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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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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人里就杜蘅之一个没仆人小厮,只靠他爹帮他看榜,且他还和郝铄关系最好。

    都知道郝父看重杜蘅之,其他人倒也对此没有介怀之心,主要是他们这会也无心介怀,都还正等着他们自己的排名呢。

    接着回来的是熊盈泰的小厮,那小厮头发衣服在看榜处被挤得凌乱不堪,但他手舞足蹈又咧着嘴一直笑着,显然这表明熊盈泰是在榜的。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报子。

    等近前,小厮大喊:“少爷,你二十三名,在榜的,在榜的!一共二百九十六名在榜的,你二十三名!郝少爷敬陪凤尾,以后稳成些,必然会再次上榜的!”

    这小厮倒是会说话,惹得郝父连连看了他好几眼,心道不愧为官宦世家门第出身的仆人,凑是有底蕴呢!

    其后两家人忙给报子发喜钱。

    他们正发钱,又来了两队报子,却是给刘溪和叶思贤报喜的,刘溪排在三十二名,叶思贤则排在十九名。

    等这两家再次发了喜钱,杜蘅之对自己能否上榜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对安慰他的郝铄小声道:“没关系,我才读书四年,基础不牢靠上不得榜,那也说得过去。”

    郝父则正色安抚他:“衡哥儿,你比我儿学得好多了,他都在榜,你不可能不在榜的!”

    他话才落,就来了一对报子喊杜蘅之号房的喜报。

    那领头的报子听到杜蘅之确认是自己的动静后,便迈步进门,拱手高声喊道:“报——恭贺杜少爷敬陪榜眼,榜上有名!恭喜、恭喜!”

    他话落,郝铄以及热心的郝父异口同声就说看赏,他们将手里早先为杜蘅之准备的喜报赏钱都给了出去,反而让杜蘅之这真正上榜的给赏钱给的落后了。

    这是此处客栈里如今听来最好的名次,一时间许多人都朝杜蘅之他们这里看了过来。

    杜蘅之忍不住咧嘴笑了,但因知道这是第一场,他便也心里乃至面上没得意什么。

    第二名,相当不错的成绩了,但人家这表现倒是没忘形,只是高兴些。这倒让众人对杜蘅之高看不少。他们觉得杜蘅之还算稳成,毕竟这只是第一场考试,后面还有四场的。

    发了喜报钱,又客气礼送了报子离开,杜蘅之立时就被他那几个同窗围了起来说话。

    “你说说你,真让人嫉妒!我等寒窗多年,竟不如你这才读了四年的!”这是熊盈泰在小声调侃杜蘅之。

    熊盈泰心道:毕竟是同窗好友,他们还是要低调些的,不能让他的话给杜蘅之招惹来嫉恨麻烦。要知道,他们这些考县试的人里,可是有多年都未中考的白头翁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落榜,你偏偏自己对自己没信心!好在你考得不错,不然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这是郝铄庆幸的声音。

    “真是让人嫉妒不甘啦,杜兄!你说你,你就不能收手让着我等些吗?我知道你必然考得不错,也料到我上榜,你也必会在榜,谁料想你这排名竟如此之好!”这是“圆圆”刘溪在说话。

    其后叶思贤则笑说道:“第一次你在我跟前说起圣人之语以及谈及易经之论时,我就知道你非等闲人能比,果不出我所料!我等不如你也!”

    这是先前杜蘅之劝私塾之人要午睡时说了一些圣人和易经之论,当时他那些话让叶思贤印象深刻。

    如今很多读书人不睡午觉,说是圣人之言。

    圣人曾斥责午睡的弟子宰予“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意思是宰予不成器,学不好知识却还只想大白天里午睡,像朽木和粪土之墙一般不能再被雕琢和抹成墙,其实就是后世说的这人是扶不起阿斗的意思。

    所以很多人就因论语里这段言论认定孔圣人不让人睡午觉。

    杜蘅之知道这个论点时没笑死,他心道联系前后文圣人也非说不让人睡午觉啊,圣人只是在骂自己学生宰予前后言行不一罢了。

    这些人明明学了易经,易经又是孔圣人做的注解,午睡那里头明明讲的明白是符合阴阳五行中医学说的,那干嘛不睡?

    从常识讲中午睡一觉下午做事更有精力和效率,这是没错的嘛;而从阴阳学说来看,脑袋一个属阳数,所以脑子要冷静嘛,毕竟冲动是魔鬼。

    中午阳到极致,需要睡觉这种夜间活动调和阴阳,使得脑子更清醒,这完全解释得通的。

    就因为他这话,他们私塾后来午睡的人倒是多了些。

    杜蘅之想说话却被他这几个同窗拉扯又接连不断的堵着,这时终于没人拦他,他忙道:“只是比你等侥幸些罢了,好在我等都在榜上,不枉我等努力一场!再说只是第一场,没什么好得意的,以后如何还要再看的。”

    他话才落,他爹杜志才回来了。杜志才气喘吁吁的,杜蘅之还看到了他眼里以及脸上还没完全擦去的眼泪。

    杜志才喜极而泣是有原因的,毕竟家里还没出过这么好的成绩。

    他儿子才读书四年,他迟迟未看到儿子的名字,便是因他抱的期望不大,所以他看榜是从圆案倒数第一开始看的。

    还是有人喊了句第二的号房牌,他才挤上前又仔细看了看,这才看到儿子的号房号,又仔细确认了几遍他才定下来心。

    正是因为这样折腾,他便回来报喜的迟些。

    杜蘅之忙搀着这时已经走到近前的亲爹,让他赶紧休息会。

    此时众人自然也知道他便是那第二名了。

    是呢,毕竟只是第一场,即便许多人知道这便是第二名的杜蘅之,但也没主动上前攀交情希望认识杜蘅之的。

    这只是第一场而已嘛,以后还要再考四场的。

    虽说如此,但是和杜蘅之寒暄招呼的人却一时间多了不少。

    读圣贤书读的越多,知道的道理越多,杜蘅之越是知道自己的浅薄,故而他也越能明了虚心谦逊的真谛。

    此时杜蘅之一再谦辞连连,只道只是第一场,以后未可知,希望众人不要对他谬赞太过继而言过其实。

    长得好确实是有优势的,众人看他品貌英气上佳且言行谦逊,又因考取了的还要准备下一场考试,故而众人也没再继续和他说什么,只道以后同县要和他结交一番。

    已经考取了第一场,成绩还不错,杜蘅之便没再纠缠已经过了的事。进入房间后,他很快便静心读书复习以待下一场考试了。

    又如第一场那般进场,第二场考的墨义,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简答题,这次题量仍然如第一场那般大而内容宽泛,这让杜蘅之答题答得手腕都要废了似的。

    第三场考了表、判等的书写以及应用加上数术,相当于后世的应用文书写和数学。

    好在知道自己是文科生,数学一般,这一世他学数学就学得相当认真,不甘人后。他答题数术起来倒是没难为的地方。

    第四场考的四书五经义,也就是对四五书经里一些内容的理解,相当于后世的阅读理解这样的论述大题。

    只是这阅读理解的题量还好,就六道,没前三场那么大的题量。四经题考的更多。

    这几场考的都是日常所学,对杜蘅之来说除了题量太大,内容涉及面广,其实答起来并不吃力。

    不过他学得刻苦,背书还用功,也算比一般人有见识,很多人到了这里就不如他了。

    四场考过,杜蘅之的排名一直没下前三,尤其是第四场,他竟越众而出,排在了第一名。

    而和他一直纠缠在前三的人名,杜蘅之知道沈旌还是因沈家在本地的名气以及他自小的神童之名。当然,就连这些,都是他这几日听来的消息。

    只沈旌一直在京城就学读书,这两年才回到府城府学里附学就读,他们一直没见过面。附学就是本来没资格的学生花高价学费到公立学校或者其他私塾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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