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乌龙
我让老柳跟我俩去，出了门，老柳化成大蟒，驮着我们来到停车场。
二盼子已经把车钥匙给我，这是老吴借给她的奥迪a4。
郑有为方寸大乱，我来开车。
来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消防车正驶离。
他家在三楼，从楼下看，他家窗户没了，窗口冒着烟气，楼上的外墙被熏黑一片。
这火不小啊。
楼下有十几个居民，指着楼上议论着。
“小郑，你可回来了，唉，老天不长眼，警察去你家了，快回去看看吧。”有个大爷说。
郑有为向楼上拼命跑去，我和老柳跟在后面，很快到了三楼。
防盗门开着，烧焦的气味直冲鼻孔，屋里没开灯，估计也没法开，电线都得烧毁了。
几个警察开着强光手电，为首的是李涛。
“妈。”郑有为大叫一声，一步冲了进去。
就在门边，一具尸体趴在地上，已经烧成焦炭。
“妈。”郑有为带着哭音，跪了下来。
尸体已经烧焦，都糊了，黑乎乎的看不出来面目。
但我发现不对劲儿，郑婶的身高我知道，也就一米六，而这具尸体有一米七。
郑有为关心则乱，没有仔细看。
“还是年轻啊，业务能力不够。”李涛摇头叹息。
“嗯？”郑有为刚要开始哭，听李涛一说，憋了回去。
“小郑，你先平身，来，站起来看。”
他把郑有为扶起来，指着尸体：
“你妈有这么高吗？你再看这里。”他用手电照着尸体的后背，有一个烧得变形的塑料刀柄。
郑有为似乎清醒了一点：
“这不是我妈？”他脸上出现疑惑，还有惊喜，“我妈没死？”
李涛皱着眉看他：
说真的，这个代理队长我干不动，年龄大了，但是交给你，我还真不放心啊。前几天你喝顿酒都能被下毒，一桌子人，最不应该倒下的就是你。
还有，早晨孟局说，昨晚和歹徒搏斗，你拿着枪，被人家一招撂倒，还是人家孟局果断开枪，最后凭着拳脚打跑歹徒。
小郑，刚才你进来，起码的观察力都没有。尸体这么大个子，你看不见？
我们都是你的同事，我们的表情你也没看见，如果你妈烧死了，我们会没有一点情绪变化？
起码的，我们也会立刻安慰你几句的。”
郑有为没有反驳。
“涛哥，你说的都对，我改。我妈呢？”
“在队里做笔录呢，一会儿回去你就看见到。”李涛说。
“我明白了。”得知郑婶没事儿，郑有为恢复点警察的素养，“我妈杀了歹徒。”
李涛点点头，郑婶确实杀了歹徒。
“歹徒撬门进入，用钝器打晕你妈，然后拿引火物防火，至于什么引火物，还要化验，应该是汽油。
你妈在刚起火时醒来，歹徒刚要走，被你妈从后面扎了一刀，之后她跑出去，关上防盗门。
歹徒伤的挺重，行动迟缓。他走到门边，想开门逃走，但他没打开，我推测是失血过多，力气不够了。”
郑有为喜极而泣：
“我妈真厉害。”
李涛领着勘察现场，法医运走了尸体。
都忙活完，晚上九点多了。
在刑警队，我们见到郑婶。
警队的人，都是郑叔的老部下，对郑婶格外亲切，围着她听她讲案发经过。
“妈。”郑有为掉下眼泪。
“没出息的东西，给你爸丢脸，你哭什么？我把歹徒杀了你难受？我可是正当防卫。”郑婶大声训斥。
“妈，你没事就好，我听说家里着火，给我吓坏了，怕你没跑出来。”郑有为擦擦眼泪，又露出笑脸。
“滚蛋，像个精神病。他们来杀我，说明你打到他们痛处，你好好干，给你爸报仇。”
郑婶女中豪杰，深明大义，让很多刑警为之动容。
李涛吩咐一个叫王涵的女警，带郑婶去取舍休息，为了安全，暂时先待在警局。
再说房子烧了，一时半会儿不能住人。
周老大的事保密，警队的人不知道，暂时还不能说。
李涛给我们叫到外面，小声地说：
“孟局告诉我，你在执行秘密任务，我不多问，需要啥你就跟我说。孟局已经清醒了，不让你去看他，告诉你抓紧干正事儿。小郑，注意安全。”
他又跟我说：
“刘法师，你是我们队顾问，孟局说这个月就给你开钱，虽然钱不多，却是大伙儿对你的信任，麻烦你照顾点小郑。”
形势紧迫，局长都让人干医院去了，李涛心事沉重，没有了以往推销女儿的幽默。
我和郑有为点头答应，带着老柳离开分局。
我们仨走出大门，郑有为说：
“我爸这帮老部下，对我真好啊，九哥，我是不是很差？总让他们操心。”
“你不差，你想当个好警察，肯定麻烦多，危险也多，失误是难免的。”我说。
孟虎躺在医院，不能啥事儿都去问他，我和郑有为老柳商量，真的周老大在我们手，必须把假的弄来，一举扳倒周老二。
当务之急，先找到贾东，这个冒牌货当区长，过的有滋有味，坏事做尽，不能再让他嘚瑟。
找人本来警察是内行，现在不敢用，一个是怕走漏消息，再有怕连累别人。
这年头谁不明哲保身，真假周老大，谁信啊？
信了又有几个人愿意冒险？弄不好前途尽毁。局长都趴下了，警察家里被放火，警察也是人，谁愿意豁出身家性命？
“我给线人打电话，找到了贾东，咱们干他。”郑有为开始打电话。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然后我们坐在车里等消息。
陆续有电话来，在晚上不同时间看见了周老大。
这孙子夜生活挺丰富，先喝了酒，又去打保龄球，最后去了蓝钻酒店，和两个小伙子先后上了十二楼。
郑有为别的一般，搞情报工作倒是挺内行。
蓝钻酒店，有二十多层，是南山区最大的五星酒店，价格昂贵，藏污纳垢。
能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蓝钻是有名的销金窟。
南山分局的邱大脑袋，长期罩着蓝钻，使这里以安全著称。
过去我路过这里，总能看见豪车云集，俊男靓女出入。
穷人家的儿女，很多把这里当成归宿，男的做服务生，保安，打手。
女的则做服务员，保洁，迎宾，按摩女……
老百姓之间流传着：学习不努力，将来去蓝钻，女的做小姐，男的当保安。
我们把车停在酒店对面的路边，方便得手后撤离。
“当当。”
郑有为掏出枪，警惕地看着车窗外。
是秃鹰，那个保密组织的秃顶男，算是我的领导。
只有他一个人，老板她们都没来。
“找我的，我马上回来。”
我下了车，秃鹰指指旁边的幼儿园。
我俩走到幼儿园门口，经过的人很少，秃鹰左右看看。
“组长，怎么像特务接头似的？”我问。
秃鹰说：
“我们就是特务，完成特殊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