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轮椅呢?
两个人轮流背着她,就算跑得再快,哪能有车快。
他们刚跳窗逃走,顾言洲就带着人追了进来。
鹿知之侧躺在木屑上,手脚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这阵法邪门得很。
她感觉身体里的灵力在迅速流失。
想要捏个‘风诀’将这阵法吹乱都不行。
几个跑进来,循着跳窗而逃的两个人追了过去。
人群散开,顾言洲走在最后面。
他额头上已经沁着一层薄薄的汗,能看到额角的青筋在跳。
这庙建在半山坡上,下面有百来阶楼梯。
顾言洲身体不好,也是难为他走上来。
他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
“知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说着,便向自己走过来。
鹿知之拼尽全力喊道。
“别动!”
顾言洲顿时停住脚步。
“顾言洲,你别过来。”
“这是一个阵法,应该是专门来对付我的,我不确定你进来会发生什么?”
顾言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眼神坚毅。
“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不可能放任别人害你!”
他毅然决然地抬脚走进这个蛛网一般的阵。
却在踏进阵法时,整个人被一股气流掀倒在地。
鹿知之听力敏捷,他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顾言洲蜷缩在地上闷哼一声,挣扎了两下,试着站起来。
鹿知之看到,他的右臂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端在身前。
“顾言洲,你是不是摔断了手?”
“你真的不要再过来,我会想办法破了这个阵的,你不要硬闯!”
鹿知之尝试着捏诀,可是一身灵力,几乎散了个干净。
她不是什么大罗金仙,只是学习了道门的功法,借了一些自然之力蓄了一些灵气。
现在手里没有符箓,灵气又散了个干净,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知之,你别骗我了。”
“如果你有办法,根本就不会躺在那里不动。”
“我去过现场了,他们给你打了强力的镇定剂,你还能清醒着跟我说话,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顾言洲说得对。
灵力散光的鹿知之,此刻觉得头晕脑涨。
不仅手脚没力气,就连意识也跟着涣散。
她好想睡觉,就这样睡一会。
“知之!别睡!”
顾言洲撕心裂肺的喊着,然后再次撞了过来!
不出所料,再一次被掀倒。
鹿知之心中一痛。
顾言洲喜欢的不是鹿玉舒么?
顾家爷爷来提亲,礼物都送到家里了。
现在为什么这样拼了命的救自己?
忽然,一阵撞钟的声音响彻四周。
碗里的水波震动了一下。
停不下来的撞击声,使得碗里的水不停震动,浮在上面的蜡漂全部翻转。
八个碗上面浮着一层火苗。
鹿知之这才反应过来,那碗根本不是水,而是酒精。
泡在碗中的线瞬时点燃。
火花噼啪的顺着线一路烧过去。
八个方向,每根绳结上缠绕着3道符纸。
这二十四道符烧完后,阵便成了。
这阵,集齐了‘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燃起来的火便是五行之火。
她身下的碎木屑被点燃后,火便不能再被任何东西扑灭。
若是她此刻昏迷着,肯定会被烧死。
好歹毒的阵!
但布阵的人算好了一切,却没有算到她还能醒着。
鹿知之感觉意识模糊,为了保持清醒,她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尖。
剧痛让她的理智占据上风,她终于清明了一些,她必须冷静下来,找到破阵之法。
鹿知之回忆着师父交给她的一些破阵法门。
但凡是阵,必有生门和死门。
只要挪动到生门的方向,这火就烧不到她。
阵法以符箓造就,生门的符文与死门不同。
但这些符箓都绑在绳子上,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到底哪个方位才是生门呢?
眼前的顾言洲再一次挣扎着站了起来。
深灰色的西装沾上了很多灰尘,领带的扣子也松散开来。
他用左手狠狠地将领带拽下来扔到一边,满屋子找着什么。
鹿知之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急忙喊道。
“顾言洲,你在干什么?”
顾言洲从角落里找出一个木制的小板凳,抬手便往那几个装着酒精的碗砸过去。
“我不管这是什么阵,既然闯不进去,那我就砸了这些东西!”
鹿知之用力地往前蠕动了一下。
“顾言洲,这是斜阵,你别白费力气了。”
“引线已经点燃,你就算砸了那几碗酒,也无济于事。”
顾言洲双眼通红。
“难道我要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这什么阵法烧死吗?”
他能动的右手用力地挥起木质板凳,向酒碗砸过去。
眼见火已经烧过两道符纸,很快就要烧到鹿知之身下的木屑。
鹿知之终于找到了生门!
那符纸上符文更繁复一些,所以比别的符纸颜色更红一些。
鹿知之拼命地爬向那个生门。
果然,随着她的蠕动,那个方向的火焰弱了下去。
“知之!”
鹿知之觉得额头上的汗已经滴落到眼睛里。
刺痛的感觉让她更加清醒。
“顾言洲,我好像可以了,你别……”
鹿知之还未说完,顾言洲便打断了她。
“你的血!”
在顾言洲的提醒下,鹿知之这才看到。
她刚才咬破舌尖时咬得太狠,现在,血已经顺着她的嘴角滴到了地上。
随着血的滴落,她身后的火,似乎也弱了一些。
“原来,血也能破阵!顾言洲,你别轻举妄动,我大概找到方法了!”
鹿知之准备再咬破嘴唇,让血滴的多一些。
可他还没来得及咬,就见顾言洲捡起自己的领带。
领带上面有个精致的领带夹。
顾言洲将领带夹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弹簧连接的领带夹一下崩开,变成两片贴片。
顾言洲捡起贴片,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掌中间狠狠的划了一下。
贴片并不锋利,一下没划出血,只是留下一个红痕。
紧接着,他死命地划,用了全身的力气划了数十下,直至掌心被划得血肉模糊。
他捏紧拳头,血便从指缝间往下滴落。
一滴,两滴,无数滴……
血滴不出来,他就用那块铁片继续划。
鹿知之眼睛酸涩,连声音都变得哽咽。
“顾言洲,你别这样!”
他额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像被雨淋透了一样贴在鬓角旁边。
“顾言洲,你命格贵重,每一滴血都是紫金血,是很珍贵的!”
顾言洲转头看着她。
“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还要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