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屑
《往生》的开机仪式举办的很是盛大。
开机前拜四方摆香炉，这种行为源于香港戏曲界的传统，据说是为了向四面八方打招呼，让神灵保佑拍摄顺利。香炉则表示对神仙的敬意和感恩之情。
为了辟邪，抵御邪气，剧组还在开机仪式上拉了横幅，以求保佑剧组平安顺利。
红布盖住镜头，主持人开始介绍出品方、导演、摄影师等各部门的老大。
温澜拿着剧组发的红包作为女三号站在一侧，她惊讶地发现资方被换了，也就是李立业那个下三滥的家伙，真的没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女性。
直觉告诉她，这是顾北霆的操作。
手机提示消息。
北：开机仪式顺利吗？
温温：很顺利，今天是晴天，流程走得齐全。
北：那就好。
温温：李立业是你换掉的。
北：嗯，看他不爽，新资方不是我，放心吧，不会有人说你带资进组。
温温：切。（阴阳怪气）
北：（笑jpg）结束了可以找你姑姑，她的酒店位置我发在你手机上了。2506房间。
温温：好哦，谢谢老公~爱你~（小猫爱心头jpg）
男人靠着落地窗，食指轻轻抚摸消息上的内容，眉目疏朗，笑意缱绻。
这副“销魂”的恋爱脑模样落在秘书林纾娅的眼中，她的心陡然升起一股子嫉恨。
凭什么，这些年待在他身边最多时间的是她，她却在他心中毫无位置？！
顾北霆完全没把她放在眼中过，无论她做什么打扮。她极力维持着和往日一般的温柔甜笑，将咖啡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开。
林纾娅的电脑上显示着一个极为不寻常的访客名单——姜芝芝。
“喂？姜小姐，你没有预约，恐怕没办法见到总裁。”
笑死，这年头什么人都能沾染顾北霆了么？一个温澜已经够她恶心的了。
一个……
林纾娅突然想到，要是这两个女人撕起来很难看，不就能显示出她的乖巧懂事了？
林纾娅又将电话回拨过去：“喂？姜小姐，你现在快过来吧，总裁目前有空见您。”
电话那头的姜芝芝显然是喜不自胜，连连向林纾娅道谢。
林纾娅连忙笑道：“嗯，没关系，这是应该的。”
挂上电话，林纾娅想象了下顾北霆和温澜感情破裂的场景，心里畅快极了。
人怎么可以什么都拥有呢？
她冷笑着将杯中的咖啡搅拌均匀细细品尝，明明她和顾北霆的口味才最一致，咖啡加半颗方糖，香醇久久不散。
不到半小时，姜芝芝便迈着极为风尘的步子走进了顾氏的顶楼。
林纾娅朝门口看去，前来的女子化着心机纯欲妆，深红色的波浪发垂落在挺翘的臀部，她穿着极短的抹胸紫色纱裙，胸口的浑圆呼之欲出，脚上踩着一对极细的银色高跟鞋，摇曳生姿。
纯和欲的极致混合，虽然看起来有些脏脏的夜店风，但是很少有男人能抵得住这种低级诱惑。
她朝林纾娅感激地笑了一下，林纾娅虽然想在顾北霆和温澜的感情中搞事情，但不代表她能欣赏姜芝芝这种女人。
林纾娅强忍着恶心，没再看姜芝芝。
姜芝芝翻了个白眼，似乎低声说了句矫情，然后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偌大的办公室内很安静，时不时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
俊美的年轻男子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蓝光反射在那近乎完美的侧脸上让人分不清真实和蜡像。
姜芝芝有些局促，但想到她来此处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她决定豁出去。
“咳咳，顾总，你好。”
这声娇媚的轻唤在室内格外清晰。
男子手指一顿，顾北霆显然是没料到来者不是工作上的生意伙伴，他微微蹙眉，停下手中的工作，无声打量着她。
“你是谁？没预约怎么进来的？”
他有一双锐利的眼，没有感情在里面的时候看得人犯怵。
“哎呦顾总，您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姜芝芝啊，温澜的同事。”
男人眉心紧蹙，他的耐心显然在一点点的降低。
姜芝芝很快意识到，顾总每天都要见到很多人，对他不怎么重要的，很快就会抛在脑后。
她将手中的点心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顾总，这是我为您做的牛奶华夫饼，尝一尝吧？”
她小跑着绕过巨大的实木办公桌，趴到男人跟前。
带出一股香奈儿香水的味道。
姜芝芝发誓她俯身的时候露出了绝美的乳，沟，笑容也是无可比拟的甜美：“顾总，你不喜欢尝这个，尝尝我也行啊~”
她不相信会有男人不好这口，抓住他的胃，再抓住他的人，最后运气好，说不定连他的心，他的一切都能抓住。
“……”
可是她失算了。
空气一点点凝结，顾北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伸手合上电脑。
姜芝芝还以为鱼儿要上钩了。
谁知道顾北霆点开桌上的电话道：“没经过预约也不是客户，你是怎么放人进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林纾娅有些慌乱的回答：“顾总，我还以为您和姜小姐认识，就像……和温小姐那样。”
“你以为？收拾下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顾总，我不是……”
“啪！”
顾北霆的好脾气显然已经消耗殆尽，他双腿交叠，十指交叉，躺在椅背上，眼神结了冰。
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分分钟要将她的心思直接看穿。
姜芝芝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汗流浃背的感觉，她真的后悔自己来招惹这种亿万大人物，气场还真不是她这种能hold住的。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走，顾总，你就当我没来过。”
姜芝芝狼狈地出门，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等等。”
背后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她腿脚一软，心中又燃起希望，难道顾总觉得她背影好看又改主意了？
“顾总？”
“把垃圾带走。”
男人指了指桌上的精心包装的点心，语气不屑。
“……好的。”
于是，灰头土脸的姜芝芝和哭成泪人的林纾娅在电梯口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