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约架
陈默仿佛被杜小雷的言辞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他的脸颊灼热，内心更是如被烈火焚烧，悔恨与羞愧交织。他恨自己，恨自己那份与生俱来的软弱，恨自己在朋友遭受欺凌时总是像个懦夫一样选择逃避。每次遇到这种情景，他就本能地感到害怕，像是软脚虾一样提不起半点勇气。
这并不是第一次，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记得小学时林灿生日那天，当林灿的父亲扬起手要落下时，他站在一旁，心如刀绞，却只能沉默地转身离开。那时的他，也像现在一样，选择了逃避。
“杜小雷，你……”陈默声音颤抖，试图为自己辩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此刻的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遇事就逃仿佛已经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
杜小雷算是彻底寒了心，绝望地吼道：“你滚吧，我不想跟懦夫交朋友！”
陈默呆呆地看着杜小雷问：“咱们可是交往多年的死党啊。”
杜小雷冷哼一声：“从今以后再也不是了。”
杜小雷不再理会陈默，他挺身而出，面对着堪龙，摆出一副决战的姿态。“不就是打架吗？来，今天要么你弄死我，要么我弄死你，反正今天咱们俩只有一个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堪龙本来只想给杜小雷一点颜色看看就算了，一听杜小雷把话说得这么绝，顿时也火大了，恶狠狠地说道：“好，我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堪龙抡起拳头就要向杜小雷头上砸。
杜小雷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拳却不躲不闪，也挥舞拳头向对方的脸庞砸去。
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如果这样打下去，非得出大事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只大手凭空出现，犹如铁钳般牢牢地抓住了堪龙的拳头。与此同时，另一只大手也抓住了杜小雷的拳头。这两只大手的主人微微用力，便将两人的拳头推了回去。
打架的二人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拳头传来，震得手腕发酸，胳膊发麻，连呼吸都觉得艰难了起来。
堪龙手下两个小跟班看到老大受了欺负，嗷嗷叫着冲了上来。来人轻蔑一笑，只是轻抬脚尖，砰砰两脚便把二人踢飞出去。
动作快准狠，干净利落，潇洒帅气。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二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直哼哼。
堪龙惊得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天神下凡一般的高人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谁？”
那位面容俊朗的帅哥轻轻挠了挠耳廓，嘴角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他悠然自得地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各位。我走得匆忙，竟然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杨浩，乃是高一（6）班的班长，身兼学习委员和体育委员之职。说起来这些头衔确实有些浮夸，那换个更低调，更接地气的方式吧，我，就是高一的年级状元。”
“成绩第一名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堪龙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他平素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学霸们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与其说是看不惯，倒不如说是自卑来得更确切些。成绩上比不过人家，只好在其他方面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杨浩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你错了，我说的第一不止是成绩，而是包括各种能力，当然还有……我的颜值。”
如此“低调”，如此“朴实无华”的一句话把堪龙堵得哑口无言。他了解到这一届高一的新生很傲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傲娇，如此张扬！
一个写一百封情书遍地撒网追女生的杜小雷还没收拾呢，这又冒出一个大言不惭，自诩自己包括颜值在内各项都是的第一的杨浩。
这要是让两个人联手，还不翻了天了？
堪龙的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恶霸地位不保”的危机感。
杜小雷也观察了杨浩半天了，当他耳畔听到“杨浩”这两个字的时候，顿时感觉晴天响霹雳，把他脑袋雷得嗡嗡作响：“什么？你就是杨浩？”
“嗯，”杨浩居高临下，轻轻点了点头，“你就是追曲闪闪而追不到的杜小雷吧？”
他故意在”追不到“三个字上加重语气，眼里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是又怎样？”受到奇耻大辱的杜小雷再次摆出了战斗姿势，“夺妻”之仇不共戴天，现在“情敌”就在眼前，不干一架枉为男人！
杨浩压根没想到杜小雷是准备要跟他拼命，还以为杜小雷是要跟堪龙死磕呢，他拍了拍胸口说道：“收起拳头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我来保护你。”
“什么？你保护我？”杜小雷怒火中烧的同时又感到很绝望，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如此深刻的挫败感。
“情敌”长得比他帅他就认了，成绩比他好他也忍了，身手矫健比他能打他也服了。关键是对方说出的话还这么有水平。霸道中蕴含几分义气，义气中蕴含几分优雅，优雅中蕴含几分体贴，体贴中蕴含几分温柔，体贴中蕴含着几分感动……让人欲拒还迎，欲罢不能。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的霸气征服了！
他此刻想的是，老天能把这么多优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他可能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机器人。
他心里这么想着，就随口说了出来：“我才不要机器人保护。”
杨浩被这话弄得一愣，疑惑地问道：“你说谁是机器人？”
杜小雷咆哮着回应：“你管我喊谁呢？嘴巴长在我脸上，我爱喊谁喊谁，你管不着！总之，我才不要你帮忙，更不要你保护！”
他故意吼得很大声，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壮壮胆。
杨浩疑惑地打量着杜小雷，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一个不解之谜，问道：“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我好心来帮你，你不感谢我就罢了，还冲我发火？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周围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杨浩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护着杜小雷，而他最后一句话虽然看似在骂杜小雷，但实则是向堪龙投去了一记无声的嘲讽。
堪龙自然不是傻子，他清楚记得那一脚是自己踢在杜小雷头上的，但杨浩却公然在他面前骂他是驴！这简直是对他尊严的极大侮辱！士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
这些高一的小崽子们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他咬牙切齿，瞪着杨浩说道：“杨浩，别以为你很牛逼，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堪龙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很心虚的，这从他的动作上就看出来了。明明是他向对方发出挑战，对方纹丝不动，他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拉身边的两个小弟当挡箭牌。
作为“带头大哥”，实力可以不行，但是话一定要说的够狠，这样才能壮一壮声威，显一显自己的江湖地位。
平常用这一招吓唬吓唬那些胆小鬼挺管用的。可是这一次他的心里实在没底，自己的手腕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要不是对方手下留情的话，估计早就应力性骨折，这会老老实实地在医院打石膏了。
杨浩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他淡淡地说：“其实，我倒真想跟你较量一番，但是你知道的，学校可不喜欢我们这种暴力行为。尤其在学校里打架会被记过处分。这就很烦。”
堪龙刚才见杨浩在准备动作时，已经做好了磕头的准备，没想到对方一个“但是”又把他的颜面挽救了回来。
“那你说怎么办？”堪龙试探着问。
“我的意思是，要打的话就去校外找个偏僻的地方，好好打一架。”杨浩提议道。
“去校外？”堪龙心中暗自窃喜。他校外有人，更不惧怕了。
杨浩眉毛一挑问：“怎么，不敢吗？”
堪龙笑了，“我不敢？笑话，我一个高二的能怕你一个高一的？说个时间和地点，谁不去谁是孙子。”
他想的是，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有人是你的对手。到时候我多喊点人就是了，不信打不服你。
“那就明天上午十点，小公园。不见不散。”杨浩说完，转身就走。
堪龙冲着他的身影喊道：“到时候多摇点人啊。我提前告诉你，我表哥是忠义武校的二虎，他师兄弟有几十号人，到时候保准打得你屁滚尿流，满地找牙。”
堪龙是想用人多势众来吓唬吓唬杨浩，让他知难而退。
然而杨浩却停下脚步，一脸淡然地说道：“哦？那我可就更加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