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眼定窑
疤爷点头，说：“张老弟，能不能到车里说话？”
张东点头，随后就跟着这位疤爷，坐进了揽胜车。
疤爷正色道：“老弟今天一出手，我就知道您是高手！最近，我要和对手在四德楼讲拳，对方请来了一位高手。我身边实在没什么人能打得过他了，所以想请张老弟出手帮我一回！当然，我不会让张老弟白帮忙的。只要你能打败对方，我出这个数！”
他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给一百万。
张东淡淡道：“我对打架没兴趣，你另请高明吧。”
他会一点功夫不假，但那是刚刚偷师学到的。这点功夫对付普通人还行，要是对上高手，那就不好说了。
疤爷笑道：“张老弟先不要着急回复，可以慢慢考虑，随时和我联系。”
二人说了几句话，外面一名小弟注意到了杜贵，他愣了一下，随后就朝杜贵招了招手。
两人曾是狱友，杜贵在里面帮他打饭洗脚叠被，被当成仆人一样使唤。
见那人朝自己招手，杜贵的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一步三颠地小跑过去，笑道：“熊爷！”
这位“熊爷”道：“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杜贵眼珠子一转，先递了根烟，然后说：“没事，在附近转转。”
然后他朝张东的方向一努嘴，问：“熊爷，疤爷怎么来这种小地方？”
熊爷压低了声音：“这一位可是高人，疤爷有事求人家。”
高人？杜贵心里一哆嗦，原本想为女婿出头的想法一下就熄灭了，他还想多打听几句，张东已经走出来，径直回了家。
他立刻踢了女婿李康亮，沉着脸说：“还不去道歉？”
李康亮也不傻，知道自己嫂子的弟弟不好惹，再加上刚被教训过，他立刻跟在张东后面，进了院子。
张红几个都在院里，李康明也在。看到自己弟弟一副狼狈相，他愣住了，问：“康亮，你怎么来了？”
李康亮走到张红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嫂子，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张红很吃惊，她看向张东。
“姐，你可以让他一直跪着，什么时候你心里舒服了，再让他起来。”
张红天性善良，说：“算了吧，他既然认错了，我就不追究了。”
张东盯着李康亮道：“回头你把养老金卡还给你爸，那是他们的养老钱，不是给你老婆买奢侈品的。”
“是是，我一定还回去。”李康亮苦着脸说。
李康明连忙扶起自己的二弟，兄弟两个去外面说话。
叶柔一直待在张东的房间看书，见他回来，笑问：“出过气了？”
张东点头：“我把那孙子教训了一顿。叶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叶柔道，“今晚，古玩圈子有一场换货会，就在云市举行。我想去看看，你陪我一起？”
张东：“换货会是做什么的？”
叶柔：“老传统了，玩家拿上一两件东西去参加，研究切磋。有喜欢的，就买下；有合适的价，就出手。换货会上，那位手中宝物价值最高，那他就是本次换货会的宝主，有资格举办下一次换货会，而这是一种很高的荣誉。”
张东：“叶总，可咱们没带东西回来，拿什么参加？”
叶柔笑道：“云市不是有一条文玩街吗？我们去转转，看能不能捡漏。”
张东点点头：“行，试试看。”
中午在家吃过饭，二人驱车来到了云市的古玩市场。云市的文玩天下闻名，当今的几位大收藏家，都出自云市。而这家古玩市场，在全国也有名气，号称十大古玩市场之一。
古玩市场类似于商业街，两侧是各类商铺，中间则留出摆摊的位置。到了街口，一眼望去，摊位居然比客人还多，看来所谓的十大古玩市场名不副实。
张东没有目标，只是随便看，一边走一边闲聊。他虽是不经意地扫视，但目光所及，所有物件的气息尽收眼底。
地摊上的东西，多数都流露出当代的气息，晚一点也只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
眼看已经走完了半条街，张东还是没什么发现，他见旁边有家铺子比较热闹，不少人进进出出，便对叶柔说：“去看看。”
这是一家卖瓷器的铺子，各式各样的瓷器，摆放在博物架上，一个比一个精美。不过张东一眼望去，几百件东西里，只有少数几件透露出古老的气息。
他拿起一个明代的碗，一问价格，居然要价三十多万。碗虽是真的，但属于民间烧制，这个价格明显高了。
这时，一个肤色黝黑，满脸皱纹的老汉走进来，他怀里抱着一个蓝色的包袱皮，神情很紧张。
老汉穿着灰布褂子，头戴圆草帽，黑黄的牙齿已经所剩无几，他的食指和中指有明显烟熏过的痕迹，眼睛也有几分浑浊。
他显然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有些手足无措。
他一进来，张东就注意到了，拿眼一扫，就发现老汉怀中之物散发出宋代的气息。当他仔细观察，无数画面浮现，他立刻就知道包袱里包的是一只定窑莲花碗！
之前他阅读了两本瓷器鉴定的著作，因此很快就下了判断。定窑是五大名窑之一，盛产白瓷，兼产黑釉、绿釉、红釉等，尤以精美的白瓷著称于世。
老者手中的，就是一个定窑白瓷碗，此碗诞生于北宋时期，不过它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墓穴里躲着，直至三年前才被人挖出。
就这样，张东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了然了此物的一切种种！
他立刻迎上去，笑问：“大爷要卖东西？”
老汉吞了口唾沫，点点头：“嗯。小伙子，你怎么知道？”
张东笑道：“我猜的。大爷，您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宝贝，准备卖多少钱？”
老汉道：“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我准备卖这个数！”他右手摊开，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万？”张东试探着问。
老汉摇头：“五十万！”
张东很吃惊：“五十万？那您的东西一定很珍贵，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老汉压低了声音：“我研究过了，这应该是元代定窑的东西，虽然比不上宋代的值钱，但肯定不能少于一百万。我开价五十万不多吧？”
张东摸了摸下巴，说：“我这个人喜欢赌运气，这样吧，我也不看货，但是愿意出三十万现金买这只碗。大爷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