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悸动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人家动都动不了，上哪门子的药？
徐天寻还没想好该怎么礼貌的回答他，就见对面的男生脸一红，伸手重新拿起来那管药膏打开，然后笨手笨脚的把她的受伤的右脚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小存啊，你”
“你的伤有点严重，要及时上药的，不然恢复得慢。”
他的手指细长而冰凉，指尖刚刚触碰到徐天寻的皮肤时，让她不禁往后缩了一下。
“高姐回来不知道要几点了，所以这一次我先帮你上一下。”
他一边认真的把药膏在受伤的地方抹匀，一边有些多余的解释道。
“嗯，谢谢你了。”
那天晚上，高雯果然一直没有回来。
徐天寻的脚好了一些，但仍旧没办法走路，她费劲吧啦的坐起身，套了件睡衣，并且尽量少喝水，以减少上卫生间的次数。
晚饭是高存去楼下买的，当他把一大碗麻酱拌面递给她时，徐天寻不禁在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这种精致碳水加高油芝麻酱的混合物，此时在她的眼里就是一碗可怕的热量炸弹。
但她又不愿意拂了对方的好意，只得笑着接过来，等高存离开她房间的下一秒，她的脸就苦了起来。
这一碗面条，沉的她单手端着都有些困难，真的要在无法运动的晚上全部吃掉吗？
不如干脆直接把她的脑袋揪下来，把面塞进去更快。
于是，当一分钟后高存倒了杯温水送到徐天寻的屋子里时，就看见女人一脸苦着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又纠结着要不要问一下——
可他今天和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说了太多话了，多到甚至他若想好好回味一下，都需要多花上一点时间。
于是，他打算先不开口，只是去洗了两个西红柿放在了她的床头柜，然后默默地关上了门。
那天晚上，高存就做了一个特别莫名其妙的梦。
他是很少做关于异性的梦的，大部分都是白天看了什么带颜色的小短片，那些场景被他脑补进了梦里，情节和动作是重点，女主角的脸就比较随意了，可能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可这次的梦，有些不同。
梦里的那张脸，清晰的不像话，正是他本该叫做“姨姨”的那个女人。
她的头发半扎着，鬓角有两缕垂在耳边；她的唇瓣温热轻柔，贴在他冰凉的嘴唇上。
高存只觉得，从他的身体，一直到整个灵魂，都被温暖了。
这大概是头一次，他梦里那些青春少男脑子里对异性最基本也最原始的渴望和幻想，女主角有了脸。
他们在高存的梦里只有一条主线任务，就是做情侣之间最亲密无间的事情，简直把高存这么多年在片子里学到的知识都用上了。
还真是，有够莫名其妙，又羞耻的很。
第二天一大早高存就醒了，就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物体在他的耳边大喊了一声，他一下子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爬起来去高姐的卧室看看那个女人还在不在。
不过这个冲动在他彻底清醒后就被克制住了，先不说高雯很有可能已经回家了，要是他这样冒失的闯过去，对方很可能会直接搬走——
他可不想这样。
就这样在这里住了两天，倒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尴尬的事儿，但徐天寻还是打算回家看看，毕竟自己就快回公司上班了，总在高雯这里住着也不是这么回事。
更别说，高雯真的很忙碌，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里，而高存更是和普通的高中男生不一样——她就没见过这么宅的高中男生，除了出去买饭，就几乎不会出门。
自从那天浴室发生的尴尬事情后，徐天寻好像也很难直面这个男生，尽管她知道自己比对方大了整整十一岁，但在这方面，她是相当保守的。
——就连陈牧，都是在他们结婚后，才看到她的身体。
打算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徐天寻在饭桌上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高雯听后点点头说，行，但是你的脚是不是还没好？让高存送你回去吧。
她们的目光随着高雯的话音落下，一同看向高存，就看到男生俊秀的脸上，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失落表情。
徐天寻愣了一下，在对方看向她之前慌忙移开了目光。
这小子怎么回事？
还有，自己这慌张的心情又是怎么回事？不要说高存了，她现在甚至不敢抬头看高雯的表情。
喂，徐天寻，你在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哦，好。”她低头往嘴里默默地扒着饭，就听见对面的高存老老实实地答道。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了门，徐尽量避免和高存发生肢体接触，她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对方可以“冷漠”一些，免得二人之间出现多余的尴尬。
好在高存见她面色坚决，倒也不怎么主动说话了，这倒是让徐天寻松了一口气，只当自己前几天出现了错觉，还以为这个男生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违背伦理道德的想法
而她不知道的是，高存之所以没有过去帮忙，是因为自那天起，她就化身为了对方梦中唯一的女主角。
他们野蛮又疯狂的释放着最原始的爱意，而地点，在高存能够想到的任何地方。
他的床、徐天寻的床、家里的客厅、宾馆的房间、海边的帐篷
他一直在克制，什么办法都用过了。
睡觉前看恐怖片，试图用那些可怕的女鬼来替代那张温婉的脸；
打一整天的游戏，看能不能在梦里和僵尸怪物厮杀，而不是和对方缠绵；
他甚至，偷偷翻出电脑里库存的小电影，想要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在梦里做一个狂野放纵的人，只要不是和她——
可全都没什么用。
他的梦里全都是她，她的脸、她的低吟、她的全身——
在梦里，她是完全属于他的。
坦白地说，过去的十六年，高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很多次，刚刚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瞪着天花板，想要思考出来一些东西。
比如，这样的情感到底是什么，以及，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学校里，相貌和气质都很优越的高存确实是很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
高雯说的没错，从小学起，他就会偶尔收到同校女生示好的小礼物了，这个现象随着他的年龄逐渐长大，也变得越来越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