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漩涡源头

    一个月前。

    空旷的大马路上，车流湍急。

    宋嘉一站在马路牙子上，表情木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五彩斑斓的世界，在他眼中却是扭曲的黑线，仿佛黑洞一般，吸纳着他所有的精神，甚至是生命。

    “没有人爱你，你只是个累赘……”这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就在他要被拖入黑色旋涡，冲向马路中央时，是段嫄救了她！

    那天她的笑容，比太阳还要耀眼，照亮人心。

    此刻，烤肉店走廊处。

    段嫄脸上，依旧是那副灿烂的笑容。

    只是在灯火的照耀下，更加璀璨。

    段嫄淡淡地回应：“我那天跟你说，我也看见过黑色旋涡，并不是骗你的。”

    宋嘉一点头，通过这快一个月的相处，宋嘉一知道段嫄对客户用的方式，都是将心比心，并不会为了结果而欺骗对方。

    段嫄看宋嘉一并不排斥，于是试探性地问：“能跟我说，你为什么会看到黑色旋涡吗？”

    宋嘉一皱眉，有些犹豫。

    段嫄补充：“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宋嘉一沉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始诉说：“这……这还要从我小时候被母亲抛弃说起……”

    宋嘉一出生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小城镇，因为交通原因，城镇并不发达。

    他父亲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从城里打工回来，家里的活从不操心，连自己的袜子和内裤都不洗，还酗酒成性。

    他母亲不满，却总是唯唯诺诺，不敢反抗。因为父亲每次喝醉酒，都会有暴力倾向。虽然不至于痛打他们母子，但骂骂咧咧、推推搡搡、摔盆摔碗的事情，时有发生。父母关系也因此很差，母亲总是委曲求全，多数时间任父亲辱骂。

    宋嘉一上小学时，为增加家庭收入，母亲也外出打工了。宋嘉一交由爷爷、奶奶照顾，成为了留守儿童。

    母亲打工的地方就在县城，离家不远，比父亲回来的要勤，几乎每周都会回来看一眼小宋。但不知从何时起，母亲回来的时间，越隔越长。

    宋嘉一依稀记得，那是她见母亲的最后一次。她从城里给他带了好多新衣服和学习用品，不过在走之前，却跟他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大概意思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听爷爷、奶奶的话，妈妈很爱你之类的……

    那时的他，穿着新衣服，用着新文具，别提有多开心了。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他记得母亲走后没多久，父亲就回了家，在爷爷、奶奶面前谩骂：“那个婊子，外面居然有男人了”、“她要是回来看我不打死他”、“想离婚没那么容易”……那时的宋嘉一还太小，他听不懂这些。

    之后，父亲没有再外出打工，天天窝在家里，但宋嘉一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父爱。因为父亲动不动就会以各种理由打骂他，说他像母亲一样犯贱……各种酗酒，整日迷迷醉醉，清醒的时候很少。爷爷、奶奶，也拿他没办法。

    宋嘉一有时候，被打怕了，去找爷爷、奶奶，哭着找妈妈，爷爷、奶奶却告诉他，他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在宋嘉一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痛苦的种子。

    并且在学校里，不知从何时起，同学开始远离他、背后议论他。之前玩的好朋友，他们的父母，也不让他们跟宋嘉一玩了。那时起，他就被孤立了……

    他的世界慢慢变灰了，不过最让他毛骨悚然的还是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