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红袄女尸
“你能别说这么恐怖的事吗?”
林瑛看了眼锅里的菌肉汤羹,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被常枫这么一说,再加之看到那两副干净的碗筷,她竟愈发的感觉有些道理……
眼前的诡异事件若真是这种解法,那真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害,我就是瞎猜猜。”
见林瑛的表情愈发认真,甚至最后变得有些决绝和狠辣,常枫连忙出言打断。
这姐们胳膊的伤还没好利索,真被自己忽悠着喝这么一碗,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药铺。
解密的要素若都集中在这间屋子,那隔壁不就成了摆设吗?
而且,直到现在,他都还没见过诡异的“本体”。
诡异不会凭空出现,总归会有一个或实际或抽象的载体。
可能是一件饰物、一个梦境,或是一个死者濒死的怨念……
“希望你猜错了。”
林瑛白了常枫一眼,将强迫自己三弟先吃一碗肉羹的心思暂收了起来。
常枫耸了耸肩,将注意力从面前的铁锅中收回,视线随即落在一旁的门帘上。
上前一步,掀开陈旧的门帘,灰尘簌簌地从上方落下。
烟尘之中,当先便见一双小巧的绣鞋悬在空中。
“啊这……”
眼前一幕常枫颇感眼熟。
顺着鞋子往上看去,果不其然,一个女尸吊在半空之中。
这具女尸穿着一身绣花红袄,头发顺着颅骨四周披散而下,根本看不清楚面容,露在衣服外的皮肉干瘪皱缩。
在这温暖干燥通风的房屋中,这具女尸近乎被腊干。
一根粗麻绳绕过房梁,两端打了个死扣。
就是这根麻绳承着女尸的脖颈,并送了她最后一程。
“比教授强,至少把饭准备了。”
望着眼前同样吊死的女尸,常枫心中莫名闪过一段独白。
“林渊,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去?”林瑛疑惑道。
常枫的身体将屋内的情况挡得严严实实,林瑛只能侧身从一旁向屋内看去。
“这,这是!”
林瑛终于看清屋内的状况,发现了这具吊死的女尸。
她的视线顺着那件落满灰尘的红袄逐渐下移,最终落在那双干瘪的手掌之上。
这具尸体的指甲,是不是有些长了?
一瞬间,林瑛感觉自己的血液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在这红衣女尸吊死后,她的指甲并未停止生长。
十根惨白的指甲挣扎着脱离甲床的束缚,在女尸干瘪的双手上肆意延伸、扭曲。
盯着这些指甲,林瑛不由地想起了指甲划过自己脸颊的感觉。
“不会错……就是她!”林瑛颤声道。
“淡定点,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吗?”
常枫转头看向林瑛,眸子深处的平静让林瑛惊慌稍定。
“这算好事儿,毕竟我们找到了源头。”
深呼了几口气后,林瑛感觉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了下来。
女尸的出现勾起了她不好的记忆,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确实很难适应。
林渊说得没错,诡异的源头出现并非坏事。只有了解这具尸体生前经历了什么,才能知道诡异到底想让他们做什么。
林瑛正想要出声感谢,却发现常枫早已绕过女尸走进了里屋之中。
“呼,这间屋子真窄啊。”
常枫说着,一边打量卧室四周。
里屋的占地面积目测只有主屋的一半,其中砖砌的土炕就占了房间的大半。
这种土炕常见于北方。
内有烟道,外覆黄土,厨房烧火做饭之时,灶台的高热烟气便经由土炕里排出房外,顺便将土炕加热得暖暖和和。
常枫对此略有耳闻,同时一个结论也被他顺便推测而出。
这种土炕全是砌成的砖石泥土,根本没地儿藏东西。
算起来烟道倒是能放东西,不过里面温度太高无法保存脆弱物品,若真想存放还得把坚固的砖块扒开。
“那个……我搜卧室,女尸身上就拜托你搜一搜。”
常枫见林瑛走进卧室,立时便招呼了一声。
“这……我来?咱俩能不能换一换?”
林瑛看着眼前死相狰狞的女尸,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虽然她能做到和女尸同处一室而面色不变,可贴身搜尸却是另一回事。
“唔,其实我倒挺想自己来的,这样或许能搜到更多线索。”常枫遗憾道,“可惜,男女授受不亲啊!”
丫这也算是理由!?
林瑛狐疑地看了常枫一眼,深度怀疑这是林渊的拙劣推辞。
可随即她才反应过来:眼前这栋房屋中盘旋的,似乎就是这具女尸身上诞生的冤魂。
在汜水村这种僻壤,男女之别是刻入村民骨髓之中的。
一旦这冤魂看见有男子触碰或亵渎自己的尸体,那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理解得挺快,行动力也很强啊。”
常枫打量着站在炕上的林瑛,她已经飞快调整好了心态,同时抬手准备将女尸从房梁上解下来。
这个队友,实力强弱暂且不提,个人素质方面倒是真不赖。
“我这边也该加快了……”
常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手脚麻利地飞快翻找起来。
……
“你那边好了没?”
主客传来林瑛的询问。
卧室太过狭窄,两人在此都嫌小,更别提放一具尸体在这儿了。
为了不碍事,将女尸解下来后,林瑛便独自将尸体搬到了隔壁主屋的地上。
好在使徒的身体经过强化,女尸又被风干失去了大部分水分,林瑛倒也没费多大力气。
“我这边……算好了吧。”
常枫掀开门帘,示意林瑛进卧室说话。
“我给女尸做了个全身检查。”
一进屋,林瑛便组织好语音快速交流道。
“首先,女尸的死因确实是吊死,身上未发现其他足以致命的伤痕。”
“致命的没发现,那不致命的呢……?”
常枫听出了林瑛的话外音。
“是的,虽然没有致命伤,但这具女尸身上,满是被虐待的伤痕。”
不经意间,林瑛的语调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鞭打,割伤,烫伤……很多。尸体已经风干,这些伤痕非常明显。”
“而且伤痕有新有旧,女尸死前应该遭受了长期的虐待。”
“呼……果然如此。”
常枫叹了口气,将这些线索默默记下。
林瑛问道:“果然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便见常枫走至土炕前,一把掀开了凌乱的被褥。
“你看这里。”
常枫示意林瑛看过来,在土炕的一端,竟立着个生锈的铁环。
铁环的一端被砌进土炕之中,另一端则连接着一个漆黑的镣铐。
镣铐之上暗红色斑驳,似乎曾锁过什么活物。
林瑛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想起了女尸脚踝处的环形勒痕。
据她所知,冤魂寄托着死者临死时的强烈情绪。
如果女尸是因遭人长期虐待而寻短见,那么如何才能让其怨气平复?
比如……杀光屋里的所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