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过往的苦涩
那是一种禁欲而又脆弱的美,引人不禁想要靠近,给予温暖和安慰。
沈烟突然有些后悔让沅沅提前离开了,此刻的空气中似乎多了几分热度,让她感到不太自在。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你直接说就是。”见沈烟面色微愠,宋云风如同被蚊虫叮咬般,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沈烟瞥了他一眼,对方明明已经相当保守了,为了便于换药,上身只遮掩了必须遮掩之处,再简单地覆盖上薄被,哪里有何不妥?或许,真的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沈烟口中逸出,“是我的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宋云风的目光温柔地停留在她身上,空气中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正当此时,风少凌的出现如同一阵清凉的微风,恰到好处。
原来,他是假借生病之名从书院偷偷溜出,眼眶略显红润,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令人心碎的哭泣。
“云风,你还好吧?听说你中午遇刺了,真是让我担心坏了!”风少凌一进门便紧紧贴在宋云风身旁,话语如同溪水般滔滔不绝。
“没事吧?不会是李家搞的鬼吧?”
“听说官府都已经派人到你家调查了。”
“可那位厉害的捕头却说,凶手恐怕不好找。”
风少凌仿佛没有看见沈烟的存在,一心一意围绕着宋云风转,话匣子一旦打开便难以合拢。
尽管宋云风面上显露出几分无奈,但他并没有阻止,那份深厚的兄弟情谊,无需过多言语来解释。
沈烟不愿当电灯泡,朝着宋云风做了一个喝水的手势,便悄然退出了房间。原本想去打水,却意外发现水桶和扁担不见了,多半是娘亲自行去取水了。
唉,看来得尽快想办法筹钱挖掘一口水井才行!
“嫂子,草药都收拾整齐了,没什么其他事情了。”
翊哥儿和沅沅满头大汗,小脸因阳光照射而显得通红,但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我上午拿回来的那些材料没被动过吧?”
“没动呢,你不是不让动吗!”
“对,我交代过的就别碰,你们赶紧休息,赚钱的机会以后多的是,不用急在这一时。”
原本为翊哥儿准备的疗伤药材,如今全都用在了宋云风身上,她需要另寻他途。沈烟再次投身于繁忙的工作中,这次山中采集的蛇毒真是大有收获,不仅能制成防身毒药,还能加工成治疗伤痛的良药。
它不仅能有效止血镇痛,还能溶解血栓,最为重要的是,对翊哥儿的腿伤也大有益处。尽管蛇毒毒性极强,能够麻痹神经、阻断信号传递,但其中含有的神经生长因子对于手术后的恢复却是极好的助力。
沈烟忘我地工作,直到沅沅再次气喘吁吁地跑来,告知宋云风找她,她这才意识到风少凌已经离去。于是,她迅速整理好手头的一切,步入房间。
宋云风已经将设计图交给了风少凌,并且阐述了双方合作的美好前景,接下来就等风宏才的回复了。
“你对风少凌似乎特别信任?”沈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随着时间推移,她对宋云风的了解渐深,深知他不轻易对人敞开心扉,礼貌之下实则是淡漠疏离的态度。然而,唯有面对风少凌时,这份态度却截然不同。
一个出身富贵,一个来自寒门,他们的深厚友谊是如何在迥异的环境下生根发芽的呢?若非她知晓二人之后的故事,怕是要误解这段关系中存在着某种……非同寻常的亲密了。
“少凌,他曾两度在我身处险境时伸出援手。”宋云风的语气中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咦?”沈烟显得有些意外。
“烟烟。”宋云风的眼神深邃复杂,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我的过去,也许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深藏心底的秘密。
沈烟猛地瞪大了那双清亮如水的眸子,仿佛能洞穿夜色的星辰,满载着对接下来故事的深切期盼。
“我……我曾经……在街头,那些风雨交加的日子里,低下了我那倔强的头颅,乞讨过!”宋云风的心脏猛地一揪,鼓足勇气,将那段隐秘而辛酸的过去坦诚相告。他深信,作为携手共度人生的伴侣,她理应了解他的全部,哪怕是最为黯淡的章节。至于这真相之后,是否会在她眼中投下一抹轻视的阴影……他心中忐忑,却也坚信她的心性,不至于因此对他有丝毫的贬低与嫌弃吧?
“娘亲为了生计,在大户人家当牛做马,早出而晚归,疲惫不堪。在我们家的小公主巧姐尚不满三岁的那些日子里,很多时候都是我,用我那尚未坚实的肩膀,背着她,一步步蹒跚地走向学堂。然而,年幼的沅沅,因饥饿而频繁哭泣,我无法在学堂里安心留下,怕影响到他人的学习与平静。”
“在那艰苦的时刻,我会牵着她那稚嫩的小手,一步步,脚印连着脚印,步行进入那喧嚣而又冷漠的城市,一家接一家,敲响每一扇可能藏着温暖的大门,只为求得一块能暂时充饥的馒头,或是一碗稀薄却能救命的稀饭。”
“你或许会疑惑,为何我不先向我们那淳朴的乡亲们寻求帮助?”宋云风偏着头,自顾自地叙述着,却不敢直视沈烟那双充满理解的眼睛,因为这不是在征求她的认同,而是一种自我剖析的释放。
“那时的我,有着那么一份微不足道却又执拗的自尊,生怕被人的嘲笑会刺痛我的心,更害怕娘亲知道后,那份无声的难过会比饥饿更让人难以承受。于是,我选择了默默承受,宁愿自己的双脚被石子路磨出血泡,也要强忍泪水,走进那座无情的城市,只为求得一口温饱。”
“说起来,那段日子虽然充满了苦涩,但回想起来,竟也透着几分荒诞的可笑,不是吗?”他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试图以轻松的口吻淡化过去的苦难。
“记得有一次,或许是上苍怜悯,让我幸运地遇到了一位好心人,他慷慨地赠予了我半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