关于赤鱬的资料。当他搜到人面鱼时，一条博客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条信息中，出现了一张红色锦鲤的照片，而锦鲤的鱼头上，酷似生长了一张美人脸。
这奇异的人面鱼，收获了不少点击率。
而贴出照片的博主，所标注的位置，就在离晏安不是很远的一间民宿内。
晏安把照片递给兰花看了一眼，兰花肯定地摇了摇花枝。
这条鱼，的确有赤鱬的血脉。
糊里糊涂绕了十天，终于找到一点关于英水的线索，足以让晏安为此跑一趟。
两小时后，晏安打车，赶到了博客所示的民宿山下。
就在晏安循着导航，往山上走时，沉寂了一天的乌云，忽地下起了下起了瓢泼大雨。
晏安心道一声“倒霉”，举着背包护住了怀里的兰花。
等找到民宿时，他的身上全被雨水淋湿。
此时的天色已经昏暗，晏安站在民宿牢牢关闭的院门下，透过门缝，向里面张望。
民宿里一片漆黑，没有一间客房，透出灯光。
这与晏安在网上查的消息，并不相符。
他在来的路上，想要提前订好房间入住。可民宿所有的房间，全显示客满的状态。
然而到了这里，民宿里却空无一人，像是关门歇业，没有开放。
晏安记得那条博客，是在五天前发布的，博主当时还住在这里。
他觉得不至于这几天，民宿就倒闭了。
晏安用力敲着民宿的大门，里面没有一点回音。
他只好根据网上的电话，给民宿老板拨去。
半晌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是山上民宿的老板吗？我想在您这住一晚。”
“不好意思，小店房间已经客满，只能请您改天再来。”
老人说着，似乎就想挂断电话。
晏安连忙喊道：“我现在就在民宿门口，山上下得雨太大了，暂时无法回去。”
电话那头，响起了拉开窗户的声音，老人看了眼雨势，不由得叹了口气，对晏安说：“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过来。”
时间过去一刻钟左右，从山下走来一个撑伞的老人。
“就是你打的电话？”老人问。
晏安点头，嘴上说着“麻烦了”。
老人打开房门，拿了条毛巾，给晏安擦干头发上的雨水。
进入民宿后，老人的笑容稍显僵硬，眼角余光，时不时扫过庭院里的假山。
见晏安怀里的兰花，老人奇怪道：“现在的年轻人，出门带着盆花，挺少见的。”
“我刚来这边玩，这是给朋友带的礼物。”
“这兰花看上去养的不错，是大雪素吗？”
“老爷子眼力真好。”晏安夸赞道。
“我平时就好养养花钓钓鱼，对这些算是有点研究。”
老人说着，给晏安办理了入住手续。
“这两天家里有事，就暂时歇业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的房费看着给一半就好。”
入住的房间，是二楼的一间大床房，屋里摆设用品齐全。
老人交代了大概的注意事项，让晏安明天到时间，把房卡放在吧台上，自己退房就好。
晏安见老人的模样，仿佛有事急于离去，就没多询问什么。
而老人走下楼梯后，却又折返回来，对晏安说：“晚上不要出门，睡觉时记得把门窗锁好。这的山上有猫头鹰，叫唤的声音有些吓人。”
老人嘱咐完，随即便匆匆离去。临走时，他在楼下青花瓷的大缸里，喂了点鱼食。
而缸里游动的，就是那条博客上的红色锦鲤。
它通体赤红，鱼尾如花瓣散开，鱼头之上，却生长着一张美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