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她的兄长
许文冉竟然在楚殷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担忧，深感欣慰，笑道：
“是呀！那位大人将黑色曼陀罗拔掉，说那玩意儿有毒，他知道我们府上没人能处理那株花，于是将它带走了。那位大人还说，我的屋子离地面太近了，呼吸不顺畅，建议爹爹为我单独建一座阁楼，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小阁楼。从那以后我的身体慢慢地恢复得跟从前一样了。”
一双手在淡粉色的衣裙上搓了搓，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楚殷问：“那如果那个大人如此厉害的话，怎么不能将你的病给治好呢？”
许文冉目光暗淡，长叹了一口气，道：“爹爹当然有求助过那位大人了。只可惜那位大人说，我这是自身的原因，要追究只能追究到娘胎里，可是我娘才刚生下我就去天上了，到最后也无能为力。”
楚殷低下眉眼，为许文冉的遭遇感到悲哀。
许文冉拉着楚殷，好奇地问道：“你快跟我说说，你跟这位大人有何渊源呀？我爹爹见我面色有所好转以后，非得重金酬谢他。可他什么也不要，只在一箱子的金银珠宝里看中了一块什么玉佩。还跟爹爹说，以后会有个比我小的女孩子来找爹爹，让爹爹好好照顾便是。你快告诉我，我都要好奇死了！”
楚殷讶异地说不出话来。
难怪凌霄说自己不是上神。
原来，原来他在背后为她做了那么多。
许文冉没注意到楚殷的表情，依然自顾自地说道：“爹爹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给盼来了！爹爹也是今日午时才将这一切告知于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姐妹，只可惜我娘去得早，爹爹不愿意续弦，所以家中只我一个孩子。诶对了，你快跟我说呀，你跟那位大人是什么关系呀？以后我们还能见到他吗？我对那位大人充满了好奇，我真想亲眼见一见他呢！”
楚殷还记得他对自己说的话：我并不是什么上神，你不要与任何人说起我。
她低下眼帘，思量再三，说道：“他是我……兄长。”
这样称呼，没有说他是上神，又不失礼数。
“是你兄长？”许文冉满脑子疑惑，“那他为什么不自己照顾你呢？他也真放心把你送到别人家呀？幸好他将你交给的是我爹爹，这要是错信了一个坏人，可如何是好！”
楚殷嘻嘻笑道：“你们都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兄长他常年奔波在外，带着我始终有诸多不便，这才想着将我托付给长史大人的。”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楚殷埋头将腰间的玉佩解下，双手颤颤巍巍地递到许文冉面前，道：“原来这是长史大人的玉佩，是楚殷不懂礼貌，冉姐姐替我还给大人吧。”
许文冉将楚殷的手按回她腿上，嗔道：“你怎么还这么见外呀，这玉佩是爹爹赠与你的兄长为表感谢的，既然你兄长将它送与你，便是属于你的，还还回来做什么？还有啊，爹爹说了要收你做养女，你以后就不能叫长史大人了，显得多生分呀！你得跟我一样，叫爹爹。”
“啊？”楚殷为难道，“可是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我从来也没有叫过别人爹爹，我……怕我叫不出口。”
许文冉听闻，凝眉深思，两人相顾无言。
楚殷知道自己伤了许文冉的心，起身走到许文冉身旁轻轻拍了拍许文冉的后背，低声道：“对不起冉姐姐。”
许文冉轻抚上楚殷的手背，摇头道：“罢了，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若不愿意叫爹爹，便不叫就是了。但是也不能一口一个长史大人吧，这样若是传出去了，外人还不知道如何看我们长史府呢？要不然你可以叫义父？或者你可以跟茕卓一样，叫伯伯！怎么样？”
“许伯伯。”楚殷道。
许文冉终于喜笑颜开。
“对了，茕卓你今日也见到了吧。”
楚殷木讷地摇摇头，自己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帮你送玉佩的人。”
楚殷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今日感谢他帮我送玉佩，不然的话，我就会被门口的官兵拦着不准进来，可能就这辈子都见不到冉姐姐了！”
许文冉脸上挂起了一丝骄傲，道：“就这事他还跟我邀了好久的功呢！茕卓人特别好，他经常会过来教我读书写字，还陪我下棋，如果不是他的话，我这辈子估计会被闷死的！”
楚殷问道：“他是什么人？”
许文冉道：“茕卓家呢与我们家是世交，而且我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成年后就会嫁给他作妻子。以后可以让他带你出去玩儿，他去过好多好玩儿的地方！只可惜我不能去，每次都是他去了回来讲给我听。”
“好呀！”
两人一聊起来就忘记了时间，慧茹已经在门外催促过好几回，这一次直接推了门进去。
“小姐，你真的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聊。月小姐今日赶路，想必劳累多时，也早些回房休息吧。小七会带月小姐回自己的房间。”
即便许文冉意犹未尽，却只能恋恋不舍地嘱咐楚殷道：“那你跟着小七去吧，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小七说，她以后就专门照顾你了。”
楚殷点点头，起身走向房门，跨过门槛后见到小七附身在侧等待着。
楚殷忽然觉着她有些可怜。
楚殷的房间并不远，小七打着一盏灯在前面带路。
月光很亮，楚殷也不害怕。
房间里的布置比较简单，也没有许文冉的房间大，但是对于楚殷来说足够了。
她从来就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安稳的日子，和可以依靠的人。
楚殷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那块玉佩被她捏在手里，仔细地摩挲。
回想许文冉跟她说的那些，心中最多的便是感激，对文伯伯的感激，对冉姐姐的感激，对那个叫茕卓的少年的感激，最重要的是对凌霄的感激。
没由来的，楚殷好想要再见凌霄一面，也想见婆婆。
越想这些就越发地睡不着。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没有像郊野那样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更没有鸟儿唱歌的声音，黑夜里一片寂静。
楚殷从床上起来，想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吹风。
却不知碰掉了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月小姐，里面怎么了？”小七轻轻叩门问道。
楚殷没有被东西掉落的声音吓到，倒是被小七忽然发出的声音给吓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