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您吃过屎吗？
格美尔·赛提斯，帝国学院的学院长、魔法师协会最高顾问、皇家大魔导师、国王陛下以及王储的授业恩师……
这位老人家身上的那些能够闪瞎人眼球的吓人头衔多到不胜枚举。但最最吸引人的，是其中两个最为古怪的，也是他自己最为自豪的两项“荣誉”。
四百七十八项挑战记录的保持者，以及已知寿命最长的人类。
和其他种族相比，这个世界的人类寿命并不算长。即便是国王、大公那样社会顶层的人物，最高也就是一百二十岁左右，而且晚年大都身体状况很差、无法自主生活的那种。
而格美尔官方记录已经二百四十八岁，具体是多大岁数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反正格瑞迪陛下曾经说过，在世当中揍过自己的，就只剩下格美尔这么一位老人了。
所以即便是格瑞迪成为国王这么多年了，现在看到这老头，心里还是会有些发怵。因为对方不光曾经揍过自己，还揍过他爸、揍过他爷、揍过他太爷……
而且这个第五次半百的老人头不昏眼不花、孔武有力、实力强悍。学院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他老人家还约上了矮人族的长老，二人跑到沃夸伏特山脉“安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躁动起来的魔兽。
双方进行了友好的商谈，最后所有出席会议的领主级魔兽都安详的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表示和二位代表达成共识。
别人都是越老越稳重，格美尔却是越老越轻狂。他引以为傲的四百七十八项挑战记录中，有二百七十多项都是他这些年才心血来潮去尝试的。
而这些项目内容，在别人眼中就是老人家活够了，在作死追求刺激……
就像是今天在福迪面前展现的这种，“闭眼无绳自由落体蹦极”，矮人和兽人那种头脑一热就用肌肉思考的种族都不会这么玩命。
福迪初来乍到，对这位老人家知道的没有那么详细。但看到今天这一幕，也算是对艾佩珂儿口中的简单描述有了比较直观的感受……
格美尔活的时间比现在福迪两辈子加起来都长，自然也是人精了。看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想不到、居然这样、果然如此，格美尔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艾佩珂儿那个小丫头说了我什么坏话？”
“啊？”福迪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说道，“没有没有，公主殿下说的都是称赞您的话。”
“小子，你不老实！老头子就是再活二百五十年，也等不来那死丫头的称赞。”格美尔斜了福迪一眼，毫无上位者形象的说道，“不用猜也知道，公主殿下又到处说我岁数大了、活够了，喜欢四处作死吧！”
从对方和艾佩珂儿提到彼此时所说的话，福迪能够看出他们二人的关系其实很亲近，不然也不能能够相互不留情面的调侃。
“就是偶尔提提，没有到处传播这么夸张！”想到这个层面，福迪也就实话实说了。
“怎么，没有到处传播我就得感谢她了？”格美尔看向福迪说道，“小丫头太年轻，根本就不懂这里面高深的道理。”
“那您给说说？”感谢前世郭、于二位老师的长期陪伴，福迪很懂事的赶紧为对方递腿儿。
刚才他还在发愁今后在学院的日子怎么能够安稳的度过，现在就遇上了整个学院最粗壮的大腿，福迪当然得赶紧抱住。
格美尔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福迪如此伶俐的表现让老人家很满意。
他捋着胡须点头说道：“你知道长久的生命意味着什么吗？”
福迪摇头，表示不知。
“长久的生命就意味着麻木、意味着失去了追求新奇的热情。老成、沉稳到了我这种年纪，可就不是什么好词儿了。你要是见过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就能明白沉稳只不过是他们已经对什么事情、甚至是活着本身都失去兴趣罢了。我可不想以后也变成那样，那种无趣的漫长寿命，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福迪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能够长生不老，但是却失去了对美食的热忱，那的确是一种无法想象的灾难。
的确就像是对方说的那样，那种漫长的生命，还不如自己前世那样，短暂却充满酸甜苦咸鲜的滋味、麻、辣、臭的刺激。
“这个世界的精彩我还没有完全见识，这个世界的力量我还没有完全领悟。所以一次一次的去触碰死亡的阴影、一次次的挑战生命的极限，才能懂得生命的可贵与精彩，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继续提升力量、去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
格美尔虽然面前只站着福迪一人，但是他却越讲越激动，和刚才典礼上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福迪听的也颇受启发，毕竟这是一位这个世界力量巅峰的人物才谈自己的感悟和对世界的理解，对于现在力量还处于低层次的福迪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不过听着听着，福迪就发现了老头子的话中有些问题啊……
“您说得太对了，真的太有道理了！”福迪稍稍离格美尔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公主殿下说的话就没有错了啊！您这不就一直……在作死嘛……”
“我不是每项挑战都这么危险，那些新奇体验、非凡刺激的事情那个死丫头怎么就不提？当初老夫带她去精灵禁地偷圣果的事情、带她去兽人圣山偷取先祖灵泉的事情、带她去矮人银行最深处偷千年烈酒的事情……她怎么就不记在心上？光记着什么作死的？”
“…………”福迪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敢情这二人还有这么牛逼的过往呢？！这的确不是作死，这是作大死啊……光是这些地名和物品名字，判个死缓丝毫不为过啊……
此时格美尔也逐渐冷静下来，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就算是那个丫头写信让自己对福迪有所照顾，但他也不应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如此情绪激动的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
仔细想来，从刚才开始，他就闻到一种辛辣鲜香的味道。
正是这种味道一直不停的刺激自己的感知，再加上那丫头又到处乱说自己坏话的事情，格美尔这才不知不觉间陷入自己被激起的情绪当中。
他看向气味传来的地方，正是福迪还拿着的那条毛巾。刚才他打湿了这块布掩住面部，才通过了自己特制的“辣椒迷雾”。
现在毛巾已经在奔跑中风干了，上面粘上的辣椒面也渐渐开始会发出它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如此……如此特别。”格美尔一时间没找到合适词来形容这种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福迪此时也才想起毛巾上沾着的辣椒面，他捣鼓出来的辣椒本身就有激发人潜力的作用。这个弱化过的品种，效果自然是小了很多。但强烈的辛辣刺激，还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感官、言行。
刚才他自己也受到了影响，不然也不会脑袋一抽，在应该抱大腿的时候，默默背刺了老院长一刀，引得对方如此激动。
“这是辣椒，我自己重新育种弄出来的新品种。和您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
说着，福迪想到对方一直说想要寻找各种新鲜的刺激，便有了一个大胆想法在心中萌生。
而此时他受影响的刺激还没有完全消失，心中所想的事情，还没有经过大脑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您吃过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