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鬼脸笑
老柳回过头，看我来了，马上走过来。
“师父，他们中了蛊毒，至于是哪种，需要用他们的血，我作法之后才能清楚。”
我虽然身为师父，比徒弟懂的太少，啥叫蛊毒我都不知道。
上哪弄血呢？人在里面抢救，不好办啊，而且还有郑有为，这时候去抽警察的血，容易添乱。
我相信老柳，不能傻等，如果是什么蛊毒，医生不一定好使。
我给孟虎打电话，他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下来，让我在医院等着。
一会儿抽血，我没有注射器，得上药房买一支。
老柳交给我一根细针：
“师父，刺破中指，挤出来一滴血，染在符纸上，师娘和郑警官，取一个人的血即可。”
孟虎很快赶到，看了一眼抢救室，眉头紧锁：
“怎么弄？我尽力。”
我跟他说了取血的方法。
他打了个电话，很快来了个头发花白的男医生，看气势还是个领导。
在他后面，跟着几个年龄都在五十以上的医生。
“老孟，这几位是黑原市顶尖的药理学专家，这么晚我帮你请来了，放心吧，没他们解不了的毒。”
孟虎点头表示感谢。
他身后几个人走向抢救室，其中一人说：
“李院长，我们这就进去，救人要紧。”
“辛苦几位了。”李院长说。
孟虎压低声音，和他说了取血的事，李院长反应挺大：
“胡闹，你也是老党员了，还信这个？”
孟虎表情有点尴尬，掏出烟放进嘴里一支，看见抢救室的灯，又把烟收起来。
“老李，帮帮忙。”
求人办事，还真不容易，我还头一次看见他这样低气。
“我连夜请来专家，你却相信封建迷信？老孟，我说你啥好？”李院长叹了口气，背着手说：
“我知道你急，可也不能乱搞嘛，我和郑先进有交情，他儿子中毒，我还能不管？”
孟虎看了看我，深吸一口气：
“老李，别废话，你必须帮我。”
“孟大头，你傻了啊？我不管。”李院长指着孟虎：
“这是医院，由不得你胡闹。”
李院长不再搭理孟虎，气冲冲地往抢救室走。
“李三胖子，你今天不帮我，我跟你没完，我找王秀珍去。”
李院长猛然站住，又走回来。
两个老头大嗓门，都是有身份的人，在这大呼小叫，互斥小名，老吴他们都回头观看。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那几个专家走出来，一看表情，就知道没戏。
“李院长，我们暂时没有解决办法，需要查找资料，继续研究。”
“我送送各位，大晚上的，真不好意思。”李院长去送专家。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瞪了孟虎一眼：
“别声张，不然让人笑话死，跟我来。”
李院长带着我们来到更衣室，换上医用隔离服。
我还是第一次进抢救室，除了医生，能进这里的，估计都是半条命的吧。
他们能活着出去，就是最大的成功。
我心情沉重，郑有为和二盼子，都是我的亲人，我真怕他俩醒不过来。
他们分别在两个房间，我只能选一个取血，这里可不是超市，能让我进来，已经很不容易。
二盼子离得近，就抽她的血吧。
她的上身光着，乱七八糟的线，用贴片粘在不同位置，她鼻子里插着胃管，嘴上扣着氧气面罩。
这身行头，去年我用过，九死一生。
二盼子脸色通红，延伸到脖子处，再往下却惨白至极，形成泾渭分明的颜色。
她紧闭双眼，呼吸微弱，但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别看了，赶紧的。”孟虎捅了我一下。
李院长抓起二盼子的手，我赶紧刺破她的中指尖，把血滴在符纸上。
“走吧，你们还得相信医生，相信科学，一会儿他们就转入重症监护室，有专人护理。”
李院长带着我们走出抢救室：
“老孟，我会安排最好的医护人员，目前看，生命体征还算稳定，我再帮你联系外省的专家。”
孟虎说：
“谢谢你了，刚才我的态度……”
李院长摆摆手：
“你这辈子，也就这德性了。”
孟虎嘿嘿一笑，目送李院长离开。
“小子，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咱们都使劲儿，救活他们，抓住歹徒。”
孟虎穿着隔离服，急匆匆离开。
老柳走过来，帮我脱下隔离服，说需要一个安静地方，看看蛊毒是哪一种。
我让老吴他们都回去，留下李大伟。我嘱咐他，有情况马上打电话。
我带着老柳，打车回到清平小筑，在一楼给他选了一个房间。
老柳设摆香案，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头。他嘴里念了一大堆名字，然后又磕头。
我以为差不多了，没想到他念念有词，然后又继续磕头……
干啥都不容易啊。
他脑门都磕红了，才站起来，把染血符纸向上抛起，符纸停在半空。
“奉请四海神龙，慈悲护持，以我真修，广济世人，破除贪魅，永固道心，急急如律令！”
老柳手指一弹，半空的符纸呼的燃烧起来，小小符纸，烧了一分多钟，在半空幻化成一个鬼脸，呲牙咧嘴，带着诡异地笑容。
“师父，这是兴安那边儿，廖家的木蛊，叫鬼脸笑。”
老柳说，南疆多用虫蛊，比如蝎子，蜘蛛，金蝉。
而北方，用木蛊居多，也就是植物做蛊，这鬼脸笑，是一种人参。
这种人参，轻易找不到，极其稀少，挖出来时，表面有一个鬼脸，似笑非笑。
普通人参是大补，而鬼脸笑是剧毒，常作为以毒攻毒的药材，因为获得太难，早就被人淡忘。
现在有两个困难，找到鬼脸笑，还需要廖家下蛊的咒语。
这两点比上天还难，鬼脸笑可不是胡萝卜，说找就找。
咒语更不会外传，除非廖家子孙，外人根本没法得知。
我说那就完蛋了，郑有为和二盼子，岂不死定了？
老柳也没有办法，愁眉苦脸地看着我：
“除非，用我的蛇胆交换，千年蛇胆，一直是修炼之人垂涎的宝贝。”
我说那可不行，咱师徒俩，一个是太岁，一个身上有千年蛇胆，如果非要舍一个，那就牺牲我。
极品太岁，嘿嘿，我还从来没这么值钱过，为了兄弟和老婆，我就豁出去吧。
老柳泼冷水，廖家是隐修，建国后人丁凋零，文革时又被收拾，找他们很难。
妈的，合着我上赶着献身，还找不到庙门。
老柳又说，中了鬼脸笑蛊，最多有一个月的命，先是脸开始红，然后向下蔓延，如果到了小腹，这人就必死。
我噗通一下坐在地上：“老柳，一起说完，你这层层递进，我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