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该感谢的人
足球场离关老师家不远，没有围栏，没有门锁。一直都是免费向公众开放。每天晚上，尤其是周末下午和晚上，这里就成了足球爱好者的乐园。很多大人小孩都会来这里练球，锻炼身体。
球迷们每年还会自发在这里举行组织“老年杯”、“中年杯”、“少年杯”以及“女子杯”比赛。
没有奖金，没有门票，纯粹是为了热爱。
老带中，中带少，少带新，足球氛围极其浓厚。
关羽老远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挥手打招呼道：“胡哥到的挺早啊。”
胡亚消瘦了许多，他摊了摊手，无奈地说：“哎，没办法晚上人太多，场地不够用啊。只能早点来占个位。”
关羽又问道：“胡校长呢？在忙于公务还没时间来吗？”
胡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开什么玩笑，我们现在都是普通老师了，哪还有什么公务要忙？早就无官一身轻了。”
胡亚也掀起衣服，抓了抓紧绷的肚皮，感叹道：：“肚子小了，体重轻了，心里也没有任何压力了。现在想想那时候争来争去，真是可笑。”
胡观像是自我反省一般地说：“是啊，本来我们的路可以很宽，是我们自己走窄了。”
胡亚也颇有感悟地说道：“不是路窄了，是我们的心窄了。”
“哈哈哈，”二人相视一笑，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贤弟，我为我之前的浅薄，跟你道歉。”胡观诚恳地说。
“贤哥，是我该跟你道歉。”胡亚也表达了同样的歉意。
“不，我该跟你道歉，我的好贤弟。”
“不，我该跟你道歉，我的好贤哥。”
二人脸红脖子粗，争着争着，似乎又要重演当年“兄弟情深”的戏码。
关羽觉得二人的样子实在滑稽可笑，上前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劝说道：
“行了，你俩都别道歉了。赶紧上场，开球！”
足球场上有两支队伍，都是“中带少”的搭配。四五个中年人带着几个十几岁的青少年，中年人基本负责后腰和守门，他们体格大，经验足，充当起了防守大闸；青少年则负责中场和前锋。他们青春年少，活力四射，在球场上奔跑如飞，像是一匹匹不知疲倦的小马。
陈默虽然久疏战场，但他的球技依旧精湛，意识依旧敏锐。当“能力觉醒”的他踏上球场，他就像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快如闪电，带球、过人、射门，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在上半场独中两元，尽显王者风范。
下半场他依然延续上半场的神勇表现，他巧妙地助攻关老师攻入两球，又帮助杜小雷打入一球，彻底盘活了球队的进攻。
对方的球员也不错，面对劣势毫不气馁，依然斗志昂扬，如攻城拔寨般，向马老师镇守的球门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的进攻在最后阶段终于收到成效，连续攻破了马老师的十指关，打入四球。
最终比赛结果是5比4，陈默一方获胜。
随着终场哨声吹响，双方球员友好握手向对方致敬，场面和谐，其乐融融。
大汗淋漓的关羽，跑到陈默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坐在一起。问道：“怎么样，陈默，累不累？”
陈默笑着回答道：“还行。”
“爽不爽？”
“爽！”
师徒俩哈哈大笑。
杜小雷把拧开的水递给关老师，夸赞道：“老师没想到你现在这么能跑？体力可以啊。”
关老师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说：“那是，这得感谢你送给张老师的戒尺啊。彻底帮我改掉了惰性。”
杜小雷好奇地问：“那戒尺还在吗？”
关老师摇摇头：“不在了。”
杜小雷问：“你把它扔了？”
关老师说：“不，我把它送人了。”
杜小雷追问：“送给谁了？”
关老师指着胖胖的马老师说：“喏，我把它送给你班主任媳妇了，据说已经初见成效，马老师的肚子已经小了一圈了。”
陈默和杜小雷掩面偷笑：“风水轮流转，孔夫子哪能想到戒尺这个东西有一天会用在老师身上呢？”
马老师听见笑声走了过来：“是在说我吗？我是真的瘦了，看，我现在走路都轻快地像只小燕子。”
马老师说着还故意做出燕子飞翔的动作。
关老师刚喝了一口水，直接笑喷：“我看你是老燕子还差不多。说，终于瘦下来了，最应该感谢谁？”
马老师一脸正色地回答：“感谢我自己。”
关老师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你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要不是我好心地把戒尺送给你媳妇，让她督促你锻炼，你能减肥成功吗？”
他说是出于“好心”，但听起来多多少少含有戏谑的味道。
马老师矢口否认：“我的减肥成功与戒尺没有关系。”
关老师不信，问道：“你媳妇没用戒尺敲你？”
马老师说：“废话，我媳妇可是亲媳妇。哪像某些人的媳妇……”
关老师说：“你住嘴，我媳妇更是亲媳妇。”
马老师偷偷问：“平时没少挨训吧？”
关老师说：“我才不像你呢，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屁股上有几道红印子。”
马老师故作胆怯地说：“脱了你也看不着。再说了我这养了几十年的好腚，哪能说看就看的。”
二人窃窃私语地互损了一阵后又互相吹嘘起来：
“你今天守门守得不错，固若金汤啊。”
“什么固若金汤啊，下半场还不是被人攻进四个球吗？”
“下半场那是人情世故。”
“看出来了？”
“我跟你踢了多少年球了，别人看不出来，我还能也看不出来？”
“我们今天有陈默这样的强力援手，说实话有点胜之不武。如果比分太难看，下次没得玩了。你今天踢得不错，进了两个球吧。”
“那都是陈默的功劳，助攻的恰到好处，我刚好跑到无人盯守的位置，球就送到我脚下了。真是神助攻！”
马老师扭头问：“陈默，听说你进中学时踢得非常好，还被市队看中了，后来怎么不踢了？”
陈默不想提爷爷的事，便说道：“就是，突然不想踢了。”
马老师关心地问：“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遇到什么困难跟老师说，我想我和关老师还是能帮的上忙的。”
陈默的心里很感动，说道：“真的没事，谢谢老师了。”
关羽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说：“陈默啊，听关哥一句话，把足球这个爱好拾起来吧。男人必须得有至少一样体育爱好。一场大汗淋漓之后，不管啥压力，啥烦恼，啥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陈默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说好了，以后要常来玩呀。”
“嗯。”陈默点头答应道。
杜小雷刚才累得跟丢了半条命一样，休息了一会终于又还魂过来，活蹦乱跳地走过来说道：“那下周就约吧。感觉今天没玩够呢。”
“下周再约？不行不行，”关老师说道，“你们初三毕业班了，时间紧，任务重。这样吧，中考结束后，我去接你们。”
杜小雷做一个ok的手势，“那就说定了。”
陈默跟着说道：“谢谢老师。”
关老师笑了笑，说道：“不用谢我，你应该谢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是谁？”陈默问。
“就是，就是……马老师啊。”
“哦，谢谢马老师。”
陈默不知道的是关羽老师口中的另外一个人其实是曲闪闪，这场球赛就是曲闪闪提议的。她见陈默心事重重的样子很不开心，于是就提前在电话里跟关老师说了这件事，希望能借助足球帮陈默恢复一点自信和开朗。关老师爱生心切，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