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女巫
克雷尔看着面前。
那些黑猫都是有条有序的、一只一只走上去。
然后老太太就开始把他们捉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开始使劲给他们擦爪子。
不一会儿他面前的黑猫已经都被清洁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了克雷尔还有其他一些黑猫。
“来？主动点好吗，老太婆我可是个老女人啊，上楼梯风湿痛关节痛嗓门也痛！”那老太不耐烦的在上面催促道，克雷尔看了一下黑猫们，那些黑色的深渊回了他一个个圆溜溜的绿眼睛。
怪……可爱的……
克雷尔旁边把一只猫提了过去。
黑猫挣扎起来，被老太婆俯下身一手捞走了，按在怀里，就粗鲁的开始擦它的爪子。
“咪……”黑猫委屈的缩在老太怀里，幽怨的眼睛盯着克雷尔。
“小孩，你难道喜欢被人从胳肢窝提起来吗？”老太也不能不管，语气不好的反问一句。
“……”克雷尔有点沉默。
“我就说了，不是什么正常人都能来这里的，老鼠那么多，全都是……恶毒的鬼魂！”老太继续絮絮叨叨的说，她回头对剩下的猫招呼了一声，黑色的影子们，全都略过克雷尔都往老太身边去了。
克雷尔被猫孤立了。
“鬼魂？”克雷尔觉得有点意思，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对啊，鬼魂。”老太说，她手里还不断擦猫爪子，甚至脏了抹布就换新的，旧的被她直接往上面的桶一堆，有条有序，看得出老太还会提着去洗一洗。
“你看到那些老鼠了吧，他们吃了我的儿子；我在这里救下来好几个小孩，但是只要被咬了，都不行了。”老太一边说话，一边歇了歇，叹了口气。
“唉，还好，我有处理方法。”老太那满是皱纹的脸笑开了，居然多几分慈眉善目。
“你也上来，喝杯茶，吃块饼干，鞋子自己脱门口。”老太站起来，把小马扎拿起，又驱赶了一下留在她身边磨磨蹭蹭的黑猫们。
她一身深蓝色裙子，虽然整洁，却看起来非常土气。
裙子上唯一的装饰就是白色的花边。
是最简单的装饰。
一点也也比不上那城市里华贵、精致、层层叠叠的新裙子。
克雷尔照做，穿了袜子走了进去。
黑猫们猫叠猫的蹦蹦跳跳，刚刚死都不走，看到克雷尔上来也跟洪水一样涌上去。
克雷尔跟着老太进去楼梯的门。
是一间一眼看到底温馨的小屋。
有嫩绿色的油画挂件，墙壁上细致而可爱的动物浮雕，浅黄色和深蓝色画在墙上，像星空的配色，更有种眩晕的感觉。
非常复古的小屋。
克雷尔打量着四周，有些新奇。
有什么东西回来了。
像是曾经的温情。
“坐好，坐好，”老太喊道，猫们都不去贴着老太了，一溜烟全都坐在了长长的餐桌上。
非常干净，整洁的小房子。
“你也坐，”老太瞥了一眼克雷尔：“小少爷，饿了？”
克雷尔摇了摇头，一脸乖巧的坐在猫旁边。
有一种神奇的能量在它们身上涌动。
就好比是。
电池和玩偶。
就像成年人一看仿真玩具，就觉得它肯定是假的，不是真的生命。
但是这些猫，看起来虽然很真，却像假的。
也许是太通人性了吧，这种违和感。
克雷尔看着猫们，想着。
掠夺的技能到底是什么……？就应该刚刚杀几个老鼠看看的，要么等下从这里出去，就把老鼠全杀了吧……
突然有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蹭了蹭他。
“米娅，不许乱来。”老太背后长眼似的，喊了一声，那黑猫本来蹭着克雷尔的裤腿，又回头蹭了一下，听到老太的声音，只好耷拉着尾巴走开了。
“这些小孩没见过好东西，你别介意。”老太说道：“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你身上有很浓的……神秘力量。”
“哦？”克雷尔挑了挑眉，看了周边，周边猫齐刷刷的瞪着同款绿色眼珠子回看过去。
他头疼了一下。
似乎自己曾经也在一个地方，全都是眼睛，都在注视他。
似乎是梦里。
人总是能够有些似曾相识见到的地方。
就好像是预知未来。
克雷尔一瞬间恍惚和想象，被老太那嘶哑的声音打断了。
“我之前还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光明神神殿的祭司，直到我发现那些光明都是蜡烛带来的光，和意象，我就变成了他们口中堕落的女巫……”
克雷尔面不改色听着。
大概是到了npc的剧情环节。
“然后呢？为了符合人设，你养了一大堆猫？”克雷尔看着旁边一群毛茸茸的深渊。
“不啊，这些都是人。”老太很自然的说，就好像是问他吃不吃饼干一样，克雷尔挑了挑眉，嘴角挂上一丝笑。
他最喜欢变态了。
也许是被改造过，也许是超脱常理，也许是死过一回。
他现在最爱的，就是脱离规则的事，让他如沐春风，心情舒畅。
“人？你怎么做到的。”克雷尔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挠了挠旁边黑猫的下巴，那猫娴熟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怎么看，都已经很猫了。
“他们死了，接着，身体就会腐烂。”老太在那边忙活了半天，还烧了一壶水，蒸汽顶着壶盖，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但是，有种东西不会。”老太买了一个关子，背对着他们，把小平底锅放在平身的灶上，有铁架子架着，下面是一些碎碎的小木炭，如果想火更大一点，那就添加堆放在旁边的碎纸和干木柴。
“我知道，”克雷尔抢答道，他站起身，把老太徒手提起来沸腾的蒸汽水壶接了过来。
热气腾腾的水顶开壶盖，争先往后要在他光滑的皮肤上落下一些存在过的印记。
克雷尔不以为然，他看到老太那双布满皱纹的手也毫无伤痕。
“一些神秘物品，能替代灵魂，供给力量，让躯壳延伸下去，也就是，活下去。”克雷尔把茶壶放在一边，老太看了一眼，也没啥举动，她俯身，把前面一个棍子拉了回来。
原来是一副长铲。
作用是把放进里面烤的点心铲出来。
上面铁盘摆着圆形的小饼干，鸡蛋、面粉、糖和黄油混合的香气马上散发出来。
“如果一个人是块小饼干。”老太从铁盘上直接拿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白烟冒出来。
“那我能回收它们的面粉，并且揉捏成其他形状，再塑形成……”
她把饼干放在嘴里，嚼了嚼。
带着笑意看向四周的黑猫们。
“是有点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