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收徒
七八个人走过来，有个小胡子端着霰弹枪，枪口还冒着烟。
“大眼睛，你枪法有进步，一枪就打中了。”
“是吗？”
小胡子走上前，看着还没倒下的尸体。
他眼睛确实挺大，不过是斗鸡眼，对焦了几秒钟，他才看清楚。
“哈哈，果然打中啦。”
他飞起一脚，把喷血的尸体踢翻。
“现在该你了，你的命长到了一百万。”
他举着枪，瞄准右面的一棵柳树。
我掏出几张粉色符纸，撕了几下，念起咒语。
几个纸人，以一对一的形式，站在他们面前。
我趁机溜到院子里。
老柳的家挺大，有正房三间，两侧厢房各三间，后院还有一个仓库。
我进屋找了身衣服，把烧烤店的工作服换下来。
我已经计算好，等门口的法术消失，我就给纸人穿上我的衣服，让他朝南边跑，路上正好有条河，纸人跳进河里，那帮人也就会死心。
“在这呢，快开枪。”
爆豆似的枪响过后，一群人呼喊着追出去，声音越来越远。
我溜达到门口，除了碎纸片，就是刁元海的尸体，他流出的血，在尸体旁汪了一片。
老柳还没死透，听见动静，睁开眼看着我：
“我的伤没事，你别想着逃跑。”
他给我逗乐了：
“老柳，太不地道，都成这熊样，跟个筛子似的，你还装大象？说吧，想怎么死？a，用雷给你轰成碎渣，b，用火给你烤熟。”
我拍拍他的脸：
“我答应你，念在你一路鞍前马后，耐心伺候我的份上，等你烤熟了，我一口也不吃。你懂英文不，选吧。”
老柳苦着脸，要坐起来，一用劲儿，嘴里淌出血。
“小刘，哦……刘法师，我错了，还请救救我。”老柳想双手抱拳，可是胳膊抬到一半，就垂了下去。
“老柳，我凭什么救你？你认为我很缺心眼吗？好了，我不杀你，自生自灭吧。如果你能活下来，还可以到黑原抓我，奉陪到底。”
老柳急得翻过身，向我爬了两下：
“刘法师，要抓你的人，以后会层出不穷，我可以保护你。”
我没说话，坐在他面前：
“别浪费机会，要有诚意，懂吗？”
老柳愁眉苦脸，想了好一阵。
我站起来，拍拍裤子：
“祝你好运，柳大师。”
我走出去十多米，后面的老柳大喊：
“我认主，以后跟着您修炼。”
“可以谈谈。”我转过身，“但是我不走回头路，你非要等我走了才想清楚，那好，只能麻烦你爬过来。”
老柳鼓足力气，一点一点爬过来，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还剩几步的时候，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写了认主契约，老柳发了血誓，我把中指血滴在镇魂符上，放在他的眉心，神符渗进他的额头。
从此以后，老柳将听我命令，我随时能弄死他。如果我死了，他也跟着完蛋，所以不怕他反水偷袭。
我们约定，以师徒相称，新时代青年，不能整主仆那一套。
终于解决了这个麻烦，暂时不用担心被吃掉。
我把他背回屋里，他有自制的药，吃完不流血了。他伤的太重，阴魂几次飘出来，我用引魂帆给他救了回来。
守着这么个一千多岁的徒弟，我仿佛在做梦。
给人当师父也不易，他身受重伤，阴魂不稳，就跟普通中年人没啥不同。
我得给他喂药，喂吃喝，最麻烦的，还得接大小便，经历一场生死，他的童声变了，说话像个正常中年人。
二盼子伺候我大半年，真的很辛苦，我很想见到二盼子。
已经给二盼子打过电话，听说大蟒被我收服，二盼子哈哈大笑。她说要好好教训一下老柳，她记仇了，老柳说她是母夜叉。
估计明天他们就能到，除了二盼子，还有老耿，安静轩，郑有为。
二盼子说，这次把他们吓坏了，到处找我。郑有为动用关系，孟虎也在帮忙。
第二天上午，外面一阵吵嚷，一听就是二盼子到了。
我把他们让进屋里，老柳挣扎着下地，给二盼子磕头，口称师娘。
本来二盼子说要抽老柳的耳光，一看他伤成这样，还下地给她磕头，心就软了。
最有用的还是那声师娘，让二盼子神采飞扬。
她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觉得还不够，又让郑有为拿出两千，放在一起给了老柳：
“柳诚，这是师娘给你的见面礼。”
“多谢师娘。”老柳在床上一抱拳。
老柳是个实在人，没有老耿那样的油滑，也没有那么多心机。
他是蟒蛇修炼者，没有人类那么多欲望，而且懂得知恩图报，很让我满意。
郑有为锤了我一拳：
“担心死了，你呀，就不该让你出门。怎么着？你成了什么太岁，和唐僧差不多，都想着吃你，真的假的？”
老柳给大家解释，修炼圈子，有人放出的风声，真假不知道，但很多人修炼，都会遇到瓶颈期，所以就宁可信其有。
老耿拉着老柳的手：
“柳大师，你真是明智，迷途知返。我也是刘董点化的，我们都得感谢刘董和夫人啊。”
老柳被说的感动，非要起来拿礼物，说送给师娘。
“别动，你有这孝心就行。”二盼子按住老柳，但她又好奇，“柳诚，你说的东西在哪？我自己去拿。”
按照柳诚指点，二盼子去仓库找到一个瓷瓶。
“这个瓶子真好看，师娘很喜欢，谢谢你。”
二盼子当了师娘，成熟了一点，知道应酬了，她哪里懂什么瓶子？
老柳抱拳说：
“师娘，瓶子很普通，徒儿送给您的，是里面的上清丹。”
“上清丹？”没等二盼子说话，老耿上前打量瓶子，“老柳，是能起死回生的上清丹吗？”
“是的，送给师娘，可以让她老人家延年益寿。”老柳说。
二盼子原本以为礼物是瓶子，没了兴趣，听老耿大呼小叫，又来了好奇心。
最后听说是延年益寿的丹药，她又很失望，把瓶子放在桌上。
她还年轻，觉得生命很漫长，延年益寿，对她没有吸引力。
老耿拿起瓶子，很小心，还捏了个兰花指，弄得这个瓶子是什么文物似的。
“何止延年益寿啊？这个上清丹，能让人青春永驻，比什么美容产品都管用。”
“拿过来。”二盼子抢过瓶子，几次心情起伏，让她有点不耐烦：
“能不能一次说明白，绕来绕去的，徒儿，这个药每天吃几粒儿？”
说完她打开软木塞，就要往嘴里倒。
我离得近，一把按住她的手，这虎丫头，把药丸当成糖豆吃。
老柳见我拦住，长出一口气：
“师娘，上清丹炼制不容易，药效持续时间长，您一年吃一粒就可以了。”
二盼子拿鼻子闻闻，倒出一粒在手上，近距离看看，也没看出来什么，扔进嘴里，拿起桌上的茶碗，一口顺了下去。
郑有为看二盼子有好处，也跟着装大辈，让老柳管他叫师叔。
“兄弟，人家一千多岁呢，你也好意思？”我说。
郑有为说不叫也行，但得送他个宝贝。
“郑警官一身正气，阳火旺盛，邪煞轻易不能侵袭。但阳间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我送你个逃跑神器。”
二盼子去过一次仓库，轻车熟路，拿来一个黑色罐子。
郑有为打开，拿出一个像鸡蛋一样的黑色圆球。
“吃了就能逃跑吗？”他张开嘴。
老柳大声喊：
“且慢！不是吃的，是扔在地上的。”
郑有为毫不犹豫，把圆球砸在地上。
“嘭！”
响声过后，地上腾起黑色烟雾，转眼间，在屋里弥漫开，啥也看不清了。
紧接着，刺鼻的味道充斥，我的眼睛睁不开了，胃里一阵恶心，忍不住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