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猜测
正在整理文件的尼菲娜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椅子上、双眼紧盯着屏幕、一遍遍回看监控视频的格尔多里，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您现在有空吗？要不一起去吃个宵夜？”
格尔多里并没有转头，他继续紧盯着屏幕，同时嘴里回应道：“宵夜？咱们专员每天摄入的卡路里可是有严格规定的，你难道就不怕因为吃宵夜而导致体重超标，从而通不过下个月总部组织的体能测试吗？”
听到格尔多里的话，尼菲娜撇了撇嘴，轻声嘀咕道：“宵夜嘛，不就是要吃得开心、吃得爽快才好嘛……”
似乎是察觉到了尼菲娜的不满，格尔多里稍微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尼菲娜，然后又将目光移回到了屏幕上，并再次按下播放键，让视频继续回播。
这时，尼菲娜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大，自从您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反复观看这段监控录像。虽然监控画面里的那个女专员确实长得和希尔雅非常相像，但我们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她就是希尔雅本人呀……”
然而，格尔多里却突然打断了尼菲娜的话，他紧紧地盯着屏幕上暂停的画面，十分笃定地说：“不，她就是希尔雅。”
说完这句话后，格尔多里便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屏幕上那个女专员的身影。
尼菲娜凑近屏幕，仔细观看了一遍监控的回放。
然后，她将手头整理妥当的文件放入收纳箱，并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道：“希尔雅是否奇怪我并不清楚，但依我之见，玛丽才更显得怪异吧。就在刚刚，当我重新梳理整个任务流程的时候，总感觉有一些地方不大对劲儿。”
“不大对劲？”格尔多里听到这话，转头望向尼菲娜。
“没错，就是有些地方总感觉说不通。”尼菲娜肯定地点点头，同时从整理好的文件夹中抽出几张照片，摆在会议桌上。
格尔多里顺势扫了一眼，发现这些照片竟然全都是以前的受害者。
“你想说什么，说来听听。”
格尔多里转过身与尼菲娜正面相对，他缓缓地靠在椅子上，并伸手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尼菲娜有极强的侧写能力，格尔多里自然愿意听听她的意见。
尼菲娜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向摆在桌面上的那些照片，“我想说的是，身为一名受害者，玛丽是否未免太过幸运了些？”
格尔多里默默凝视着桌面上那些摆放整齐的照片，许久之后才开口回应道：“若是没有唐笑与楚子航二人出手，恐怕玛丽如今便会如这些照片中的人物一般。”
“对啊，老大，幸好您提到了这件事，否则我差点就忘了。”
尼菲娜紧接着又从文件夹内抽出另一叠资料，然后将它们递到格尔多里手中。
格尔多里顺手接过那份资料，当他翻开查阅时，却惊讶地发现里面所记载的竟然全是关于楚子航执行任务的详细记录。
“这同样也是令人感到费解的地方，即便面对近乎半龙化的混血种敌人，经验丰富且实力强大的楚专员也不是没有过孤身一人将其斩杀的经历。尽管在此次行动中他没有动用了言灵，但按理说也不至于陷入昏迷状态啊。”
尼菲娜注视着格尔多里，继续阐述着自己内心的疑惑。
“那你的意思是……”
格尔多里揉着头，他感觉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似乎有了眉目。
“我们为什么抓不到 batterer？因为 batterer 的作案手段和反侦察意识都是绝对出色的。可是……之前那些案件，每一个都几乎毫无破绽啊！但这次……”
“您不觉得 batterer 这最后一次的作案手法实在太过粗糙了吗……简直简单粗暴得让人无法想象这竟然是出自同一个凶手的手笔。”
尼菲娜紧紧蹙着眉，目光专注地盯着另一块监视屏幕上正在重播的住院部大厅录像。
画面中的那个魁梧凶手，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毫不费力地撞破了厕所的大门，然后以一种凶悍而恐怖的姿态冲了出来。
整个过程野蛮至极，完全没有了以往 batterer 那种精心策划、滴水不漏的风格。
“可他完全符合 batterer 的特征。”
格尔多里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屏幕，右手拿起遥控板，将下午的录像调出来，然后与前一段偶然拍到的 batterer 背影的照片仔细地比对起来。
随着画面逐渐重合，格尔多里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完全就是一个人，而且他爆发出来的血统之力你也看见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难道你想说 batterer 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等一下……一个组织……”
格尔多里低声呢喃着，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之前被忽略掉的细节，这些细节此刻却像拼图一样渐渐清晰起来。
他记得，唐笑曾经说过，batterer 极有可能是两个人。
当时大家并没有太过在意这句话，毕竟这样的猜测缺乏实质性的证据。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唐笑的直觉是对的。
他们这次任务专员的配置可是根据两个人来安排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忘掉了这个最初的想法呢？
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单人作案更为合理，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某种原因，导致他们一直没有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某种神秘而强大的言灵能够扰乱我们的思维，并故意暴露出一些破绽，那么希尔雅的事情也许只是凶手一时疏忽，甚至可以说是他仅有的一次失误……”
尼菲娜语气缓慢地说道。
格尔多里闻言猛地转过头去，目光投向窗外远方夜幕下的首尔首都医院，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刚刚杀死的那个‘batterer’不过是个幌子，或者他只是batterer中的一员，而真正的batterer此刻正藏身于医院之中”
想到这里，格尔多里心中一紧，他突然意识到唐笑、楚子航和玛丽三人可能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两人当机立断，迅速起身推开椅子，顺手抓起一旁的武器挂在腰间，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