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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关于面首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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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宝瓒被封了县主,虽然没有达到她的目的,但还是不得不进宫谢恩。

    皇帝的封赏非常吝啬,看似对她恩宠不薄,时有赏赐,可那些赏赐毕竟都是身外之物,加起来也没有多少。

    马车里,楼珠的声音压得非常低,“南边今年开春就开始下雨,一直没有停过,涨水涨得很厉害。南军中又爆出来克扣军饷,已经哗变过一次,镇压下去了,但这消息不知怎么地就走漏出去,南疆的几个寨子已经生了几次事了,总督乔春煊不但不安抚,还镇压,如今南边几乎全乱了,到处都是起了葫芦按下瓢,因到底没出大事,乔春煊也一直没有向朝廷汇报。”

    谢宝瓒右手抚着左手腕上的血玉镯子,她想到梦里,离现在大约还有几年,也不着急,“到了这民不聊生的时候,也只有不破不立了,但这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我一女子也担不得多大的重任,祖母的寿辰快要到了,想必叔公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谢宝瓒按了按额头,宫门到了,李祥斋派他的干儿子松寿来接谢宝瓒。

    楼珠扶着谢宝瓒下车,扔给了人一个荷包,轻飘飘的,小太监高兴得嘴裂到了耳后根,恨不得就地给谢宝瓒作揖磕头。他早就听说谢县主为人大方,出手阔绰,摸到里头的银票,松寿跟叭儿狗一样,殷勤道,“县主请!”

    萧凌辰从身后上来,“县主,请稍等!”

    谢宝瓒扭头,便看到萧凌辰一身朝服,朗朗如晓月,萧萧如青松,笑道,“侯爷这是去上朝,还是下朝了没来得及换衣服?”

    谢宝瓒似乎时时都很高兴,萧凌辰猜她是进宫来谢恩的,忙上前,“皇上宣召,我陪你进去吧!”

    萧凌辰伸手让她先走,谢宝瓒一眼便看到了他干净、白皙,散发着玉一样柔和光泽的手,骨节修长,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曾经咬过并舔过这手,顿时,隔了时日的尴尬再次袭来。

    她轻咳了一声,抬手欲遮住脸,又觉得如此一来,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心虚,为了掩饰尴尬,她便就此伸手握了握萧凌辰的手,不忘了说一句,“侯爷是不是有点冷?怎么不多穿一点?”

    萧凌辰的手微凉,温度正好,但谢宝瓒的手松了的同时,他全身一阵燥热。

    四下里环顾一下,好在周围没有人,而谢宝瓒动作极快,松寿感觉异样扭头看的时候,两人又是一副正儿八经并肩而行的样子,两个肩膀中间,还可以挤进来两个人。

    是合礼数的距离。

    就好似,方才,谢宝瓒的一番动作,都是萧凌辰的臆想。但女孩子手骨温柔若无的感觉,还是被萧凌辰的肌肤记住了,甚至那份温度,也刻印得清清楚楚,让他永生难忘。

    也不是第一次动手了,萧凌辰窒息了好大一会儿,松了一口气,自我安慰地想,犯不着这般大惊小怪,也许再来两次,自己就习惯了。

    见萧凌辰尴尬得快要同手同脚了,谢宝瓒也松了一口气,放下了一颗心,有了这一次,萧凌辰就不会想起上一次了。

    吃桃,吃到人的手指,这般出糗的事,谢宝瓒一辈子连做梦都不可能想得到,显得她多么猴急一样,会不会把伊人给吓跑了?

    宫门就在眼前,李祥斋已经在外头等着了,见二人联袂而来,略有惊讶,忙笑着迎了上来,“皇上等着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也在,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也都在。”

    “多谢公公!”

    萧凌辰抢先一步,将一个荷包塞进了李祥斋的手里,谢宝瓒笑了笑,跟着萧凌辰进去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李祥斋正想着的时候,楼珠忙将备好的荷包也塞了过去,李祥斋的思路被打断,呵呵一笑,“多不好意思,有点多了。”

    “侯爷的是侯爷的,咱们的是咱们的,方才城门口的时候遇上了,公公可别多想了。”

    “你俩怎么一块儿进来的?”皇帝皱了皱眉头。

    “臣落后一步,进来的时候,叫住了县主,便同了路。”萧凌辰拱手道。

    “之前还有人说你俩的闲话了,我就说不可能,县主和侯爷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人,也不知那些传出谣言的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贵妃说完,谢宝瓒的目光凉凉地飘了过来,她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皇后问起,“是什么闲话?贵妃说来听听。”

    “说是县主要招面首……”

    皇后愕然,她连忙闭了嘴,谢宝瓒是随便能够编排的人吗?

    谢宝瓒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她用帕子擦着泪,“皇上,您可得给臣女做主,这话,臣女从未听人说起过,这是从何说起?娘娘身在深宫,又是听何人说起这谣言的?只要叫臣女揪住一个,臣女就能把造谣生事的人揪出来!谢家清清白白,祖上忠君报国,恪守本分,臣女居然被人如此编排,臣女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楼珠吓死了,连帝威都不惧,扑过来就抱住了谢宝瓒,似乎怕她下一步就撞柱。

    这话是大皇子进宫的时候,随口说给贵妃听的,当时大皇子其实想说,就谢宝瓒的命格,最好是谁也不嫁的好,招面首也不是什么坏事。贵妃脸都白了,见谢宝瓒靠在楼珠的怀里,微闭着眼,目光却如针尖般地射向她,她浑身发抖,“皇,皇上,是臣妾宫里两个下等宫女说闲话,被臣妾听到了,要臣妾想起是谁,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谢宝瓒跪在地上,脸煞白,好似一瓣被风雨打下枝头的杏花,随时都会被碾作尘泥。便是一直看谢宝瓒不顺眼的太子,此时也难免心生不忍,“这种话,到底是什么人说出来的?这不是毁人名节吗?”

    听到名节二字,皇后的眼眸动了动,忍不住朝谢宝瓒看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皇上才说要给你议一门亲事呢,既是传得如此难听,这亲事的事也只好放一放了,好孩子,别哭了,一些流言蜚语,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

    方才,看到谢宝瓒与萧凌辰一块儿进来的紧张感,也没有了,幸好昨晚上,皇上说起太子和五皇子,让她在中间选一个,她推脱了一下。

    谢宝瓒无论出身,人品,容貌,都配得上太子,但是,皇后就是不想要个,随随便便就能拿捏住她这个婆婆的儿媳妇。当时她就说了一句,“这孩子心有七窍,不论许给太子还是昭儿,将来都能得一个好皇孙。”皇帝当时就沉默了,历史上不是没有拿捏住丈夫而把持朝政的皇后,更有甚者,把亲生儿子杀死了,自己当皇帝的都有。

    皇帝大约也是想到了。

    今天这谣言传出来,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想必皇帝是不会逼她的儿子娶这个祸水了吧?

    苍雪大师虽然批出了谢宝瓒的命格,但也没说,她一定必须要嫁进皇家才行。当然了,不嫁进皇家,肯定是不能嫁给任何别的什么人的。

    “母后,这只是个谣言而已……”

    赵昭有些急了,他不是太子,稳稳当当的未来皇帝,他现在离太子之位都有十万八千里,他没有爹帮也没有娘谋划,他连大皇子这个庶长子都不如,除了找个得力的妻族,他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皇后抬起手,止住了赵昭要说的话,她亲自过去扶起了谢宝瓒,“好孩子,别哭了,你要是哭出个三长两短来,你祖母和母亲该心疼了。贵妃娘娘也是有口无心,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臣女知道,多谢贵妃娘娘说破,臣女从不知道,臣女的名声竟然会这么差。想必,臣女一向在外抛头露面,也得罪了不少人,多少人在背后编排臣女,谁能知道臣女心头的苦呢?”

    皇后气滞了一会儿,“你的苦,陛下和我都是知道的。”

    “唉!”皇帝叹了一口气,惋惜不已,发话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朕拿他是问。”

    说完,他又谢宝瓒,“宝丫头,编排的话,虽然难听,也经不得查,可是若真查,闹大了也更加难听。更何况,老太太的寿辰快要到了,看在老人家的份上,你也暂时别计较了。”

    “臣女遵命!”谢宝瓒委屈得落下泪来。

    萧凌辰别过脸,他闭了闭眼,要是知道,这话是谁传出去的,他必定要把这人碎尸万段。

    为了安抚谢宝瓒,皇帝皇后赏赐了不少,贵妃更是不敢落后,赏赐更加丰厚,也憋屈。

    贵妃原以为皇后打了要让谢宝瓒做太子妃的主意,如此一来,太子的位置岂不是稳若泰山?那她儿子还指望个什么劲儿?

    没想到,她居然帮了皇后一把,果然是商贾女,打得一手好算盘,她怎么不死在谢宝瓒的手里?

    这一对,不能做婆媳,真是辜负了天地。

    谢宝瓒出去后,皇后和贵妃也回了后宫。赵昭心中有事,跟着赶了出去,他还想求皇后,皇后不等他开口就阻断了他的话,“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谢家世世代代忠君报国,不会陪着你去干那些见不得列祖列宗的勾当,再要让我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必定让你父皇知道。”

    “母后,我只是,只是心仪谢宝瓒而已,母后想到哪里去了?我就不信皇兄对她不动心。”

    赵昭扭扭捏捏,委屈得不行,到底是小儿子,皇后话说得很重,该心疼还是心疼,“天下美貌的女子多得去了,少了她一个?”

    “可是,像她这般家世,才识,又生得貌美的,天下有几个?”

    “瞧你那德行,改日母后帮你物色一个不比她差的。你也知道她聪明,你就说说,若是果真让她做了你嫡妃,你能拿捏得住吗?”

    赵昭想了想,貌似不行,他突然灵光一闪,“母后,若不是嫡妃呢?”

    皇后想了想,敲了敲他儿子的前额,“少打这主意了,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谢家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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