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将欲行
萧瑟被放下来之后，找到了自己很辛苦的师父。
师父正在跟小和尚下棋，司空千落跟雷无桀一人举着一只兔子，正在大呼小叫的比划剑法，打的你来我往，激烈异常。
秋日的阳光，洒在庭院之中，落得满地斑驳。
萧瑟嘴角不自觉便上扬了起来。
自从琅琊王那件事情之后，他其实便封了自己的心门。
踏入江湖之后，雷无桀，无心，萧瑟，唐莲这些人，都给他带来了很多的温暖。
当然，还有这位坐没坐相的师父。
是他们点缀了他的江湖路，让这一程不再孤独。
“前辈棋艺精湛，小僧不及，小僧又输了。”
周还真摆了摆手：“围棋本就是诡道，游戏而已，不必在意输赢。
你的心，有点乱，你要离开了？”
小和尚点了点头，目光似乎能穿透风云，最终落在了寒水寺的方向。
“什么都瞒不过前辈，小僧的确是要走了，去了结一段尘缘。”
周还真点了点头，似是已经知道了他要去哪里。
“想好了见面说什么吗？”
小僧脸上的笑容，慢慢灿烂起来。
“尚未，也许会问一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也许问一问，她是否曾经想念过姑苏的那座小屋。
又或者只是远远看一眼。
其实有些问题的答案，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惜小僧修行不够，还是想听一听答案。”
周还真不置可否：“有始有终。”
“是的，有始有终。否则恐生心魔。”
“那便去看看，问问。”
“该当如此，小僧今日便告辞了。”
萧瑟这才快步走了过去：“和尚，你要走？”
无心笑呵呵的看着那依旧红润的脸：“看得出来，你这几日桃花缘很旺盛。”
萧瑟无端有些烦躁：“你若稀罕，可以让给你。”
“小僧是出家人。”
“少扯这些，这次要去哪？”
小和尚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先回寒水寺，随后北上天启。”
萧瑟在听到天启的时候，目光闪了闪。
不过他并未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点了点头，抱了抱拳：“一路珍重。”
“你就不想回去看看？
若你坐那个位置，我天外天可以支持你。”
萧瑟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呵了一声：“你们魔教？”
“魔教也可以站在你的背后。
你可知道，曾经有人千里迢迢去了天外天，便是想让我对付你。”
萧瑟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有些化不开的悲哀。
“和尚，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
小和尚漂亮的眉毛挑了挑，笑容中带着些许慈悲，他轻轻拍了拍萧瑟的肩膀。
“珍重！”
这一次萧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等小和尚跨过了月亮门的时候，突然回头，笑道：“可以考虑一下，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魔教什么坏事都干，但扶一个皇子上位这种事情，从来没干过。
要不，咱们试试？”
萧瑟皱着眉，甩了甩衣袖：“滚！”
“好嘞！前辈，诸位，小僧去也！”
如今萧瑟的身份，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事实上，自从他成为了逍遥仙的弟子之后，他的身份便已经不是秘密了。
只不过就是这个名头，吓退了一堆人。
毕竟那可是逍遥仙的弟子。
下棋的人换成了萧瑟，周还真却有些兴致缺缺。
“师父，您怎么看？”
“看什么？”
“那不正经和尚的话。”
周还真有些无聊的摆弄着棋子：“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若不是我还有些面子，这一路上你可能早就死八百回了。”
“弟子多谢师父回护之恩。”
“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即使你不做，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障碍。
想要登顶的人，会千方百计的挪开你这个障碍。”
“师父是鼓励弟子去争？”
“不，只要你还是我的弟子，保住小命是很容易的事情。
你自己好好想想，仔细想，想明白了，你到底要什么。
那里毕竟是你家，不管你在外头跑多久，终归是要回去的。
这是你的天命，避不了的。”
周还真起身伸了个懒腰，背着手一步三晃的回了屋。
萧瑟面对着棋盘上摆出来的一个“命”字，怔怔出神。
“师姐，萧瑟跟师父聊的什么？”
司空千落摇了摇头：“虽然我都听到了，但没听明白。”
雷无桀抓着明月的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头：“我也没听明白。”
明月有些不满的在他头发上抓了两下。
……
无双城内，最多的便是打铁铺。
白王萧崇的车队，进了城，便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火热。
以及若有若无铁锈的味道。
臧冥甚至看到有人在用自己的血祭剑。
一群半光着膀子的壮汉，富有韵律的敲打着铁块，交织成一种特别的音乐。
“王爷，无双城打造如此多的铁器，是否不妥？”
萧崇已经把眼睛上的黑巾扯了下来，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又很快放下。
“你可知道这无双城的名字是如何来的？”
臧冥想了想，道：“是开国太祖钦赐的。”
“不错，当年天下动乱，太祖横空出世，扫清寰宇，一统天下，建立了北离。
而无双城在那统一之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
太祖亲口御赐天下无双城，冶铁，这是太祖给他们的殊荣。
只不过到了我父皇这儿，当年七王之乱，是雪月城的人把父皇送上了那个位置，因此雪月城才强盛兴起。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本就理所应当。
我之所以选定无双城，正是因为看中了他们的冶铁权。
再者，他们的祖辈辅佐过太祖皇帝，掺和进来，倒也有资格。
否则如果仅凭无双城现今的高手，又有什么资格让本王高看一眼。”
无双城的确是没落了，至今连个剑仙都没有。
但那位城主的弟子，无双剑匣的主人，听说是个绝顶天才。
但那又如何，天才，他萧崇见的多了。
白王也好，赤王也好，其他皇子也好，都在江湖上培植势力。
这些人需要钱粮，也需要兵器。
无双城便是现成的，可以提供大量兵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