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凶案3
两天后,法医部的正式尸检报告出来了。
死者是名年轻女性,名叫岳姗,今年二十二岁,系s大金融专业应届毕业生。被害当晚,她曾和两名大学同学一起在ktv唱歌,唱完歌之后便各自回家,当时是晚上十点左右,另外那两名同学并不知道岳姗在回家途中遭遇不测,直到第二天傍晚,岳姗的父母到处都找不到女儿,走投无路之下才去警局报了警。
由于死者被剥了皮,已经面目全非,只能通过dna检测来确定身份。家属认尸的时候,宋晓陪着岳姗的父母一起走进了法医部的停尸房。当冰库的抽屉缓缓拉开,冒着白雾的冷气中露出了一团满目疮痍的暗红色肉体时,岳姗的母亲禁受不住刺激,尖叫了一声,当场昏了过去。
岳姗的父亲只能强忍着悲痛扶住自己的妻子,颤声道:「抱歉,我真的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我的女儿,姗姗她……姗姗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这个老泪纵横的男人哆哆嗦嗦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皮夹,皮夹的里层夹着一张全家福彩照。
宋晓接过来看了一眼。
站在中间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本案的死者,岳姗。她穿着一身卡通图案的连衣裙,扎着一条马尾辫,笑容活泼开朗。虽然她的五官看上去并不十分出众,但是从相片上的那张素颜来看,她的皮肤很好,很白皙,但却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健康中透着红润的嫩白,宛如一片晶莹剔透的玉瓷。
「这张照片能不能借我影印一份?」宋晓问。
岳姗的父亲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于是接下来,宋晓把岳姗的父母安排到了休息室,因为等一下还要做个笔录。而他拿着这张照片急匆匆地赶回办公室,刚想找苏牧说点什么,可却发现他并不在座位上。
「你是在找苏牧么?」一旁的梅玫一手捧着杯热茶,一手拿着本奇奇怪怪的书,头也不抬地说,「他叫你回来后就去档案室找他。」
「档案室?他在档案室干嘛?」宋晓皱眉。
「不知道,他好像已经在那里待了一上午了。」
「见鬼,这家伙在搞什么?」
宋晓无奈地抓抓头,只能自己先去影印了照片,然后给岳姗的父母做了笔录,又将尸检报告仔细核对一遍并且整理好,等到一切该做的全都做完,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这才想起来,苏牧这家伙居然还窝在档案室里没出来,于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档案室。
档案室的历史比较悠久,并不在他们这幢新造的办公楼里,而是位于一幢陈旧的老楼,平时几乎不太会有人去那里,目前只有少数几名管理人员留守着。
一踏进那幢楼,便有一股尘封的发霉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陈列着历年来各种各样的犯罪记录,包括一些遗留下来的无头悬案,所有死刑犯的重要信息,以及某些警方内部资料。布满灰尘的阴暗角落中,也许随随便便抽出来一叠文件,便是某桩血腥的凶杀案。
档案室里摆放着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架子,每个架子上下七层,卷宗叠着卷宗,按照年份和罪案类型分门别类地排列着,浩如星海。
坚硬的鞋跟在冰冷沉寂的空间里敲击出了一声声回响,宋晓在一排又一排铁架间大步流星地走着,穿过整个档案室,直到倒数第二排,才终于看到了那个家伙的背影。
只见一盏灰蒙蒙的白炽灯下,苏牧一个人站在铁架的尽头处,背对着他,似乎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东西。
「喂,你在这里搞什么鬼?」
宋晓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可是苏牧却没有搭理。
「你在看什么呢,那么专注?对了,关于这起剥皮案,我今天有新的发现。」
宋晓自顾说着,也不管苏牧有没有在听,继续道:「我看到了死者岳姗生前的照片,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她的皮肤看上去出乎意料的美。我在想,凶手会不会是出于嫉妒,又或者出于某种变态心理,想要……呃,姑且算是收藏吧,所以才会割下死者全身的皮,你觉得呢?」
苏牧仍然没有做声,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不过,对于他这种冷漠的态度,宋晓早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她笑嘻嘻地勾住苏牧的脖子,低下头,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哦,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根据死者手腕处的伤痕来看,我想凶手应该是——」
「左撇子。」
宋晓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突然被苏牧冷冷地截断了,他拍苍蝇似地拍开她那只过分亲昵的手,斜眼瞥了她一下。
宋晓吃了一惊,皱眉道:「什么,原来你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