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盐引不能给
两人的目光也是被这茶杯掉落的声音吸引，齐齐看向了秦轮。
“没事，杯子有点烫。甄儿，你继续说。”
秦轮一脸镇定的将倒下的杯子重新扶起，只是将杯盖重新盖到茶碗上的时候还是发出了几声轻微的碰撞之声。
一边伺候的宫女立刻上前撤走了那倒下的茶杯，并且将桌子收拾干净，很快一杯新茶就被端了上来。
“父皇，今日儿臣收到了秦子爵的书信，他在信中说道清风村中发现了卤水，因此他想要一些一些盐引，好制作一些精盐售卖。儿臣知道这盐铁事关重大，因此才来找父皇。”
说到这里赵甄停顿了一下，看到禹皇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这才接着说道：
“还请父皇恩准其可以售卖食盐。”
说完之后立刻躬身行礼，等待禹皇的决定。可是等了很久却是仍然不见禹皇开口。
赵甄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和那些大臣对皇帝的畏惧不同，禹皇从小就对其宠爱有加，因此他对于这位身为九五之尊的父亲，并没有那么惧怕。
其刚抬起脑袋，就看到禹皇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中好像还有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不知为何赵甄的脸庞没来由的一红，随后闪电般又将头低了下去。
“哈哈”
就在这时禹皇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皇儿，说说你的想法吧！”
赵甄闻言只好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下。
“父皇，儿臣觉得这盐引可以给。”
“哦？”
禹皇直起身子，微微靠在背后的椅背之上，甩了一下宽大的袖袍，将手臂放到了龙椅的扶手之上。显然是准备听赵甄的理由。
“秦子爵在一年之内，连续向我朝廷贡献出战场急救之法，稻米增产之法，解决藩王问题之法，前日朝堂更是贡献提升种植效率的三样神器。”
“急求之法降低七成战损，救活无数士兵，固我禹国边防；稻米增产之法，增长粮食千万石，充盈国库，福泽万民；削藩之法可解禹国毒瘤，绵延国祚，功在社稷。三样神器，更是如虎添翼。如此功绩封侯拜相亦不为过，更何况只是给其一些盐引呼？”
“固此，儿臣认为仅是凭借其功绩，破例一次又何妨。”
说完，赵甄再次看向禹皇。
可禹皇还是没有开口，反而是干脆直接将整个身子靠在了龙椅之上，另外一只手臂也放到了扶手上。
赵甄见状有些诧异起来，他不知道父皇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往的时候不管自己说的是对是错，他都会给与自己回应啊？
可今天为什么就一直这样看着自己，难道是自己说的这理由还不充分？
可除了这些理由，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给秦兄在争一些好处呢？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父皇，儿臣之所以想要给其盐引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还有其他原因？说说看。”
禹皇在听到赵甄说还有其他原因终于开口。
闻言赵甄脸上一喜，接着说道：
“父皇，秦子爵在给我的来信中详细说了，清风村如今是有了一口可以自己出水的盐井，按照他的估计，这下方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卤水水脉。西府山区中的那些盐井儿臣也是听过，好像还没有可以自动出水的盐井。”
“因此儿臣断定这里的卤水储量应该不低于西府。众所周知，如今我禹国的食盐可是大部分都来自幽国，在食盐的提取技术方面，禹国确实落后很多。”
“每年我仅仅是从幽国购买食盐，便要花费大量银钱。如此一来，时间越长幽国将越富有，而我们则会因为大量银钱外流，导致越来越贫困。”
原本并不在意的禹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坐直身体，眼中原本的那丝玩味也早已消失，重新变得深邃起来。
赵甄此时却是并没有注意到禹皇神色的变化，自顾自的说道。
“此次清风村发现了大量的卤水，儿臣以为这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我朝食盐短缺的问题。”
“除此之外，信中秦子爵表示是要自己炼制食盐，且还是精盐。根据儿臣对其了解，臣猜测这秦子爵怕是掌握了更加先进的制盐之法。否则他也不会在信中只要盐引，而不索要制盐工匠。”
此话一出，禹皇眼睛瞬间一亮。
正如赵甄所说，禹国的盐铁属于官营每一个工匠都在朝廷当中造册，并有官兵看管，寻常人自然是不可能请到这些工匠。
而秦风的信中既然索要盐引，但却未让帮其招工，那只能说明他自己掌握了制盐技术。而且他竟然敢直接说自己要生产精盐，那就更说明他的制盐技术，绝对不是那种流传于民间的土法。
要知道禹国如今虽然能够制造出精盐，但是那所需耗费的人力，成本却是远远高于现在市面上那些由幽国购买回来的精盐。
既然秦风想要制作精盐出售，那至少说明他的技术已经不逊于幽国。要不然也不可能与幽国进口的食盐抢夺市场。
毕竟他禹国曾经也想用自己的精盐抢回市场，但是因为成本问题最终失败。
“而且以秦子爵的手笔，儿臣以为他如果真的掌握了制盐之法，或许可能又是会和稻谷增值之法同等级的存在。”
此言一出，禹皇这下真的真的是彻底不淡定了。
原本他预想的是就算秦风掌握的技术略逊幽国，只要朝廷略加干涉，也能扭转禹国食盐逆差的现状，让大量银钱留在国内。
但是赵甄的这一句话，却是让他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实现食盐的顺差，如果秦风的制盐之法真的和稻谷增值之法一样领先这个时代，那是不是他禹国就有可能反向向幽国输入食盐。
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别国大量银钱流入禹国了。想到这里禹皇的呼吸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毕竟现在就连他也知道清风村出品，必属精品了。
“父皇父皇”
赵甄说完就一直在等待禹皇的答复，可此时禹皇却是陷入到了自己的幻想当中，直到听到赵甄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父皇，您看着盐引”
看到禹皇终于回过神来，赵甄立刻问道，可禹皇的回答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盐引，朕不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