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首次统兵
“在下队里的弟兄们都怕死,能趴着绝不站着,能走着绝不跑着。反正事事往后缩,次次不出头”
“哈哈哈,咱方才怎么没发现,老图你是个人才啊!”
“公子爷见笑,见笑”图拉格回身连连抱拳,脸上更是笑容满面。
见状,墨书嘴角处也再一次浮上了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明白,前者那句话大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遇到人精了,这是墨书最直观的感受。习惯了山上风景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山下的风景也这般有趣。
随着继续前行,不知是三刻还是五刻。直到那一排排破败营房的出现,墨书知道,到地方了。
走进石拱门,其内随处可见身着破烂军袍的奴隶兵卒。
或是耍钱,或是拼酒,或是三三两两围坐一起吹嘘当年。
甚至于那本该用以操练的校场上也并无一人操练,反而数百人围聚一团,圈内摔跤决斗,圈外押注大赌。
没有人去关心刀是否钝了,弓是否松了,仿佛眼下这般日子神仙日子才是众人所追求的东西。
“这,这也叫军营?”路上,富大海脸上布满了错愕。
他虽说未从过军,可就算是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
如若将眼下这些兵痞放在大月军中,他敢发誓,不等第二日便会被军棍活活打死。
“公子爷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图拉格笑着打了个哈哈,转身便喊向了不远处
“达猛!过来!”
闻声,不远处一青年模样的军伍连忙放下酒杯,快步跑来。
“百夫长!”
“嗯”图拉格淡淡点头,继而看向身侧
“这位是北冥大都武军堂来的学子,在我二小队任什长一职。你亲自走一趟,带这位公子去六分队上任!”
“是!”青年军伍抱拳喝道,且在看向近前那两个少年身影时,眼底间明显有一丝异样流露。
“书哥,那我?”
“去吧,好好看看你手底下那帮弟兄,别他娘给小爷丢脸!”
“得嘞!”见状,富大海顿时就有了底气。随即不再犹豫,跟着近前那名青年便走了出去。
待二人走后,图拉格这才转身笑道
“公子爷,眼下我二小队内还是三个什长空缺,分别是二分队,七分队,还有八分队,您看您是想去哪儿?”
“那就七分队吧”墨书双手一背,随声迈步。
“公,公子爷,七分队的营房在左侧”图拉格低声提醒道。
“咳咳,走着!”闻言,墨书很是自然的转过了身,继而再次向前。
周围,直到两人走远后。方才不论是喝酒还是耍钱的兵卒纷纷停下了手头上的事,且其中近乎九成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走远的黑衫背影。
“月人,错不了!绝对是月人!”一满脸络腮胡的胖汉脸色凝重,语气上极为肯定。
“怪不得能让那二小队的阴胡子这般待之,原来是月人”
“听说前段时间有一个大月来的质子带兵将北冥左丞相府屠了,不会就是那二人中的一个吧?”
“娘妈的!咱这小庙里竟还来了两尊大佛,以后这天,怕是要变了”
“行了,就当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较为老成的中年兵卒摆了摆手,随之便收回了目光。
眼见如此,众人也相继收回了目光。在这鬼世道下,没人愿意多一事。
且对于大月质子为何会被分派到这里,无人知道,也可以说压根儿就没人想知道。于他们而言,无非活命二字。
城东角营房,左侧
直至走到一间位于拐角处营房前,图拉格这才停下了步子“公子爷,这间房内便是我二小队内七分队的营房”
“行了,你也劳累半天了,下去歇着吧”墨书微微点头。
“是,在下就住在这排右数第二个营房内,公子爷要有任何事,随时都可来寻在下”
言罢,图拉格也不在停留,转身便退了下去。
原地,墨书双手负立,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他并未着急进去,期间好似在沉吟又好似在发呆。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统兵,哪怕眼下不过一群可有可无的奴隶军,哪怕早在幼时便接触过大月铁军。
可真当要统兵之时,那种既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心绪油然而生。
作为墨氏子嗣,可以说几乎每一个都对军队有着特殊的情感,他,亦不例外。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阵秋风吹来,墨书这才缓缓抬起了头。
哐啷!
自一道破门声响起,墨书缓缓收回左脚,继而背手迈入房内。
营房不大,只有十余米见方,除了那一排大通铺外就剩下一张摆放着牌九的破木桌。
“那个狗日的敢踹爷爷房门!”
“他娘的!是你小子!?”
“嘿!爷这暴脾气!”
一时间,大通铺上七八名肤色略白的兵卒纷纷坐起怒视前方。
其中更有一残缺了左耳的青年二话不说就跳下通铺,手中铁拳赫然砸向那抹近前的黑衫身影。
眼见如此,墨书依旧嘴角带笑。
直至那记迎面砸来的铁拳不足自身半米时,右手于瞬息之间探出,死死握住面前的那只拳头。
“你说,你是个暴脾气?”
看着对面这个没了左耳的青年,墨书戏谑出声,右手也在同一时间加深了几分力道。
“这,这位小爷,是在下不长眼,在下莽撞了!”独耳青年连想都没想,当场就认起了怂,同时眼底深处也有着一抹深深的震惊。
方才那一拳的力道究竟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就是那一拳,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竟然如此轻易便接了下来。
不简单,绝不简单,这是他的第一直觉。
眼见如此,屋内六名兵卒也彻底安静了下来,且目光全都由起初的暴怒变为了凝重,深深的凝重。
“介绍一下,小爷姓墨,名书,乃你们七分队新来的什长”墨书松开右手,自顾自的便走到了一旁破木桌前坐了下来。
一息,三息,五息。
屋内静的可怕,就是一根针掉在地上怕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