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爱你
“爱？因为什么？”克雷尔听到路克斯说这一段话，反问道。
“因为乌鸦像写字台。”路克斯对答如流。
祂也知道对方不善于表达情感和需求，也患得患失，甚至在晚上祂去办点事，这家伙都能把自己打包成礼物等祂回来拆开。
“哦……”克雷尔愣愣的。
八竿子打不着的比喻。
奇怪。
“……你说，昨天晚上真的只是纠正一下萨基尔的航线吗？”克雷尔把放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抛出来。
“对。”路克斯点了点头，带上一些笑意：“毕竟，吾的权柄也关乎于海洋……能号令海洋生物，包括半人半鱼。”
“你让人鱼偷袭萨基尔！”克雷尔眼睛瞪大了，一副吃惊的样子。
“嗯。”路克斯应了一声，嘴角翘起。
似乎还非常心情愉悦，等着被夸。
“这不会违背剧情吗？剧情……”克雷尔慌乱的问，一边把神明日记翻出来，刷刷的打开，一页一页对照。
不知道怎么回事。
书上的细节好像少了很多。
“不。”路克斯伸手把克雷尔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搭在他柔弱的肩膀上。
“书里的内容，是可以缩写……你不要再担心了，而乱写的下场，吾也能应对。”
“这很危险，”克雷尔想到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翻看书才知道，原来的邪神眷属把全部人杀了，接着萨基尔以正义之名，去把他干掉。
有所不同的是，书里面一直说的是邪神眷属。
而不是指名道姓说克雷尔。
“不危险，吾知道的。”路克斯闭上眼。
“当天，你来的当天，吾已经尽最快去接你，然而，光明神神殿那边得到光明神的神谕，要尽快把邪神抹除。”
“他们是人类，对付人类。”
“在人神这里，是符合规则的。”
“吾是自然神，无法直接对抗这些神职人员。”
“但是你身上的符文，不管你在哪里，吾总能把你轮回……召唤回来。”
克雷尔努力的辨别这些信息量。
他就说嘛！
哪有穿书活不过五万字的！
怕不是光明神那家伙玩不起，想扼杀他这个根正苗红的邪神眷属，派萨基尔来杀他。
书里面没有被杀死。
他本身也不必经过“死亡”轮回。
这就是问题所在。
“可是，萨基尔已经不遵守剧情了，他把我杀了。”克雷尔说道。
“对。”路克斯语调愈发低沉：“因为……光明神不可能再对你做什么，吾在那时候，已经让祂陷入沉睡。”
“祂也只能取消，或者不了了之这个命令，甚至，连祂的圣女，也不听话起来了。”
“等下，我总结一下。”克雷尔感觉脑子回归于混沌，但是把神明日记单独拉出来，可以提取几个关键词。
“男爵，是邪神眷属，把人都杀了干净，光明神神殿派遣龙骑士来，除恶扬善。”
“我这样总结没问题吧？”克雷尔严肃正经的问。
毕竟书里面提到的很少，很多时候，人活动起来，也许只要一个小偏差，那会发生蝴蝶效应。
大家都在龙卷风里。
“是的。”路克斯眯了眯眼，似乎有些欣赏他：“还有一点就是，吾已经借着你降临于男爵的别墅……进行了神授仪式。”
……
克雷尔耳朵有些发烫。
“这个世界是正常的世界……甚至我的每个举动都会影响每个人的逻辑思维。”克雷尔说：“萨基尔直接把我杀了是因为看到我抓了丽安娜，实际上，丽安娜已经被我抛回去了，他自以为英雄救美，见人杀人，见佛杀佛，如果不是我手速快，丽安娜也要重启。”
路克斯没有说话了。
祂那双深蓝的眼睛看着克雷尔。
深情得滴出水的眼睛，只有他的倒影。
“这条因果线断了，又没断……我是杀人，他来杀我，我绑架丽安娜，他恨我，才一直追杀，现在萨基尔其实没有追杀我的理由。”
“丽安娜好端端的，手脚齐全。”
“我安全了？”克雷尔问道。
“嗯……但这不是吾的理由，他已经对你下手，必须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路克斯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接下来萨基尔从遗迹回来，他的小团体会解散，特别是伯爵的女儿。”
“有用？”克雷尔喜出望外：“上回我在她身上放了一个清醒用的神秘物品，她恋爱细菌都被杀死了？”
“那件东西是一个蚕食思想的孢子，独属于你的……你没有发觉。”路克斯正色说道：“你本身，这个姓氏，在上古，是归属于吾的，拥有吾部分神秘力量。”
“哦哦，恋爱脑删除系列菌菇包，”克雷尔瞬间高大上的逻辑、理论、动机都消失了，变成最直白容易理解的内容。
“是我的专属技能。”
克雷尔有些自满。
“对，萨基尔的小团体，被蚕食了【光环】，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去跟着他行走。”路克斯微笑说道。
克雷尔这样一想，一下子念头通达。
“后宫文的后宫，自己会遣散，那他作为主角的特殊性，也丧失了人设和看点。”
“所以，他在一群等级能力都不如他的人鱼手下，堪堪活命，现在是受了重伤。”
路克斯点了点头。
克雷尔心底按耐不住，越发兴奋。
“那么一来，战无不胜的龙骑士，越级杀人的龙傲天，全部女人都喜欢的唯一，像洋葱一块一块被剥开，被破防，被削弱，被微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雷尔畅快的大笑，似乎压在心里最沉重的东西都被挪开了。
他知道，路克斯昨天晚上去用人鱼尝试挑战剧情，并且发现了漏洞。
即使是龙傲天，也是可以反杀。
他终于不用活的跟迟早被打死的老鼠一样憋屈了。
终于不用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被打一直爆装备！！
“克雷尔。”路克斯开口说：“为什么，丽安娜、可儿、金妮和那些人鱼都会爱上他？”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看着克雷尔。
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答。
克雷尔知道，祂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又过了很久。
祂慢慢低垂眼眸，似乎要终止这个问题了。
“路克斯。”克雷尔清了清嗓子。
他想好了。
“爱的时候不会顾及到任何事，所以毫无逻辑，全是漏洞，人人破解，这就是爱，能伪造，能设计，能说谎。”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克雷尔伸手，轻轻抚摸路克斯那张完美的脸庞。
“路克斯，如果可以，我会成为你的漏洞，有人来破解，我也会首当其冲成为献祭给神明的牺牲品。”
“克雷尔！”路克斯皱着眉，低声制止。
这种话对神明面前说。
如诅咒，也如毒誓。
“嘘。”
克雷尔那双浅蓝色眼睛，如晴空暖阳照耀的海面一样璀璨。
把心底的回答。
缓慢、轻柔、一字一句的全盘托出。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