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催眠
我心里来气，表情不会太友善，廖骏看看我，紧张地说：
“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您来，我都不知道有人中了鬼脸笑蛊。”
廖骏身体瘦弱，阴魂本来不会觉出冷热，他却抱着肩膀，像穿少了似的。
他也是个受害者，这人很善良，知道他的蛊术害人了，内心惭愧，才会出现这个姿势。
他低声说：
“我现在死了，回头看蛊术，怎么说呢，其中有化学的知识，也包含超自然现象，您提到的咒语，就是一个催化剂。”
他说下蛊的人，不会去对比念不念咒语的区别，所以这个问题无解。
蛊术的仪式感，本身就是对敌人的威慑，除了咒语，还会加上别的迷惑敌人的行为，时间长了，不知道那个有用，哪个没用了。
“您朋友中蛊，我很惭愧，您放心，我会帮您救他们，不过我想求您一件事儿。”廖骏表情严肃，不像耍诈。
“说吧。”
我合计他也不会白干，怎么也得要个十万八万的，他自己用不上，家里不有个卧床的老娘呢吗？
如果不超过五十万，我直接答应他，以我的本事，挣钱不难。
可是出乎意料，他没跟我要钱，而是让我关注郝医生心理诊所。
他说七月份的时候，好几种蛊毒被他研制出来，跟书里记载的一样。
就在这时候，郝医生给他介绍了一个人。
他描述外貌，没跑，就是周老二身边的大背头。
大背头一副学者模样，自称是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协会的理事。
他正在整理失传的古老文明，包括湘西赶尸，黑原的跳大神等，想整理出来，让子孙后代了解我国的灿烂文化。
大背头有名片，工作证及相关材料，不像假的。廖骏特意打电话核实，确有其人。
廖骏倒不吝惜那本书，他自己是不婚主义，要不将来也得扔了，现在交给协会，也算为国家做了贡献。
市非遗协会是非盈利组织，大背头个人出资，奖励他二十万。
大背头和他讨论蛊术，廖骏把鬼脸笑蛊给了他，大背头声称，只做研究整理，绝不会害人。
从那之后，他又去了几次郝医生那里。
“那时候我浑浑噩噩的，学生今年高考，化学成绩没有往年好，领导找我谈话，同事背地里笑话我，我总觉得学生们瞧不起我。”
他觉得郝医生有问题，现在回想，当时就像走进死胡同，总有个声音说，死了吧，死了就都解脱了。
他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他担心郝医生会继续害人，所以求我帮忙，阻止郝医生。
我答应他，等救醒郑有为，让他去帮忙调查。
“太好了，替我向您的朋友道歉，也谢谢他，这样我就可以安心上路了。”
他把咒语教给我，我背了两遍，他恢复老师的做派：
“嗯，你背的很准。我的宿舍里，有鬼脸笑的根，学校还没来得及收拾，你把它磨成粉，用水给他们喝下去，配合咒语就行了。”
他指着东面的一栋楼：
“那是教师宿舍，三楼第二个窗口那间。”
“谢谢你，廖老师，我会尽快救人，你放心，我这就送你上路吧。”
廖骏死了还在惦记别人的安危，这样的老师，值得我佩服。
他不知道，这背后还有周老二，还有很多罪恶和丑陋。
我没告诉他真相，让他带着善念上路，是一种幸福。
廖骏打量着学校，从他的眼里，流露出不舍：
“真后悔啊。”
我把他送到鬼门关前：
“廖老师，你自己进去吧，我会给地府寄卷，说明真实情况，你会有个好去处。”
廖骏攥紧拳头，对我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转身大步流星走了。
我回体之后，老柳在我身边打坐，给我护法呢。
我对他说了事情真相，老柳感慨道：
“师父的胸怀，真是值得学习，您休息一会儿，我去学校一趟，趁着天没亮，把鬼脸笑的根拿回来，师娘和郑警官有救了。”
我能休息啥啊，这是城市，不能让老柳化成大蟒来回溜达，他浑身是宝，别再让哪个高手给收了。
我俩开车来到一中门口，告诉他位置，老柳从围墙跳进去。
没多工夫，他又跳了出来。
“师父，拿到手了。”老柳打开车门坐进来。
我们直奔医院，途经和西路五号，过了人民广场就是二院。
家宁花园，这个邪性的地方，下次我一定绕路走。
我目视前方开车，加大了油门，想赶紧过去，可是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安静轩客厅的窗户。
灯亮着，不知道他干什么呢，这都凌晨了还不睡觉，透着不正常。
突然一个人跑向落地窗，是安静轩，他撞碎玻璃，手里抓着一根绳子，快速向下滑去。
有三个人追到窗口，其中一个应该拿了把刀，我看不太清，他在绳子上割了一下，绳子断了，安静轩快速下落。
我一个急刹车，管不管他？
“师父，救不救？”老柳看着那栋楼。
此时绳子被割断，安静轩马上作出反应，扔掉绳子，伸手抓住四楼的窗台。
我以为他会踢碎玻璃，进到里面求救，或者从走廊逃生。
没想到他一松手，身子再次下落，到了三楼，他又紧紧扒住窗台。
这小子还是安静轩吗？
就这一手，郑有为都做不到，我真是看走眼了，这样的人才，怎么到我这应聘来？
为了吃我？
不太像，他更像特种兵一类的，不是修炼者。
上面追他的人没闲着，几条绳子甩下来，三个人顺势而下，比安静轩一层一层下的方法要快得多。
“老柳，救人。”
直觉告诉我，安静轩对我没有恶意，他瞒着我什么，那是他的自由。
我车子没熄火，让老柳去接应一下。
安静轩和那三个人同时落地，立刻打了起来。他一个打三个，出手狠辣，转眼已经放倒一个。
几个人都拿着匕首，路灯下反射出寒光。安静轩低头躲过一腿，把匕首刺进一个人的胸口。
这小子玩的挺大啊，我有点犹豫，万一对方是特警，而他是罪犯呢？
我是法师，更不能违反阳间法律，不然阴差那边儿也会受影响。
老柳已经到了他们旁边，他一拳打在最后一个人的脑袋上，直接ko了，老柳和安静轩说了什么，他们一起跑过来。
一辆黑色吉普车飞驰过来，停在我们面前。
四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手里拿着微冲，将我们包围，一个大块头对安静轩说：
“赤兔，跟我回去，老板给你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