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屠村
郑有为苦着脸，等待老柳继续说。
“三天之内，用糯米内服外敷，可以保命，半个月内找到黄碟菇，就能彻底解毒。”老柳说。
“柳大师，糯米在市场能买到，蝴蝶蘑菇好弄吗？”郑有为不再以老柳称呼，而是叫柳大师。
“是黄碟菇。”老柳纠正道。
“对对，黄碟菇。”郑有为说。
老柳说：“我在鬼山见过，等回黑原，我帮郑警官找。”
“谢谢柳大师，您叫我小郑就行。”
我问：“小董，你受伤没？”
“没有，那僵尸笨手笨脚，还能让他伤到？”他说完看郑有为脸色不善，又补充道：
“我躲在后面，郑哥在前面跟他打，所以才受的伤。”
“安总，你怎么来了？”郑有为忙于解毒，才有机会和安静轩说话。
“有任务，我是九局的，多谢郑警官以前照顾。”安静轩和郑有为握手，没在乎他摸过尿的手。
安静轩给他介绍李薇，郑有为又要握手。
我说：“兄弟，你摸过尿的手，就别握了，李薇是我姐。”
李家村之行，郑有为没跟着，回来也没空跟他说，他不知道我的身世。
他以为我和李薇就是同事，随便叫的姐，并没多问。
“姐，你好。”郑有为嘴甜，他也跟着叫姐。
“你好。”李薇打过招呼，问郑有为在这发现什么。
“我和董琦昨天下午到这，查周老二的新名字。在乡派出所，我们查到确实有个叫周宝库的，就在小周村。”
郑有为说，他们到这以后，想找到周宝库的家，只要见到本人，就能揭露周老二的假身份。
总不能周宝库全家造假吧，还有村民呢，周老二再嘚瑟，也不可能让全村帮他隐瞒。
“你猜怎么样？”他看着大伙。
我瞪他一眼，我讨厌这种讲评书式的说话。
他很知趣，继续说：
“全村人都死了，死无对证。我俩还想到处找找，看有活人没，就遇到僵尸。我对着他开枪，被他抓了一下，当时董琦出馊主意，说上树，用尿淋他，就能让他浑身冒烟而死。”
郑有为嗓子有点哑，跟我要水和吃的，董琦也跟着吃起来。
他喝完一瓶水，大口咬着面包：
“我当时想跑，但董琦说的像那么回事，我怕周围有僵尸埋伏，觉得树上安全些，就爬了上去。”
他给我打电话没打通，发了个信息，我回电话时，他正在爬树，手机掉了下去。
董琦的手机，也在爬树时掉下去，被僵尸踩碎。
这两个年轻警察，真得好好磨练，这能力太差，如果换成安静轩，就不会这么狼狈。
尤其是郑有为，只要出来，他肯定受伤。
铁锅炖中蛊毒，小祝乡中子母尸毒，捣毁青兰别墅，他被狙击手打中，简直是受伤专家。
董琦见老柳厉害，能解僵尸毒，问道：
“柳大师，童子尿真的对僵尸没用吗？”
“纯阳童子尿，能抑制僵尸毒，是中毒后用的。但必须十来岁的男童，这个时代，越小越好吧。我叫柳诚，你们不要管我叫大师。”
安静轩提议，去村民家里看看，郑有为聪明，知道九局不会特意来救他，肯定有别的事，他没多问。
“你们要……”董琦想多嘴，郑有为用胳膊拐了他一下。董琦看看我们，把话咽回去。
走进一户人家，焦糊味刺鼻，一个老太太手握锅铲，死在灶台边，脸和手都是黑色。
锅里的菜已经烧糊，应该是做饭时，凶手进来杀死她的。
老柳掀开她的衣服，身上也是暗黑色。
“僵尸蔓草毒。”老柳做出判断，我看如果他当法医，肯定能闻名全国。
“师父，这种毒能引起尸变，中毒的人很快就会变成僵尸，隧道里那个女人，应该是这个村的。”
老柳说，这样的僵尸等级低，用汽油，甚至用劈柴都能烧死，只要及时处理，危害不大，不用浪费银弹。
里屋炕上，一个老头死在炕桌旁，桌上有一盘水煮花生米，一盘切好的咸鸭蛋，大碗里放着酒壶。
老头靠着墙，脑袋歪在一边，筷子掉在炕上。
老太太在做饭，老头在里屋喝酒，只要有一个出事，总会有点动静，喊出声音，另一个就会有所行动，过来看看。
两名死者，都死在各自的状态下，没有约束痕迹，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反抗逃跑。
郑有为说：“凶手至少两个人。”
说得有道理。
全村的人都死了，如果凶手是一个人，他得多忙？
他得像收电费一样，挨家挨户去下毒杀人，那他真的太敬业了。
我们来到第二家，家里没男人，一个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孩子，正在给孩子喂奶。
不过她们已经死去，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姿势，大人孩子都面色灰黑。
孩子含着乳头，跟睡着了似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又走了几家，情况都差不多。
如果单纯为掩盖周老二假身份，应该没必要杀了全村的人，这种屠村行为，让人看不透。
“师父，这里阴气越来越重。”老柳说。
我也已经感觉到，四面环山的村子，阴气不断聚集，天上乌云压顶，太阳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光亮透出来。
乌云越聚越多，天黑了下来，狂风怒吼，小村像到了世界末日。
两个女人从村口走来，看起来有四十来岁，穿着貂皮大衣，从举止上看，不像农村妇女。
她俩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表情不同，一个阴沉着脸，像死了丈夫，另一个笑呵呵的，像死了年老又多金的丈夫。
“干什么的？”郑有为大声喊。
两个女人走近，郑有为举起手枪：
“站住，再动就开枪。”
一个女人扬手，黑色烟雾急速扩散，郑有为首当其冲，已经没法躲避，扑通一声向后仰倒。
董琦离郑有为不远，大叫一声蹲在地上。
安静轩和李薇反应够快，用袖子掩住口鼻，向后跳跃，可是落地不稳，接连躺在地上。
老柳意识到危险，化成巨蟒，想卷着我逃命，水桶粗的身体刚刚弯曲，突然一阵抖动，又变回人形，趴在地上不动了。
瞬息之间，只剩下我一个人站着。
“九局的人不过如此。”一个女人说完对着我又扬起手，绿色烟雾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