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釜底抽薪
连续三夜，参与山主的祭祀，晏安对巫师口中的祝词，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关于苏暖暖两人需要担负的任务，晏安没多做要求，还是之前那套。
秉承着少做少错的原则，直到洞窟，几人才开始动手。
温睿引发事端，吸引注意。
晏安趁机偷梁换柱，与随从交换身份。
晏安唯一担心的是，狩神会操纵巫师和乡民的行为。
如果换作晏安主持，发觉了前一天的变故。
他会多安排几人，盯着童男净身。
那时为了避免灌下血酒，晏安只能铤而走险，逃入山林。
与白蛇打游击。
但狩神并没过分干涉，事情的发展，与昨天大致相似。
等乡民喝下血酒，在巫师看来，祭祀便成功了一半。
血酒的作用，主要是让普通人在参拜山主时，不至于过度恐惧，惊扰神明。
有些时候，只靠童男一人，无法满足山主口腹之欲。
每当遇见这种情况，剩余的乡民，同样会成为祭品。
在往年祭祀中，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一旦加入祭祀队伍，乡里会补贴粮产和钱财。
于穷苦人家而言，那是一笔能救命的意外之喜。
乡民陷入痴傻状态后，晏安知道，再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举起藏在身后的石头，晏安用力砸晕巫师。
队伍里仍拥有清醒意识的人，除了晏安他们三个，只剩下一名随从。
可在温睿闷棍下，那人一言不发，躺倒在地。
给昏睡的三人灌下血酒，晏安对眼下的情形颇为满意。
按晏安的指示，温睿跑去扒巫师衣服，他不解道：“咱们现在没人管，还不有多远跑多远？”
“这里是人为制造的梦境，你能跑到什么地方？”
“像翠华山那样，躲在白蛇找不到的地方，我们不就赢了。”
“死小孩会耍赖，你无论躲哪，他都能看见。”
“那怎么办？就凭我们仨，给那条蛇塞牙缝，都嫌肉少。”
“它就两颗牙齿，哪来的牙缝。”晏安招手，让温睿附耳过来，“看过《孙子兵法》吗？”
“我学理科的，不看那些。”
“兵法里有一计，叫‘釜底抽薪’。”为了让温睿能听懂，晏安详细讲解着他的谋划，“如果把梦境比做锅，那白蛇就是锅底的柴火。只要把它放倒，这考验自然就是我们赢了。”
“白蛇？放倒它？”温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东西一瞪眼，就能把我吓个半死。别说就我们几个，哪怕弄支特种部队，估计都不够它咬上两口。”
“你这么怂，怎么给我当小弟的。”对二狗的不成器，晏安很是难过。
他接着又说：“你学理科的是吧？现在给我弄一些砒霜回来。”
温睿满脑袋问号：“那东西，是说弄就能弄的吗？”
“都是大学生了，这都不会？”
“哪家大学教人制砒霜？”
“没上过化学课吗？”
“我读的是正规大学，不是杀手培训中心。”
苏暖暖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两人的吵闹，便解释道：“雄黄在空气中加热氧化，会变成三氧化二砷，那就是砒霜。”
晏安赞许：“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学生。”
“我知道制备砒霜的方法，但现在没办法提纯。”
“巫师带了一筐雄黄，随便弄一些就足够。”晏安不忘提醒她：“加热的时候当心点，冒出的白烟一样有毒。”
苏暖暖轻轻点头：“我家就是卖药材的，这些我从小就知道。”
苏暖暖走远，晏安回头看了一眼温睿，忍不住长吁短叹。
温睿一时间想不明白，难道砒霜的制备工艺，已经变成生活的必备常识？
晏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知识到底有多少，是温睿目前最想弄明白的。
等到苏暖暖完成炼制，祭祀的队伍再次动身。
昏睡的巫师和随从，被丢在洞窟外。
晏安重新找了个乡民，充当童男。
温睿则换上巫师的服装，敲着腰鼓，领着队伍前去祭祀山主。
完成祭台的布置，温睿用他在夜店磨练出来的舞姿，跳起大神。
以晏安的眼光来评判，这两者之间的韵味，几乎没有多少差别。
把最后一个草垛，丢到柴堆上后，晏安将当下能准备的，都已安排齐全。
只等着白蛇，前来收取祭品。
随着鼓声震动，白蛇应邀而来。
即使在对它而言，显得狭窄的洞窟里，它也能如迅雷般，急速穿行。
硕大头颅探到祭台前，白蛇扫向晏安的目光，似乎有些许迟疑。
但最终禁不住食物的诱惑，两口下去，把五牲和童男吞入腹中。
晏安观察着白蛇的动静，它像是用餐后休憩，整个身子盘在一起。
发现它没有危险的举动，晏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些猪牛羊头颅里，晏安添加了许多毒蘑菇的粉末。
只要白蛇没有察觉，那放倒白蛇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
计算着时间，蘑菇的致幻作用，预计已经开始生效。
晏安做了个撤的手势，温睿带着乡民，向洞外退去。
白蛇一个甩尾，再一次拦路，不让任何人离开。
只不过这次，它的眼里全是贪婪。
蛇的本性，压过了少许的灵智。
渴望着把所有人，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就在此时，晏安高举火把，大吼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火把从他手里抛飞，落在事先搭建的柴堆之上。
火焰轰然而起，烈焰将白蛇的身形，吓得往后回缩。
任何动物，对火焰都有着天然的恐惧。
温睿见方法奏效，学着晏安吼道：“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他猛地灌下一口雄黄酒，举着火把，朝白蛇的方向吐去。
火球的出现，确实把白蛇吓得再次后退。
但温睿吐火球的方式，毫无技巧性可言，把头发燎了不说，差点还把身上的衣服点燃。
听到两人喊了口号，苏暖暖发现他们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
望着两人一脸期待的模样，苏暖暖只好举了举火把，小声喊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时所有的人，全躲在柴堆之后。
按白蛇的体型，本可以将柴堆扫飞。
但毒蘑菇影响了它的感知，令它对火焰的惧怕，更是深入骨髓。
白蛇围绕着众人，来回扭动，显得无比焦躁。
骤然间，它的身体僵硬，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激烈地捕食行为，加速了血液的流动。
同时使砒霜的毒性，更快的发挥效用。
苏暖暖炼制的砒霜，让晏安全藏在童男身上。
白蛇仿佛察觉到食物有问题，企图把吃下去的东西，反吐出来。
可挣扎几下之后，它的瞳孔逐渐黯淡，失去了所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