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朝唯我少年郎
老段一早就蹲守在山上，盯着水云寨的方向。
只等遥遥看到水云寨方向依稀有火光闪烁，想来是有大队喽啰已经打着火把向蛇村方向赶来。
老段从山上急匆匆跑下来，在冷尚耳边一阵低语。
冷尚判断，夜晚从能看到火光的地方走山路到蛇村，最多不到两个时辰。
这次出现反叛，并且杀了土匪十多个喽啰，陆壬必然会出动手下金银铜铁四大头领。虽不至于倾巢出动，但至少也会有一位头领坐镇。
冷尚心里默默盘算：“头领出动一般会带近百人的喽啰队伍，绝不是雷壮士可以抗衡的力量。匪类杀我骨肉，但此血海深仇毕竟与他无关。”
冷尚叹了一口气，对雷石说到：“雷壮士，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是否当讲？”
“冷老但说无妨。”
“从昨到今，蒙雷壮士多番出面做主，老夫感激不尽。现如今，我全村老小即将蒙难，不胜悲戚。我等已老，死也就死了”
说到这里，冷尚老泪纵横。
“但这几个孩子，还望雷壮士顾念萍水相逢，费心搭救一二。待我等拖住那帮禽兽，壮士从小路逃出，从此江湖路远再不相见。只愿几个小子逃得性命，今后为奴为仆，全凭壮士做主。”
说罢，冷尚伏地跪倒。
听这一席话，乡亲们也纷纷跪倒在地，哀求雷石。
“冷老，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折我的寿么？”
雷石叹了口气，连忙要扶起冷尚。
“雷壮士不答应，我等便不起来。”
冷尚和乡亲们只想着求雷石答应带孩子们出去，却不知雷石刚到这方世界，也是无处可去。
雷石此时听得耳边一片哀恸，眯了眯眼，心中便有了一些计较。
“冷老请起，我答应你们便是。”
雷石应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我带几个孩子离开后，土匪来袭你们又将如何应对？是引颈就戮任人宰割么？”
乡亲们义愤填膺，说到：“不活了，这次和他们拼了。”
雷石看部分人眼神闪烁，怕是存了让自己留下来顶在他们前面的心思。
雷石目光扫过徐如山、徐如火、冷飞雪和苏香凝几人，说到：“徐如山前面带路，其他人招呼孩子们跟上。”
扭头又对老李和冷尚说到：“你们安排两件事，第一件是准备制作竹矛。我看过你们准备的武器以猎刀木叉为主，且不说土匪凶悍乡亲们毫无组织，就单说武器也挡不住长刀一波冲锋。第二件是准备好配套的弓箭，就像我手里这副。箭要足够多，记住没有？”
冷尚和老李点了点头。
“我说老李，你别只顾点头，赶紧行动起来！快去！”
雷石忍不住又踹了老李屁股一脚，骂道：“他娘的土匪来了你组织大家射箭都不会么？当了几年兵都吃干饭了？”
之前雷石进村前和老李聊过，知道这个时代的军事制度还十分落后。
以雷石现代人的眼光看，就像是原始人打群架，毫无章法。这群土匪，想来也是莽夫打法。他和村民们还有些时间，提前布局未必不能一战。
安排好冷尚和老李，乡亲们忙碌起来后整个村子肃穆而有条理。忙碌感代替了恐慌，村里隐隐有了一些士气。
冷尚发现，很多人并没有注意到雷石一行五人已经悄然沿着小路向后山深处进发。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后，大伙再一次在茅草屋前的空地集结。
孩子们已经离开，大伙在方才的热血过后发现雷石不在，虽然还有些残余的勇气但心中不免少了底气。
却说雷石一行人由徐如山带路离开乡亲们视线，雷石一路上目光一直在打量小路两侧的树林。
这个季节的黑莽山脉，绿意正浓。
红松、铁杉、红桦、白杨、麦冬、野棉花、年蓬，雷石此时不由感慨山中植物种类繁多。
看到这般景致，雷石心说，这大山村落的的夜晚，本该是有几声犬吠，炊烟袅袅，山花幽幽，甚至能听到老牛的咀嚼声。
如果山民富庶，土匪没有来袭，这片土地本该让人感到大自然的生机和活力。
直到路过一片竹林，雷石心中一动，手脚也很麻利的开始砍伐粗细合适的竹子，制成竹矛和竹箭。
几个年纪大些的孩子都带着猎刀，问过雷石后也有样学样忙碌起来。
不多时，竹矛竹箭准备就绪，甚至还有富裕出的备用。
“孩子们，并肩站成两排，听我号令！”
雷石双手持矛，回想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和纪录片场景，沉吟片刻后一边演示，一边号令。
此时雷石是一位老师，是一位教官，更是一位将军。
“像这样，一，二，突刺，刺的时候就一起刺出去，然后立刻收回来。记住没有？”
“记住了！” 少男少女们纷纷应答。
雷石继续号令同时示范：
“来，一，二，突刺，刺！”
“哎，对喽！”
雷石对孩子们的表现非常满意。
“来，接下来，一，二，突刺，刺，你们就喊杀，记住没有？”
“就像这样，一，二，突刺，刺，杀，记住没有？”
“记住了！” 少男少女们再一次纷纷应答。
“孩子们好样的，我们一起再来一遍。”
雷石此时没有畏惧和紧张，只有满眼慈祥的姨母笑。
“来，孩子们，听好喽，准备！一，二，突刺，刺！”
“突刺，刺！”
“杀！” 生死存亡关头，孩子们进步很快，几遍练习后稚嫩的声音依然隐隐透出凛冽杀意。
……
“孩子们，时间差不多了，带好兵器，跟着我杀回去！”
“杀！”
一群少年如同脱缰的野马，好似嚎叫的狼群，气势汹汹的朝着蛇村方向前进。
此时，雷石想起一首歌的几句歌词：
少年自有 少年狂
身似山河 挺脊梁
……
少年自有 少年狂
心似骄阳 万丈光
千难万挡 我去闯
今朝唯我 少年郎
雷石一行人正行进间，谁曾想身后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来，风吹树叶乱晃荡。
众人回头看时，只见一条数丈高的巨蛇在不远处嘶嘶吐信。
孩子们此时刚结束训练士气正浓，还没来得及恐惧。
“徐如山听令！” 只听雷石发出一声暴喝。
“末将在！”徐如山下意识回应道。
雷石心说，这小伙子挺上道啊！接着说到：“你带着勇士们先一步回去支援，用我们的阵法杀败土匪，你有没有信心？”
“有！” 徐如山应道。
“好，快去，我来断后！”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是命令！”雷石怒吼道。
“得令！”
徐如山招呼一声大家便继续向蛇村前进。
雷石感慨，这就是娃娃兵的好处，令行禁止。这等绝境，真是今朝唯有少年郎啊！
却说冷尚等人，方才听到后山传来阵阵杀声，正纳闷呢，就发现土匪的火把光亮和后山孩子们的队伍几乎同时出现。
现在发生的，是乡亲们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雷石跑了，孩子们没跑掉，土匪却来了。
乡亲们顿时慌乱，嗡的一声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