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何为正，何为邪？
说到这里，秦若梅已经泪流满面，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渐渐越收越紧，就连指甲陷进肉里都没察觉。
沈玉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想握住她的手，却又在半空中顿住，她苦笑一声，把手收了回来。
不过还好，秦若梅的身边坐着黎黛，黎黛想也不想就伸手圈住秦若梅，用自己的体温带给她无声的力量。
秦若梅的笑容无比苦涩，她拍了拍黎黛的手，这才继续说道，“我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心肠崩坏成这样。”
“后来我在私下查了很久，才查到小玉的地址，可等我找过去才发现，一切都晚了，小玉在那间宿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于心不忍，决定替这俩父女赎罪，于是偷偷的去宿舍给小玉烧纸，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小玉。”
说着，秦若梅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沈玉，“跟你们见到的一样，那天，小玉就是穿着这一身白裙，她在我面前现身，就像是一具破布娃娃一样，得知我的身份后，我以为小玉会杀了我泄愤。”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告诉我，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杀的是祁波这个畜生，而不是无辜的人，她跪下求我，把她带出去，虽然我知道那样做，祁波就死定了，祁波把小玉糟蹋成这样，我没资格求小玉原谅，所以我答应了她，让小玉上了我的身，把她带出了束缚着她的那间宿舍。”
秦若梅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向黎黛几人，“后来的事你们应该也猜到了，为了帮助小玉，我搬了回去，看着小玉上了祁波的身，控制他让他自残。”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在小玉剪断祁波那根东西后，可能是疼痛令祁波清醒了几分，他忍着剧痛给梦婷打了电话，梦婷赶回来后打了急救电话，事情闹大了，计划被迫终止。”
“所以当时我提出让了了来看看祁教授，不，祁波时，您才那么坚定的拒绝，因为您从一开始就知道，祁波不是得了怪病，而是鬼上身，您知道了了的能力，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拒绝的是吗？”黎黛问道。
“是的，”秦若梅点点头，“柳城人都知道，你的小女儿从小跟着高人习得一身本领，她又是术法协会的名誉会长，术法协会我还是了解的，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绝不是靠着花钱上位的草包。”
秦若梅看着杜了了，轻笑了一声，“不得不承认，你的小女儿很优秀，以前我不信鬼神之说，直到遇到了小玉，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担心了了会伤害小玉，所以我不敢答应你。”
“可是没想到你还是带着她来了，不仅来了，还发现了我和小玉的秘密。”
秦若梅定定的看着杜了了，突然，她站起身来，就要朝杜了了跪下去。
“师母，您这是做什么？”黎黛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拉她。
杜了了和贺晏臻也站起身来，一左一右的上前架住秦若梅。
“秦奶奶，长辈跪晚辈，您是要折我的寿吗？”
杜了了的口气算不上好。
秦若梅被三人架住动弹不得，她眼眶“蓦”的一红，眼泪瞬间滑落下来。
“杜丫头，奶奶没别的意思，只想求你能不能放小玉一马，她是个好姑娘，她没有伤害过无辜之人，就连祁梦婷那助纣为虐的死丫头，她都没想过要报复她，她只想找祁波这个罪魁祸首报仇，这是祁波欠她的，他应该还给她，现在你们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求求你，放了她吧，她这辈子已经够苦了！”
秦若梅哭的泣不成声，满脸祈求的看着杜了了。
“哦，好啊。”杜了了神色无比平静。
“求求……啊？”反应过来的秦若梅，眼泪还挂在睫毛下，她怔怔的看着杜了了一脸懵。
就这么……水灵灵的答应了？
“不是您说的吗？冤有头债有主，她只是想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我觉得没问题啊。”杜了了耸肩。
沈玉也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杜了了，“大师，您不抓我？”
杜了了气笑了，“姐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抓你了，从一坐下开始，我就说过，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好吗？”
杜了了心累，怎么这年头说点实话就这么难呢？
杜了了这一下，倒是把沈玉和秦若梅整不会了。
一人一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可修道之人不都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吗？”沈玉怔怔的开口。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鬼不抓，任鬼害人的大师。
这大师，正经吗？
杜了了无奈，“这位鬼大姐，我想问一问，你害过无辜之人吗？”
“没有。”沈玉摇头。
“你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吗？”
“没有。”继续摇头。
“你想过要杀除祁波以外的人泄愤吗？”
“没有。”再次摇头。
“那不就结了，综合以上三条，本大师得出结论，你不是恶鬼，所以，不在本大师的管理范围之内。”杜了了双手一摊，满脸关我屌事的样子，“还有，秦奶奶，纠正你一下，不是所有的修道之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的鬼都是恶鬼，何为正，何为邪，端看每个人的心中怎么定义。”
秦若梅此刻都懵了，她看着杜了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要问问这位鬼小姐。”杜了了转头，认真的看着沈玉。
沈玉点头，“大师请讲。”
“你应该知道杀了祁波，你下地府后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吧？”
“知道。”沈玉点头。
鬼魂一旦手上染了血，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魂归地府后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大概率会被判下18层地狱，这一点，她做鬼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好，那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不杀祁波，我送你去地府，不过你是死于自杀，自杀之人也会受罚，这点你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