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操场上的风波
林灿把行李搬到学校之后，她的心就变得跟操场后面的墙面一样灰暗。她开始变得跟陈默以前那样，眉头紧皱，郁郁寡欢。
她的头发一直以来都是向后梳扎成活泼可爱的马尾辫的，现在却披散着，遮住眼睛，看上去很没精神，甚至还有点邋遢。
内心时不时涌起的强烈的孤独感常常把她折磨得憔悴不堪，尤其是周末看到其他家长在门口欢天喜地等着接孩子的时候，她的心就坠入无尽的冰窖，任凭锋利的冰块把她刺得遍体鳞伤。
她每次也会装作回家的样子，等死党们走后，她再独自返回学校。
学校有一些有来自城镇或者偏远乡村的学生。她们家远，来回一趟不容易，于是周末就住在学校宿舍。林灿刚好可以和她们在一起。
同样孤独的她们会结伴学习，吃饭，玩耍。这时林灿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书上一个成语“抱团取暖”。
以前她只是会读会背会写，把它当作一个毫无感情的知识点来学习。直到生活教会她真正理解这个成语的意思时，她才颤抖着躲在被子里，泪湿透了枕巾。
陈默发现了林灿的异常。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林灿平淡地说道。
陈默知道林灿生性要强，习惯一个人默默地扛下压力，把所有烦恼和郁闷都藏在心里，便想开导开导她。
“我给你唱一首歌吧。”陈默说道，他之前在家里练过吉他，虽然弹的不好，但是凑活着能拨几个简单的和弦。
“你还会唱歌？”林灿颇有些诧异地问。在她印象里，陈默连说话都惜字如金，更别提唱歌了。
她不知道的是，越是沉默的人内心的情感越是丰富。陈默私底下很喜欢写歌，只是不好意思跟别人说罢了。
“这首歌我还是自己编的呢。”陈默颇有些自豪地说。
“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行，你唱吧。”
陈默酝酿了好一会，深吸一口气，拨动着琴弦开口唱道：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许悲伤，或许快乐，但都是独一无二的记忆。你或许觉得孤单，或许觉得迷茫，但请你微笑吧，因为有我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请你微笑吧，因为神奇的事情每一天都在发生。”
说实话，陈默第一段唱得还不错，他的声音虽然不如专业歌手那么动人，但充满了真诚和热情。歌词简单却真挚，旋律轻快又略带忧伤，仿佛能触及人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但是唱完这一段后他就光拨动琴弦，光动嘴巴，却唱不出东西来了。
林灿听着陈默的歌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看着陈默专注而深情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尽管陈默的吉他技巧并不高超，但他的歌声却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正期待着后续呢，没想到陈默的歌声就停止了，“然后呢？接着唱下去啊？”
陈默挠挠头说：“不好意思，后面的我还没想好。”
林灿“你这哪能称得上一首歌啊，叫一段歌还差不多。不过这一段唱得不错，很好听，我很喜欢。好期待你早点把整首歌写完后再唱给我听。”
听到林灿的称赞，陈默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歌声可能无法与专业人士相提并论，但只要能带给喜欢的人快乐和安慰，他就觉得足够了。满口答应道：“好的，我一定会写好的。到时候你可以要当我的听众啊。”
林灿做了一个ok的手势，“好，我愿意当你的听众，我要作唯一的那个听众。”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一些。
在家人的悉心照料，陈默的腿恢复的很快，去掉石膏后，他可以做一些康复性的训练了。为了能让陈默彻底好起来，林灿常常会在下自习后陪着陈默在操场上散散步，两个人有说有笑，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一直聊到宿舍要熄灯了才回去。
这一天，二人又像往常一样下了自习后在操场散步，逛完最后一圈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林灿突然看到有三个人躲在操场拐角的阴暗处，鬼鬼祟祟地低声密谋着什么。
林灿毕竟是女孩子，看到这种情景本能地感到害怕，她拉了拉陈默的衣服，说：“不会是有坏人进校园了吧？”
陈默也慌了。毕竟这个地方太偏僻，就是白天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要是真的有坏人进校园那就糟糕了。
听到林灿的话后他的心里慌了起来，后背直冒冷汗，猫着腰拉起林灿就要回去告诉老师。
谁知他们刚走了两步便发现后面有微弱的光亮照了过来，有个人喊道：“谁？”
陈默吓得头皮一麻，以为坏人追他来了，赶紧松开了林灿的手，喊道：“林灿，快跑！”
他自己跑得比林灿还快！
可是他毕竟是大伤痊愈，腿脚不是很利索，刚跑了几步便踉跄着栽了个大跟头。
林灿赶上来，扶起陈默，惊慌失措地向宿舍楼跑。心想那里有学生有老师，只要跑到那里就安全了。
“别跑！”后面的人已经追到眼前，拦住了二人的去路，“你们俩跑什么？”
陈默这才看清楚了来人是高二的小霸王——堪龙，他见过这个家伙，当初就是他在厕所里欺负他的好兄弟杜小雷的。可惜的是他一如既往的懦弱，颤抖着问：“堪龙，你，你想要怎样？”
堪龙叼着烟，不怀好意地打量了几眼陈默和林灿说道：“天这么黑了，你们俩不回宿舍在这干嘛啊？说，是不是在这搞对象？”
“你别胡说，林灿是在陪我散步，帮我恢复受伤的腿。”陈默鼓起勇气说道。
堪龙一脸猥琐地说道：“散步？谁信呢？你俩指定有一腿。说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亲嘴和抱抱啊？”
林灿没想到眼前的人这么无耻下流，怒不可遏道：“闭上你的臭嘴！”
“你说什么？”堪龙被激怒了。不可一世的他没想到一个文弱的女生敢这样跟他说话。
“我说，闭上你的臭嘴！”林灿眼里再也没了刚才的恐惧，针锋相对道。
“你居然敢骂我？你是不是想死啊？”堪龙扔掉烟头，举手就要向林灿脸上打。
就在这时，杜小雷的声音从堪龙后面传来，“堪龙，你给我放手！”他一把抓住堪龙的手腕，怒目而视道，“他们俩是我朋友，你敢对他们动手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堪龙恼羞成怒：“你小子疯了是吧，敢这样跟我说话，忘了上次我在厕所怎么教训你了吗？”
杜小雷牙齿咬得咯嘣作响：“既然你提到这件事，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我今天要和你做个了断！”
就在二人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都给我住手！”
声音冰冷，透露着无尽的威严和杀气。
堪龙听到这声音就像哈巴狗听到主人的呵斥一样，立即松了手，笑脸相迎道：“浩哥，我跟小雷闹着玩的，嘿嘿，闹着玩的。”
说完后立马乖乖地站到一边，用余光偷瞄杨浩的表情，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林灿看到来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啊？杨浩？”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外人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居然是“坏孩子”的头目。
从他们刚才鬼鬼祟祟的表现来看，他们一定没干什么好事。
杨浩鼻子里冷哼一声：“你就是林灿吧，高一（6）的，我知道你。你走吧，但是，”他看了陈默一眼说，“他要留下。”
“为什么？”林灿担心对方会对陈默不利，想要拉陈默一起走。
杨浩脸色一变，变得无比狰狞：“哪有那么多的废话，让你走你就走，别留下来自讨苦吃！”
这副恐怖的样子和他平时在老师面前表现出的温文儒雅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杜小雷看杨浩真的发怒了，赶紧劝说道：“林灿，你先回去吧。我们和陈默说一会话，马上就把他送回去。我跟他一起回去。”
林灿看着陈默被杜小雷和那两个不良学生带走，心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陈默刚刚恢复行走不久，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根本无法抵抗这些恶霸的欺负。尽管杜小雷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否能真正保护陈默还是未知数。不放心地问：“你们不会欺负他吧？”
杜小雷拍拍胸口，说道：“放心吧，陈默是我兄弟，我能让别人欺负他吗？”
林灿叮嘱道：“那熄灯前，你们一定要回到宿舍。”
“知道了，回去吧，回去吧。”
杜小雷搂着陈默的肩膀，跟在堪龙和杨浩的身后向阴暗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