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着魔
现场有些混乱，库卡拉奇星人作为主持人不得不上台压场子，他敲着手里的木槌，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来：“感谢美丽性感的异国小姐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助兴。现在，请大家依次落座，我们马上开始。”
整个大厅迅速安静下来，库卡拉奇星人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哎呀，谢谢大家。非常感谢。”
他接着说：“我相信各位贵宾都很清楚拍卖的过程，但让我提醒你们几件事：这是一个文明的过程。禁止吹口哨、煽动战争或其他侮辱性行为。如果你想出价，你就得把你的出价抬高。不举牌投标是禁止的。如果你决定当小丑，你将被抓住，你的申办将被暂停或禁止。顺便说一下，竞标价格以美金为单位。”
丹妮低声说：“我只是你的陪同女伴，我不喜欢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我也不会对任何商品竞标。”
雾崎握住了她的手，狡黠地笑道：“那可不一定，万一你看见喜欢的东西了呢？”
“我对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器和黑科技根本不感兴趣。”
“敬请期待。”
库卡拉奇星人接着说：“最少出价以一万美金起步，当然，上不封顶，不过我们不接受赊账。”
陈列柜里首先拍卖的货品是恶魔碎片。外貌形似贝利亚的眼睛，又像一块红玛瑙玉石。这东西具有凶暴化和强化怪兽的力量，还能让已经死去的怪兽复活，使得宇宙各方势力的争夺。看来第一轮竞标会非常激烈。
“好啦，我们都知道这块碎片的威力，有人出一万吗？”库卡拉奇星人再次举起话筒。
不止一万，周围有不少人举着牌子说二十、五十、两百、五百……
“我很好奇他们哪来这么多钱？钱可不单只是一个数字。”丹妮皱了皱眉，狐疑地盯着那块恶魔碎片，“如果这东西真这么稀有，那它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任人拍卖。”
雾崎回答她：“有四块恶魔碎片已经被找到了，这个只是残次品，顶多只有强化的作用。”
“继续……继续……成交！”库卡拉奇星人敲了一下木锤，激动得喊，“我们的老朋友美菲拉斯星人！”
竞标的东西还有怪兽胶囊、无线电能传输机、雷达发射机、远古怪兽的遗传因子……
拍卖进行地很快，眼看就要落入尾声，轮到最后一件拍卖的货品，库卡拉奇星人掀开陈列柜上的华盖——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盒子，铂金与彩金的交相辉映完美配合了古希腊风格的神秘韵味与现代的高贵气质，双色搭配流露独特的风格。
有颗璀璨的钻石镶嵌于盒子锁孔的位置，闪耀着光与影的恒久魅力撩人心扉。古希腊人相信钻石是天神的眼泪，他们将钻石列为行星宝石中的“太阳”。
盒身上所有华丽奢华的外表，都仿佛在蛊惑人们打开它……而那颗钻石就像盒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一处。
那个盒子仿佛就是在召唤丹妮，她愈加感到不安、恐慌、胸闷，喉咙里传来灼热感。
“我们竞标的最后一件物品是潘多拉魔盒！”库卡拉奇星人激动地握着话筒解说着，“传说它是由众神之首宙斯创造的，盒子里面是各种邪恶的力量——瘟疫、灾祸、痛苦、悲怆、嫉妒……噢，这漂亮的小东西太危险了，曾经差点毁了人类、毁了生态环境、毁了地球。在偶然间，我们的团队从时空裂缝里发现了这个漂泊已久的盒子。如果有对它感兴趣的先生或是小姐夫人们，你们也可以利用盒子的力量达到一定目标，但愿你们能掌控住这叛逆的小家伙。”
库卡拉奇星人的解说让丹妮一阵头疼，突然间，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喉咙的灼热和大脑的眩晕上，她越是想它，越疼得厉害。
那是一种饥渴感，像熊熊燃烧的欲望。
丹妮把手举到喉咙处，仿佛要隔着皮肤掐灭那团欲火。脖子上的皮肤硬得像石头。
雾崎放下手臂，握住她的手，轻轻拉了拉：“控制住。”
“不太对劲……”丹妮低语道，“那个盒子好像在跟我交流……我好难受。”
雾崎抬手握住丹妮贴在脖子上的那只手，他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喉咙，“如果势在必得，你可以拥有它。”他的声音低沉、轻柔。
“我不明白……”丹妮迷茫思索着。
看着展示台上的潘多拉魔盒，仿佛锁孔中间的钻石是一颗心脏，它有心跳声，那么潮润、那么诱人，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你想要吗？”此时，雾崎的声音是魅惑的，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蛊惑人心。
最后一轮竞标已经开始了。
有人立马喊道：“两百！”
“两百五！”
“两百八！”
“三百！”
似乎每个人都对这个魔盒虎视眈眈，丹妮的内心斗争也愈演愈烈。最终，她高高地举起牌子，大喊道：“五百！”
雾崎挑了挑眉：“你能保证自己有那么多钱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垫？我不需要你还我，因为你欠我的已经够多了。”
“现在我最感激的一件事，就是你教会了我怎么赚钱。”她低声说。
一开始，雾崎给她开了个账户，并在她的户头里存了五百万美金。
他咧嘴一笑：“我只是教你买卖股票。但在三个月内，把那五百万美元变成三千万美元的人是你。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人买卖股票像你一样轻松。”
“我只是随便应付一下，没打算认真。”她轻声说道。
“我是不想让你把时间浪费在念书上。”雾崎没再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安静地坐在一旁观看周围的厮杀。
席位此起彼伏地喊着，价格越来越高，甚至高得非常离谱，不合常理，直到有人喊出：“一千五！”
丹妮再次举起牌子，喊道：“三千！”
“你真大方豪爽，这可不是津巴布韦币。”雾崎嘀咕着。
片刻安静，“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三千万成交。好了，这个魔盒就归这位金发碧眼的美人所属了！”
库卡拉奇星人打开陈列柜的那一刻，下面的宾客们不约而同朝魔盒的方向聚集起来，他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盒子。紧接着，他们的身体冒出一阵滚滚浓烟——浓厚得像油渍一样的烟雾在他们身上盘旋。
他们从烟雾中分离出来，越来越实在，卸下了伪装，露出自己原本的丑陋嘴脸。
“谁也别想带走这个盒子！”扎拉布星人威胁着吼叫。
“看来这个盒子都是我们的眼中钉。”马农星人发出窃窃的笑声。
丹妮的眼神徐徐地从那些宇宙人的脸庞上一一扫过，然后定定地停留在魔盒上，钻石闪耀着好像在说：“我在这边等着你。”
“我不明白。”丹妮干巴巴地说道，她依旧对那个盒子深感兴趣，“那个盒子好像本该是属于我的……”
“当然啦，”雾崎微笑着说，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幽默，他轻轻拍了拍丹妮的肩膀，轻声说：“要保护好自己噢，我的小美人。”
说完，丹妮身旁早就没了人影，只剩下幽蓝的幻影。她伸手虚抓了一下，眼睛随着他移动的影子瞟向仍然陷入激烈争夺的宇宙人们。
就在马农星人刚触碰到盒子边角的那一刻，就发出了非常刺耳的尖叫声。她的身体僵硬地弓成扭曲的形状。周围的人把脸别过去，他们的目光重新聚焦起来，正好看见托雷基亚释放的手掌闪电击落了马农星人手中的盒子。
“托……托雷基亚？！”他们发出惊异的叫声。
库卡拉奇星人连忙退场，他扔下话筒，直接窜到后台，打算跑路：“今天的拍卖到此结束！”
没有哪一个人敢上去直接跟托雷基亚硬刚，他们深知就算一起合力也抵抗不过他的两三成能量冲击。
托雷基亚把手背在身后，不声不响几步走到盒子掉落的地方，优雅得体地捡起它，把玩在手中。他的语气里尽是玩味：“这盒子已经有主人了呢～拍卖是一个文明的过程，大家怎么都不好好遵守规则呢？”
接着，托雷基亚转向不知所措的丹妮，他把盒子单手递到她面前，他的声音无比蛊惑：“你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一旁的宇宙人齐刷刷邪恶地盯着丹妮，嘴唇闭得紧紧的。
丹妮犹豫着把手缓缓放在盒盖上，那钻石在光线下呈现出五颜六色，一股全新的力量贯穿她全身，她像着魔似的，嘴里一直低语着旁人听不懂的古希腊语：“to aμa tou aμat μou, kataσtpoφ”
其中有个宇宙人立马反应过来，他指着丹妮发出惊恐的尖叫：“这个女人是在风暴中诞生的卡蒂娅！她是差点毁灭地球和人类的安妮斯朵拉！”
“阻止那个蛇蝎妖妇打开那个盒子！”
“快点！不然大家都得死！”
托雷基亚蹙了蹙眉，他冷哼一声，就在丹妮快要掀开盒盖的那一刻，他松开了手，盒子再一次摔在地上。这次不同于刚才的状况，那群宇宙人顾不上托雷基亚这个威胁，他们像饥饿的野兽疯一般扑上来争夺魔盒。
托雷基亚一脸嫌弃地看着这群败犬，只好退到一边，他轻轻捏住丹妮的脖颈，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看到了什么？”
“混沌和灾难。”她的语气里是畏惧和恐慌：“我的命运从始至终都围绕着这一件事。”
他的表情在冷漠和不屑之间来回摇摆。“混沌首先必须经过我的身体，我才能允许它触及你。”
盒子在争夺的过程中被打开了一小条缝隙，随即很快又被外来势力压制住关上。而从那条缝隙里释放出的部分邪灵全都涌向丹妮。托雷基亚用一只胳膊紧紧搂住她，伸出另一只手施展出伟大之盾护在她身前。
邪灵并不如此死板，它们升华成黑紫色的烟，从盾牌外渗透进里面，直接钻入丹妮的胸口。她的眼睛被恶灵染成紫罗兰色，聆听到彼岸的召唤，低下头，垂着头发，低语着：“mγiσσa Ανeσiδpa”
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从金发碧眼变成银发紫瞳的女人。
眼前的一切无比清晰。空气顺着她的喉咙嗖嗖而下，一股咝咝作响的气流穿过她的喉咙，从紧咬的牙缝里发出低沉而凶恶的声音。她绷紧全身的肌肉，挣脱开托雷基亚的双臂，她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托雷基亚把手臂环在胸前，一脸有趣地打量她：“你好，安妮斯朵拉。”
她看着周围的败犬只是勾了勾嘴角，眼底尽是轻蔑。
安妮斯朵拉盯着某一处集中意念，四周响起一阵轰隆隆低沉的咆哮声，接着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惨叫的声音很快就停了下来，接着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和噼啪声。
就在安妮斯朵拉拾起魔盒的那一刻，有几个外来人闯进了大厅。远处发射而来的蓝色光弹击中她的手掌，一阵刺麻感贯穿她的神经中枢。她怒目而视，集中了注意力，咬紧牙关。又是一阵空气振动波，盒子被弹了出去，刚好落到那个地底男人的手中。
安妮斯朵拉沮丧地发出低鸣声，她的身子稍稍前倾，准备像离弦的箭一下子冲过去。
“别生气，亲爱的，”托雷基亚安慰道，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情侣之间没有隔夜仇，况且你们都隔次元了。”
“别碰我，我可不是你亲爱的。”安妮斯朵拉甩开他的手，冷冰冰地警告道。
托雷基亚看戏似的主动退到一边，发出玩弄的笑声：“噢呀，我还是喜欢金发碧眼的小仙女，她更可爱，惹人怜惜。祝你跟天敌仇人玩得开心，我去会会剩下的那几个新生代毛头小子。”
安妮斯朵拉没再管他，她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她瞪着翔的眼睛，他也盯着她的双眼。她胸中的怒气再聚集就要爆发了，她的手指变成了锋利的爪子，她“嗖”的一声窜上前，掐住翔的喉咙。
一阵惊骇的咆哮声从她的齿缝里猛烈地涌了出来：“你这家伙，最好少管闲事！把盒子和雷耿还给我！”
“你妄想！”
翔抬起胳膊，用肘部撞击她的肩膀，他把控住力度确保不会让她太受伤。她虚退了半步，松开了手，翔的脖子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他们相互对峙。显然，安妮斯朵拉的体术不如他。她擅长使用异能，可对方却能看破她的招式，不留任何机会。
翔用胳膊紧紧环住她的肩膀，他的嘴唇扫过她的脖子。他费劲地控制住不停挣扎的安妮斯朵拉，他急得大吼道：“你清醒一点，丹妮！不要被体内的魔性所控制！”
听到那个名字后，安妮斯朵拉的心脏猛地一震，抑制不住的悲伤从她的眼里溢出来。痛苦而渴望，翔看得出那种熊熊燃烧的杀戮欲正在和她善良的本性相较量。
她的身体似乎在颤抖，她弦绷得太紧了。“住手！安妮斯朵拉！”她大叫一声，突然变得清亮的女高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伊莎丹妮，给我看清楚！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就是感情！你只有接受我的意识才能变强，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杀了！”这个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又无比刺耳尖锐。
安妮斯朵拉摇晃着脑袋，轻轻敲打自己的太阳穴。她的灵魂正在经历分裂，她的眼睛仍然盯着翔，充满了强烈的怨恨，她看起来已经疯狂了。
她又厉声吼道：“伊莎丹妮不会再回来了！她是被你杀死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我们免受伤害。”
“你现在不就好好地活在这里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反抗一下这可笑的使命！安妮斯朵拉，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可悲又可怜的人！”翔满脸失望地看着她陷入癫狂的样子，他向前迈了一步，稍微偏了一点。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步之隔。
她的瞳孔被放大，全身顿住了，旁人都能看出她处于动摇的状态。
翔把自己的吊坠握在手中提取水晶能量，在手中凝聚出能量挤压在她的心脏上。
困意和麻木席卷而来，安妮斯朵拉沉下脸，眼睛黯淡无光，她陷入斟酌和思考，发出一声空洞的悲叹：“因为……我是不可掌控命运之人。”
她的双腿一软，跌倒在翔的怀里，她那如月光一般的银发又褪回到浅金色。
“我带你走，回到我身边，别再离开我。”翔抱起她，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蓝紫色的烟雾挡住了他的去路。“我允许你带走我的小美人了吗？”
收拾完残局的礼堂光在后面大喊：“阿翔，小心托雷基亚！”
“她本人也亲口答应了要陪我一整晚，怎么能让其他男人来介入呢？”托雷基亚背着手从烟雾中走出来，靠近翔，不知怎的他有了一种强烈的争夺欲望。
“你对她做了什么？”翔怒目相视，他低吼道。愤怒占据了他的头脑，让他脑中的其他思绪全都消失不见。
托雷基亚一脸冷笑着凝视他，非常缓慢而清楚地说道：“该做的和不该做的，我全都做过。她相伴在我身边十三年，她不同于这世界上的任何人，这就是她吸引我的一点。”
“我不可能再让你靠近她，利用她，伤害她。”愤怒占据了翔的头脑。
托雷基亚撇嘴一笑，带着挑衅的目光和揶揄的语气：“这不可能。我爱她，她也爱我。你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又紧接着嘲弄：“你果然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你在新生代中比任何人都成熟冷静，可唯独她却成了让你失控的理由。我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小姑娘确实更喜欢成熟稳重的那一类男人。那是因为她缺乏安全感，渴望被爱被照顾被保护的感觉，而我也能给她想要的。维克特利，一直以来我都很想感谢你一件事——谢谢你把伊莎丹妮这样美丽又聪明的小天使送到我身边。我们不妨撒手让她自己做一次选择，如何？今晚我不太想认真动手，人你尽管带走便是。”
翔紧绷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希望自己能让它们僵硬得不能动弹。他突然萌生了强烈的苦涩。托雷基亚了解她，而自己却对现在的她疏远陌生。他仍然紧紧搂着她，不希望因此打扰到她。他咬牙切齿，低沉地说：“我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托雷基亚发出满意的哼笑声，“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我很欣赏你哟。”
随后，托雷基亚转身消失在托雷拉门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