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的身边还有我
土地老误判了自己，更误判了杨戬。
财神刚刚离开，杨戬就吩咐道：“哮天犬，去把后备箱里的墨镜全部拿出来售卖。记住，一千万一副，就连我师父玉鼎真人买也不能讲价。可以转账也可以赊账，不怕他们不给钱。”
哮天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这个满脑子被金钱充斥的主人问道：“主人，你戴的和我戴的以及箱子里的都是地摊货，一块钱的成本你卖一千万。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杨戬狠狠地瞪了哮天犬一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凭本事坑钱，有什么会心痛的？”
哮天犬也不惯着他，回应了一句：“汪，你会遭报应的。”
杨戬勃然大怒，自家狗居然敢这么训斥主人，简直无法无天了，手中尖刀一举，威胁道：“你说什么？你这条土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阉了？”
哮天犬狗头一缩，夹紧了屁股，晃动着尾巴求饶道：“你别激动，你说的都对，做的也都对。我工作去了，别忘了给我记加班哦。汪！”
五分钟后，大殿内的神仙们如同抢购热潮一般，把杨戬的墨镜席卷一空。每人一千万，一个子不少。连王母也不例外，
有了墨镜的保护，神仙们重新摆好小板凳，众神重新摆放好小板凳，如同观众席上的狂热粉丝，目光炯炯地聚焦在雷电交加的中心区域。
他们心中都怀揣着一个共同的疑问：身处雷电圈外的我们尚且被震得七荤八素，几近崩溃，那身处漩涡中心的月老如今怎么样了？
他还活着吗？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幻境中央时，他们所见到的景象让所有人惊呼连连：
“嗯？换人了吗？这不是月老啊。”
“咦？这……这难道换人了？”
“不，我看到的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可是，那背影……分明像是月老啊。”
“不，不可能！如果真是月老，那这也太可怕了！”
电光交错之间，月老半跪在地上，身体僵硬，看样子已经失去了呼吸。
大家之所以把他认成了怪物，是因为他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到一片完整的皮肤，简直像是被剥了皮一样的惨不忍睹。
大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肃穆，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众神的心情沉重得如同压上了万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雷公强忍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艰难地开口道：“收工吧。”
电母的双眸噙满了泪水，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神镜发出的威力原本没这么大的。”
雷公提醒道：“上一次那神镜不是被胡要借去玩两天吗？是不是被他给玩坏了？”
电母气得浑身颤栗，对胡要的厌恶就增添了百倍。“太残忍了，以后我再也不想碰这个东西了。”
看到月老如此凄惨的状况，电母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就在二人收起刑具，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喊：“等一下！ ”
电母猛地回头，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是谁在说话？”
雷公也感到很蹊跷：“难道……这个东西还活着？”
“我不许你用这个词侮辱他！”电母怒斥道。她想飞身扑向月老，但是看到对面的离婆投来凌厉的目光后，赶紧收住了脚步。
月老如同从九幽深渊中挣扎出来的战士，缓缓挺直了他那几乎被雷电击垮的身躯，奄奄一息地却异常坚定地说道：“我还没死，我……我强烈要求继续挑战第九道天雷！”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不屈与坚毅。
这位全宇宙最坚韧的男人，那位曾独自面对八道天雷而毫不退缩的硬汉，此刻，竟还要向那最为恐怖、最为残酷的第九道天雷发起挑战。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火焰，仿佛在说：“即便是天，也不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还有我！”离婆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像是从漫长的回忆中惊醒，紧紧地抱住了月老，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她泣不成声，声音中充满了对月老的担忧与不舍。
傻丫头，你醒了？”月老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温柔与爱意。他在天雷落下之前，偷偷吞下了一片记忆的碎片，正是这片碎片，让他在这无尽的痛苦中强撑到了现在。
“对不起，我……我刚才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拖入了回忆之中，过往的一切我都记起来了。”离婆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她哽咽着说道。
月老轻轻拭去离婆眼角的泪水，问道：“在你的记忆里我是不是一个总是让你落泪的混蛋，要不然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离婆哽咽着说：“我伤心是因为你犯傻，这么大的痛苦为什么要一个人闷不吭声地扛着呢？”
月老故意叹息一声，说道：“哎，不吭声不是男人的一贯本色吗？”
离婆被月老的话逗笑了，但泪水依旧不停地滑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月老收起了玩笑的神情，认真地说：“那我说个不开玩笑的，你走开，我是你的丈夫，是男人，接下来的考验我要继续一个人扛。”
离婆生气了，“你总是喜欢一个人默默地扛下所有。但是男人也是人，即使肩膀再厚能扛下的重量也是有限的啊。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万一累垮了以后谁来保护我呢？”
月老眼中闪烁着泪花，他深情地看着离婆说道：“傻瓜，我是不想让你跟我受苦啊。”
“你才是傻瓜啊！既为夫妻，难道不应该患难与共吗？”离婆哽咽道，“别忘了，你的身边还有一个我。你以后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可要生气了。”
月老动了动那两片几乎被雷电烧焦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我……我吸气好了。”
“我气……”
“我吸……”
这一次，两人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笑打闹，而是深情地凝视着对方，泪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化作了无尽的柔情与坚定。他们抱头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不舍都宣泄出来。
大殿内的神仙们也被这感人的一幕所打动，他们纷纷落泪，拽着彼此的大长袖擦拭着泪水与鼻涕。整个大殿哭声一片，天堂彷佛变成了灵堂。
王母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动容，越看月老越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一个男人能为他的女人做出如此牺牲，那个女人该有多么的幸福啊。想到这，她又不由得想起了自家的死鬼，如果让玉帝和月老互换身份，可能雷还没响，他就抛下自己跑掉了吧。
她刚才是嫉妒电母，现在又嫉妒起离婆来。这两个女人怎么这么好命？嫁的老公如此优秀。
哎，真是没天理，我真是天下最苦命的女人，是个女人都嫁的比我好！
众神哭的时候，她没哭。众人哭停了，她却唔啊呜呀的大哭起来。
神仙们抽搭一阵后，开始了七嘴八舌地讨论：
“你觉得这一次他们能通过第九道考验吗？”
“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吧，现在是两个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有人持反对意见，说道：“纵然两个人联手又如何呢？月老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刚才是月老一个人扛着他们的爱情在前进，现在又轮到离婆来继续了吗？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啊。”
“你的意思是，你不看好他们能在一起？”
“说实话，我发自内心的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但是这太难太难了。雷声和闪电打下之时，也就是这对苦命的鸳鸯殒命之时。”
“没有一点点生还的希望吗？”
“没有。根本不可能有。”
说话的人本来都是小黑粉，一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身边的人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他们看到此处时已经完全被月老和离婆的爱情所感动，黑粉转红粉了。他们为这对苦命的鸳鸯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度过这最后的难关。
财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抱着红色投注箱，一边走，一边高声吆喝：“结果马上揭晓，心动不如行动，赶紧投注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财神的财迷行为犯了众怒，有人义愤填膺地指责道：“这一对小夫妻都这么艰难了，你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捞钱，你还有没有良心？”
财神听后不以为意，反驳道：“哎呀，你们说起我来义正言辞，一副大善人的模样。我问你们，刚才是谁踮着脚尖，扯着嗓子抢着要投注的啊。”
“我们刚才只是图个乐子，现在不想玩了，退钱！”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退钱，退钱，退钱……”众人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
财神却将投注箱抱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一般：“退钱？那是不可能的！进了我的口袋，还想让我吐出来？没门儿！”
“你这是赌博，是犯法的！不退钱我们就动手了！”有人怒喝道。
财神却依旧不紧不慢：“哎，诸位家人别冲动啊，你们得知道，打人也是犯法的！哎呀，谁……谁偷袭我？”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黄色的麻袋突然从人群中飞出，准确地套在了财神的头上。紧接着，众人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财神身上，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投注箱里的钱财被洗劫一空。但众人似乎仍觉得不解气，于是又将那纸箱子踩得七零八落，如同烂泥一般。
只剩下一张面额二十的钞票飘飘扬扬，散落在墙角，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