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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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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选剑道不同于旁人,走的是刀道。

    这刀还是祖传的陨铁所造,名千重,非死不能传。

    历经数代,这刀早已沾染了无数血染,阴寒彻骨,已无合适的刀鞘所佩。即使是他,身躯异常魁梧,若无烈阳相照,他也受不了这刀身的阴冷。

    机缘巧合入门三十余载,若不是被人指点,他哪里得知内门有位隐姓埋名多年的器修大能。

    这次选拔,他势在必得:跻身内门。

    鼓起的肌肉瞬间撑开弟子服,整个人略显滑稽。

    右手却轻而易举的举起千重刀,横在胸前,溢散的灵气虚萦在刀身,若有似无的刀息散开,

    王选鼻尖轻哼,颇为得意,“好心给师妹你说说,我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刀,唤千重,”

    冷倾夏握着剑柄的更紧,一剑刺向王选右腕,眉似寒霜,“好刀。”一股阴冷粘腻的气息爬上她的脚背。

    王选忽然一惊,慌忙将刀倒至左手,“乱我心神又如何,你以为我只会右手?”

    “哈哈——”

    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逼近冷倾夏,挥刀砍向对方手中的薄剑,很是遗憾,“不堪一击……”这赢得颇没滋味。

    “铿——”

    刀剑相撞,灵气相击。

    “铿——”

    冷倾夏的灵府中的一隅,隐隐一道玄纹一闪而过,顺着经脉覆上剑身,剑刃略过一抹玄光。欲坠的右臂猛然震向剑身,不落颓势。

    周身的灵气疯狂涌入经脉,窜入灵府,四散开来,猛然冲向那抹莹亮的玄纹,翻涌盘旋,似在探寻入口。

    冷倾夏垂眸,轻略手中的剑柄,方才心底突生的烦躁……

    是因为这人的刀?

    不——

    是刀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粘腻恶心感,似历经千万次,可她分明第一次直面这气息,但身体的感觉却习以为常。

    她只知道这刀要毁掉。

    必须由她毁掉。

    王选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预想中剑折的场面未曾出现,

    “千重的重,不仅承统千年,任如重;更是千斤若山重!”

    一脸复杂的盯着冷倾夏手中的剑,“地阶,不,天阶法器!!!”

    摇头否认,似是嘲讽,“就连内门弟子都少有此机缘,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一身形孱弱的女子怎能承受的住,他心底似传来一道道蛊惑之音,“杀了她……”

    “杀了她……”

    王选闪身后退,眸中赫然闪过一道灰光。一手持刀柄,一手狠压刀身,再次袭向冷倾夏。周身气息骤变,不复方才的松弛,此时却是欲杀她而后快。

    “你想杀了我?”

    冷倾夏清冷的眉眼中满是肃杀,一剑迎上。

    男人的神色似是挣扎,灵识在翻涌嘶鸣,不,他只不过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目光滞涩,痛苦呓语,“不,不是……”

    那就是,这把刀想杀了她。

    烈阳西斜,将将未时。

    本该燥热的空气,现下却泛着一丝阴冷在两人的结界内徐徐流转。

    冷倾夏冷眼刺向越发晦暗的刀刃,这刀嗜主心神?

    那就,更要毁了。

    千重刀似是察觉了冷倾夏对它的杀意,刀身瞬间迸发无数的灰厄死气,袭上冷倾夏,意图蚕食对方的灵台,吞噬神魂。

    冷倾夏反手一震,体内的那悬浮的灵气翻涌,化作数道剑气骤然将灰雾击散。

    灰涩的雾气似是怒吼,迅速萦成一团猛然攻向王选的灵府。

    一度挣扎的王选眼底顷刻布满灰雾,似是不习惯人身灵活的后颈,活动了下四肢,“你,该死。”

    “你真的需要好好上一堂课。”

    冷倾夏运转体内的灵气,一剑挑向王选的手腕,眉间微蹙,“语言的艺术。”

    不论是人,还是这鬼东西没一句好听话,那嘴留着专门得罪人?

    ‘王选’手腕翻飞,挥出千重刀影砍向冷倾夏,这人……必须杀了。

    “铿——”

    “铿——”

    冷倾夏一剑一剑飞速迎上,招式利落,她虽看不清王选修为,依照对方的排名,至少也有筑基中期的实力。‘

    王选忽然意识到他被操控了,疯狂驱赶着灵台内的侵入者。

    王选’眸中忽暗忽亮,神色痛苦,似在挣扎。

    瞅准对方晃神的空隙,冷倾夏手腕陡转,一剑挑断‘王选’的手腕,逼人的剑气径直割向‘王选’的颈部,右腿趁机一踢向刀柄。

    “砰——”

    千重刀跌落在理英台上,清脆的刀身发出阵阵轻吟,似是不甘。

    在偌大嘈杂的战斗台上,如水滴入海,悄无声息,更无人在意。

    ‘王选’狼狈躲闪,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脸色晦暗难堪,似被逼入绝境的困兽,陷入最后的疯狂,“死吧……”

    周身翻滚的灵气化为冲天的云涡,“成为我的……祭品……”

    还差一点,一点。

    “生……生……”

    它只差最后一滴,最后一滴,就能以刀成身,斩断……血契。

    冷倾夏一剑掷向千重刀的刀身,骤然闪耀的玄纹化作一抹玄光冲出灵府,裹挟着空中的灵气萦绕着剑身,重重碾向千重刀,嘲讽道,“做梦。”

    她把本体毁了,它还能逃到哪里。她现下最听不得祭品二字,胆敢威胁她?

    疯狂压榨灵力灌注到腿上,一脚踩裂早已裂纹横生的千重。

    “啊——”

    ‘王选’灵力化作利刃刺向心头的动作猛然一滞,“不……”

    “咔嚓,咔嚓——”

    千重刀寸寸碎裂,化作一抹齑粉,被山间的清风吹落理英台下。

    萦绕剑身的玄光猛然吞噬颤颤巍巍,欲要逃离的灰雾,无声的嘶鸣中,玄光隐现两丝赤色,射向冷倾夏的右眼。

    无数的画面一闪而过,她轻眨右眼,略显濡湿,怕不是痛到失去知觉了,要不她这种人怎会……流泪。

    前世坎坷落魄,今生苦苦挣扎的她,没有资格……

    定是被那千重的血契所扰。

    这世道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软弱而改变,从始至终,如果真信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只会是她。

    冷倾夏拖着碎裂的右臂,分出一抹灵识探入灵府。

    消失的玄纹下,露出指尖大小完整平坦的金壤,似漫无边际的黑夜中点亮一抹微光,虽弱小的不堪一击,许久未现的流光似一条蚯蚓,兴奋的翻滚,不能自已。

    运转功法试着吸收空中的灵气,比起先前的滞涩,此时竟然顺畅的不可思议,经脉的钝痛都轻松了许多。

    依照这个速度,金丹似乎也可以勉力一冲。

    一向淡然的眉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似无数利刃划开灰暗的世界,拨云见月,一切都变得明朗。王选紧握利刃的手一松,染血的灵刃顷刻消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砰——’

    纷杂的记忆忽远忽近,如潮水般在王选的眼前炸开。

    千年前,王氏先祖爬山涉水,一遗弃的矿洞中,寻到一块蕴涵灵力的陨铁,身为铸造世家的他见猎心喜,在灵气稀薄的凡界中更是无比珍贵,历经多年终成半残千重刀。

    无魂难铸,这最后一捶,迟迟未曾落下。

    终是一把似形非像的残品。

    近在眼前,又要……功亏一篑么……

    燥热的铸造台前,盈盈的散着一抹灰雾,饥渴的望着台前的男人,低声蛊惑:

    “家族的禁术,你不是翻过么?”

    “梦寐以求的灵器。”

    握着锻刀的男人犹豫:“禁术……”

    “不想名震一方么……”

    “王氏已落败许久,东山再起,万人朝拜……”

    “……”

    熊熊火光中,一刃刺向心头,眉眼微垂的男人喃喃自语:“一滴……”

    弥漫的灰雾伺机涌入男人的心尖:“以血为契,护尔一族,名震四方,屹立千年。”

    ……

    陷入颓势的王氏一族,威名远播。

    可人丁却逐渐凋零,王氏男女,未及老死,无一例外:横死收尾,无人能逃。

    不得善终似是诅咒,如影随形。

    ……

    千重刀被历代族长所护,历经百余年,痛定思痛,改换门庭。封了铸造炉,踏上寻仙修真一途:要改命,要长寿,更要善终。

    千余年来,王氏一族竟连如常人一般老死,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王选是王氏最后一人。

    若不是进了长庸门,现下的他早已横尸山野,或者真成了一把刀的祭品。

    恍然醒悟的王选,心绪难明,不知是庆幸他已经获救,还是该感慨他王氏一族的命运竟然如此可笑。

    一时追名,千年逐命。

    他还想着冲入内门,异想天开求长老恩赐,打造一把合适的刀鞘。

    王氏一族的每一人都是千重刀,以命而铸的刀鞘,又何须外求。

    手腕处的血不复方才的汹涌,丝丝如履。肩膀微颓的他不由得怀疑,这一身的修为是不是也受那把刀的影响……

    冷倾夏脸色虽然苍白,但心情难得明朗,挪到王选身前,望着一声不吭,怅然若失的人,似被霜打蔫的小青菜。

    眉眼微跳,不复方才的好心情,脚似乎格外发痒,下意识的踢过去。

    冷倾夏:“……”

    尴尬的想起方才未说尽的话,“上课么?”这刀的威力还真不负千重之名,丹玉真人的玉瓶能治么,皱了下眉,上次似乎是治疗经脉的,似乎不对症。

    被踢回神的王选:“……”

    上什么课?

    抬首,一脸迷茫的望向冷倾夏。他努力控制着身体的反应,喉结滚动几次,干咽了几下喉咙,强迫自己镇定,“上……上什么课?”

    见鬼,他怎么对这小师妹心有余悸,恨不得离八百里开外。

    “语言的艺术。”

    王选:“……”

    长庸门还有这一门课么,他怎么不知道?

    飘忽的眼神搜寻着刀身,毕竟陪了他这么多年,一念之差,对错与否,已毫无意义。这血契诅咒若不是今日机缘巧合,他是不是最后一抹幽魂。

    冷倾夏被王选这眼神刺激的鸡皮疙瘩顿起,对方分明是感激的眼神,却诡异的让她感到不适。

    压着烦躁的心绪忍了半天,觑着对方还四处飘忽的眼神,这是……还留恋那把刀?

    下意识一脚将人踢过去团聚:“你身下便是那把千重的埋骨处,以后上祭,别磕错地。”

    倏尔,脸着地的王选:“……”

    他是不是还得感谢一番?

    欲哭无泪的他一边拍落身上的尘土,余光中,瞥见冷倾夏朝着他的方向过来,迅速的阖上眼皮,其实这地也挺好的,也算是他王氏一族沾染修真界的灵气,真是块风水宝地。

    路过的冷倾夏:“……”

    不大聪明。

    桐盛堂。

    王行川捏着玉牌发抖,“师兄,你确定么?”

    “宗门仁义,好不容易百年一次的选拔赛,按照惯例不都是上品灵植,灵肉,快速帮着大家补充灵力,更有甚者还能凝神之效,价格跟往日相比有所上浮,有问题?”撸着衣袖的师兄瞪眼,挥着勺比划,

    “要汤么?”指了指后厨还在炖的灵参汤,“烟霞峰的千年上品灵参汤。”

    “要。”

    王行川咬牙,师妹体质太弱了,选拔赛刚开始呢,他不能让师妹倒在起点。一闭眼将玉牌递给对面的师兄,不放心的叮嘱,“两盅,不,”一狠心,“三盅,给我装满!”

    捂着玉牌哆哆嗦嗦的收回手,仅此一次,忍到下个月的今天,他就发月俸了。

    上品灵石一百块呢,他有的……是么?

    猛然瞪大双眼:外门弟子好像只有下品灵石。

    他竟然穷了!!!

    朝颜鼻尖窜来诱人的馨香,猛吸着饭香,乐不思蜀。自出了秘境,她许久都未曾进食了。望着眼花缭乱的食物,食指大动,捂着咕噜作响的胃部,她一定要好好犒劳她的五脏庙。

    望着窗口后色泽诱人的烧鸡,大气一点,“给我来三只,不,十只!”

    盛菜的师姐望着灵镜页面后的大大一个零,面不改色的提醒,“抱歉,师妹,一只也没。”

    朝颜:“……”

    她是不是幻听了?

    环顾四周,不可思议瞪了对方一眼:骗子,他们怎么就可以?

    师姐笑着解释:“师妹,想来是刚入门,去易松堂那领辟谷丹吧,去晚了,他们可不会等人。”

    朝颜眼神一转,一把扯过恰巧经过身侧的王行川,理直气壮道,“他给我付!”

    师姐:“……”

    王行川:“……”

    从天而降的账单?

    师姐微笑,手下的动作却是麻利的将十只烧鸡包好,递给一侧的朝颜,“师弟,该付钱了!”

    这十只卖完,她要收工了,还要赶去看于师兄他们的现场打斗,可没时间跟他们耗。

    王行川猛扯被攥着的胳膊,皮笑肉不笑的解释,“师姐,我不认识她!”

    师姐板了脸,眼神示意四周攒动的人头,“她怎么不让人给她付?”

    已经啃上一只鸡腿的朝颜顺势点头,别说这滋味比起方羽时不时手残的杰作,这可真是天赐佳肴。

    王行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被人光明正大的讹了!

    师妹,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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