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个洧洧
所幸莫青洧在这里经历这么多也并非全无长进，故人故事，不能成为困住自己的囚笼。
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尹南风把人带到一扇黄花梨木门的面前站定，微微笑着说:“就是这里了。吴邪特意让我不要提前告诉他，真好奇他会是什么表情。”
“那就和我一起进去看看呗。”莫青洧眉尾一挑，热情地邀请尹南风。
“不了。”尹南风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这种场合我在的话有点破坏气氛了。”
“去吧。”尹南风看着莫青洧清澈纯稚的眼睛，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很快又想起这人长辈的身份又把这股冲动按耐了下来，只是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莫青洧看着眼前的门突然还有些紧张，不知道张日山一会儿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进。”
握上门把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莫青洧抬眼看进去，张日山站在桌前，穿着一身挺括的西装，正微微弯腰认真地在宣纸上写字，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看着那张和记忆里几乎没有什么分别的脸，莫青洧怔了怔，随后没忍住勾起嘴角，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副官，好久不见，不妨先抬头看我一眼再写字呢？”
张日山的手僵住了，毛笔的笔尖愣愣地抵在纸面上，不多时就晕染出一片墨迹。
听着这熟悉的让人心惊的声音，他一时间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动作迟缓地抬起头，看着那靠在门边巧笑嫣然的人，只觉得一阵恍惚，周身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迷离虚幻起来。
“诶？”莫青洧见张日山就那么呆呆地盯着她的脸瞧，笑容垮了点，突然觉得他可能被自己吓到了。
“不是。”她向前走了几步接近张日山:“你放心，我真的不是鬼，我活着的，没死。”
但张日山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死死盯着莫青洧的脸，不吭声。
莫青洧急了，生怕把张日山一个百岁老人给吓傻了，她急得直接伸手抓起张日山的手放在了自己头上:“我真的是真的，不信你摸摸。”
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张日山终于有反应了，他艰涩地开口:“小洧？”
“对啊。”莫青洧笑容灿烂，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样？没忘记我吧？”
“当然。”张日山终于有点缓过劲儿来了，只是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一时半会儿还是有点懵。
拉住莫青洧还在他眼前晃个没完的手，他把人带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张日山看着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豫了半天才又开口道:“你这些年在哪里？过的怎么样？当年的身体突然变得那么差和你离开的原因有关系吗？”
“嗯……”面对这么多问题莫青洧也愣了一愣，幸好她来之前就想到张日山会问当年的事情，提前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谁料她张嘴正准备解释，张日山又突然改变了想法:“算了，不必多说了，你回来就好。”
“啊？”莫青洧到嘴边的话又被堵了回去，她顿觉不妙，小心翼翼地觑着张日山的脸色:“你生气啦？别嘛，我可以解释的，要不然你打我一顿？”
“不是。”张日山被她这副紧张的样子逗笑了，又对她的存在多了些实感:“当年你去世的消息传给远在德国的八爷，八爷就写信告诉我们你的身份不一般，大概率不是去世了，而是回了你本来的地方，还叮嘱我们不必深究。”
“只是这样的说辞到底有些离奇，也对你不太好。我和佛爷就扣下了这消息，对外只说你牺牲了。”
“原来如此。”莫青洧放心了:“八爷还真是神机妙算，我确实是不得不回去一趟。当年其实也打算修书一封向你们提前说一声的，但那几天任务正忙，我也没想到身体垮的那么快，就没能来得及。”
“没关系。”
张日山浅笑着，抬手如当年一般揉了揉她的头:“能回来就好。”
“而且也没想到回来的这么晚。”莫青洧无奈地一摊手:“一回来就被送到了沙漠里，知道已经物是人非时，真是恨不得直接离开不回来了。”
“嗯？”张日山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沙漠？难不成你就是吴邪说的那个从天而降的高手？”
“对啊。”莫青洧笑的有些得意:“吴邪说是给你这个长辈送的小惊喜，怎么样？高兴吗？”
“高兴是高兴。”张日山无奈地笑着摇头:“但你回来怎么就成了他为我送惊喜了？吴邪这小子零成本借花献佛还真是没道理，偏生你还真顺着他。”
“诶呀～五爷的孙子嘛。”莫青洧笑的有些溺爱意味:“孩子有这份心意就好了。”
“当年也这么惯着瞎子。”张日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为莫青洧斟茶:“这吴家小三爷就大可不必了，惯着他的神仙多的是，现在都被宠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了，连佛爷明令禁止的古潼京都敢去”
莫青洧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副官你这么重视佛爷下的命令的人不也没拦着嘛，现在还配合他的计划，怪旁人宠的太过，我瞧着，倒像贼喊捉贼。”
“这话真是……”张日山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反驳，只是说:“不过你这次回来也是出现在吴邪附近，就像是天赐的助力一样，他这计划，看来还真有成的可能性。”
“说起这个。”莫青洧好奇地往张日山身边凑了凑，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到底要干嘛呀？”
张日山见她这副感兴趣的模样也来了兴致，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
“杀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