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押注
冥霄部，千夫长营帐。
帐内空间宽敞广阔，中间摆放着一张坚固而古朴的案几，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军事地图、文书和令箭。
营帐内摆放着兵器架，置放着刀枪剑戟等兵器，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寒芒。
营帐顶部垂下华丽的帷幔，上面绣着象征着陷阵军的亢龙锏图案，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
地面铺着厚实的地毯，步千里四人步入营帐时，脚步落在上面悄然无声。
一张虎皮座椅居于帐中，座椅上铺垫着厚实的皮毛，月霓裳一身素白衣裙，端坐椅上端详着帐内五人。
“黄孟（步千里、步惊天、云玥、李寻）见过千夫长！”
五人身披陷阵甲，在烛火中泛着森冷青光，抱拳行礼道。
兵士甲胄在身，不必施以全礼——这是军中规矩，所以五人只是肃手致地。
月霓裳点了点头，看向居中满脸麻子的青年兵士，道：“黄孟，他们四人初来乍到，你身为伍长当尽职尽责，尽快教会他们军中规矩。”
“卑职遵命。”黄孟抱拳道，声音沉稳有力。
陷阵军五人为伍，五伍为什，十什为旅，十旅为师，十师为军，分设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
其中百夫长亦称伯长，千夫长亦称兵尉，万夫长亦称大将军。
伍长是最低级的军官，修为一般是九星兵级，距离超凡第二境仅有一步之遥。
月霓裳目光一转，在步千里四人身上扫过，思索片刻后一一进行点评。
“云玥，你出身丰都城，御兽师的优劣应当心中有数。过几日有一批黄阶中品的蛮兽，你可任选其一尝试契约。”
“是，卑职谢过千夫长。”云玥眼中泛起一抹喜色。
“李寻，我知你生性怯懦，因此才选择御兽师。”月霓裳摇头叹息道，“但御兽师虽以御兽为主，自身才是根本，日后你当磨砺心性，切记「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我……卑职遵命。”李寻被戳破了心思，面色微微涨红。
“步惊天，世上没有废物的天赋，只有废物的超凡者。「人面兽心」是极为强大的天赋，但需要超凡者拥有强大的肉身。”
“请千夫长示下。”步惊天神色紧张。
月霓裳叹道：“若是想发挥出这天赋的威力，两者兼修是最合适的选择。但以你的出身，「财地法」都是下下等，说不定会落得一事无成。”
超凡三要素「财地法」，归根结底都是资源。
出身步家镇的步惊天觉醒这项天赋，也不知是祸是福。
月霓裳目光朦胧，似乎陷入回忆，许久后方才道：“本兵尉只是建议，听与不听，你自行抉择。即便你不修武道，「人面兽心」依旧能发挥威力。”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在场之人都不明所以，碍于千夫长的威严，一时间没人开口询问。
月霓裳目光一转，最后落到步千里身上。
“步千里，本兵尉说过，你是修行武道的种子。”月霓裳淡淡道，“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愿意转修武道，本兵尉可以给你一封书信，武道六部任你选择。”
步千里微微一怔，这位千夫长似乎对他并不友好，这已经是第二次劝说他离开冥霄部了。
但他既已做出选择，加上魑魅附体的威胁，御兽师之路他是非走不可。
当下没有犹豫，只是抱拳道：“谢过千夫长好意，千里心意已决。”
沉默片刻后，月霓裳忽然露出笑容，道：“很好，超凡之路，最忌讳的就是瞻前顾后。你如此果决，只要杀的不是违法乱纪之人，本兵尉替你担了。”
听到月霓裳言语中的暗示，步千里心脏狂跳不已，硬着头皮拜谢道：“千里谢过千夫长。”
“夜深了。”月霓裳看了看一旁的漏壶，标竿上的刻度已过亥时三刻，“黄孟，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见月霓裳微微点头，黄孟眼中会意的光芒，抱拳告退后，领着步千里四人走出营帐。
军营内的营帐布局方正，样式又都一模一样，但黄孟在其中穿梭自如，丝毫没有困惑。
辗转片刻后，众人来到一排营帐前，五座营帐一字排开。
相比起月霓裳所在的营帐，这些营帐显得狭窄逼仄，除了少许活动空间外，只有简单的生活必需品。
云玥捂着鼻子，不满道：“伍长，我们就住这种地方？”
“云玥，这里是军营。”黄孟皱眉道，“若非超凡者各有各的秘密，又怎会有单独的营帐设立？你若是不满，随时可以退出陷阵军。”
云玥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但黄孟懒得照顾她的情绪，继而说道：“你们各选一座营帐，今夜早些休息吧。”
黄孟径直入帐，不超过十息，营帐内便传来阵阵鼾声，听得步千里四人面面相觑。
“各位，早些就寝吧。”步千里淡淡道了一声，选定一座帐篷钻了进去。
步惊天等人折腾了一天，早已身心俱疲，将最僻静的一座营帐留给云玥后，纷纷进入营帐休息。
云玥低声骂了一句，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入营帐安寝。
夜色正好，晚风轻扬。
军营在夜幕中一片沉寂，只有巡逻兵士发出的铠甲碰撞声，野外传来的虫鸣鸟叫，还有阵阵鼾声此起彼伏。
刚刚觉醒的少年们，渐渐陷入沉睡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正在悄悄逼近。
丑时三刻！
万夫长军帐内，项翳大马金刀端坐主位，月霓裳、朱夏等十位千夫长分列左右，饶有兴致看着镜花水月投射出的画面。
一头头模样迥异、气势磅礴的狰狞蛮兽，正在陷阵军兵士的驱赶下，朝着各个营帐奔赴。
“菜鸟们，欢迎加入陷阵军。”朱夏嘿嘿怪笑道，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诸位，你们说……这群菜鸟之中，谁会是表现最好的？”
“那还用说？步忠贤觉醒的可是「太阴体」，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赌一把如何？老子押注秦时乐，她毕竟是秦家的嫡女。”
“赌就赌，谁怕谁？”
……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一直沉默不语的月霓裳，忽然樱唇轻启，声如银铃。
“我押注冥霄部……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