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大步
“握草！老爷子不会真要吃吧？三思啊！”
“那小子一看就不靠谱啊！想忽悠人至少先包装下自己吧！”
“中医药名声就是被这帮人败坏的！”
“楼上的，中医药名声还用败坏？全靠主观臆断的帮人看病？”
“说的太对了！中医误国！！”
“中医要是没用，为啥国外资本老是想买断古药配方啊？”
“楼上的营销号看多了吧？”
“送药的那哥们也没说自己是中医吧？”
“遥遥领先！”
“坐等马斯克开源！”
躲在角落直播的小姑娘，无奈的看着直播间里的沙雕们，七嘴八舌的带偏了节奏。
眼睛还是不住的关注着场中局势。
眼看杨鸿面对老爷子的问话无言以对，就当众人都以为，老爷子绝对不会吃下这颗药丸的时候。
杨红却突然反问老爷子一个奇怪的问题。
“您老看过《新白娘子传奇》么？”
老爷子一边继续端详着眼前的药丸，一边颇感奇怪的瞥了杨鸿一眼。
“你不会想说，这药丸是你一千年前救过的蛇精送你的吧？”
杨鸿挠着头憨厚一笑，继续问道：
“那您知道主题曲的第一个字是啥不？”
老爷子诧异的抬头看向胡言乱语的杨鸿，嘴里也不知是在回答还是在疑问：
“啊？”
就在老爷子张嘴的瞬间，杨鸿间不容发的冲着老爷子那只捏着药丸的手，猛地一推。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那颗其貌不扬的不知名药丸，就这么进了老爷子嘴里。
见此情景，正好站在杨鸿身边的刘洪道和萧言，一左一右猛地按住了这个罪魁祸首的双臂。
本来就弱鸡的杨鸿，竟然一时挣脱不得。
“草！！666啊！“
“这哥们没少看星爷的电影啊！”
“含笑半步癫？！伸腿瞪眼丸？！”
“主播，咱们开的盘可是正向治疗效果哈！你家老爷子被毒死了可不算是有效果哈！”
不但是直播间的观众，就连宴会现场的宾客们此刻也都是目瞪口呆。
原本自知没有退路，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的钱涌，都忍不住在心里冲杨鸿竖起了大拇指。
牛皮啊！
老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只是打算趁火打劫。
你这居然当众毒杀，背后不知是哪位大佬这么有魄力？
正当刘洪道怒火中烧的吩咐保安，要把把杨鸿拖出去关起来的时候。
貌似已经闭目等死的刘老爷子，突然一抬手，止住了身边接近暴走的亲属们。
只有老爷子能清晰的感觉到，药丸在入口的一刹那，就立刻伴随着一股奇异的清香，瞬间化开在口中。
而后一股磅礴的药力逐渐氤氲开来，顺着浑身经络流向四肢百骸。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舒爽感，逐渐弥漫全身。
就连那从五脏六腑传来的，深入骨髓的痛感都仿佛被压制了下去。
这药居然有用！
老爷子并不着急睁眼，仍然保持着现在的状态。
竭尽全力的细心体会着药力在自己身体里缓缓流动，点点滴滴的修补着自己饱经风霜的残躯。
那种从来没有过的舒适感，让老爷子仿佛回到了自己最年轻力壮的时候。
美美的睡了一整晚，清晨醒来，痛快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肆无忌惮、沁人心脾的痛快，实在是久违了。
老爷子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同时极速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先不管眼前这小子哪来的如此神药，至少这药丸确实有效是可以确定的。
但是最奇怪的是就在这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随着病痛的加深，莫说是什么口服的止痛药，现阶段，就连注射的吗啡都对自己收效甚微。
这不知名的丹药居然能有如此奇效！
如果是什么深山老林里的隐世宗门，拿出这种奇药那还不算太令人惊奇，但眼下这小子明显是普通人嘛！
想到这里，老头不禁有些感动。
不过是一面之缘，竟然单单为了帮自己一把，居然舍得拿出如此奇药以身入局！
虽说这小子自己也未必知道这药的珍贵性，但有这份情义在，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他周全。
老爷子猛地睁开双眼，挥手示意安保人员放开杨鸿，又对身边的大儿子耳语了几句。
刘洪道听了老爷子的耳语明显一怔，转瞬就立即恢复正常，直起身来冲在场的宾客朗声道：
“诸位！实在对不住了。”
“本来家父百岁寿辰，大喜之日，无奈老爷子实在身体抱恙。”
“多有怠慢，接下来可能要带老爷子做全面检查，实在是无法招待各位了！”
“大家各自请回吧，不周之处，请大家只有海涵了！”
在场宾客哪个不是人精，自然明白这是主家不打算管饭了。
按理说虽然老爷子要尽快送医，但是招待宾客吃顿饭总该是应有之义。
刘家这是事态紧急到，连基本的场面都不打算维持了。
不过谁让人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
在场宾客也没人敢站出来触刘家的霉头，纷纷表示可以理解。
轮流上前与刘洪道寒暄一番后，就在刘雄的礼送下纷纷离场了。
闹了个灰头土脸的钱涌，自然不会舔着脸上去挨骂。
早早领着自己的女伴，灰溜溜的退场了。
只是在即将走出宴会厅的时候，好奇的看了看了一眼刘家老爷子和待在其身边的杨鸿。
老不死的脸色好像真的好了一点啊！
“主播！这怎么算啊！到底有效还是无效啊？“
“啊啊啊啊！当然是有效啦！没看到老爷子脸色都变好了不少！”
“擦！你们这帮中医粉就特么喜欢拿什么脸色脉象说事！有能耐给个确切科学依据啊！”
“对！整天就爱搞这些封建迷信！”
“前几天还看到有一家中医院打什么“治未病”的幌子骗钱！”
“草！西医的亚健康理论你们追着舔！中医的“治未病”你们说骗人！”
“说传统文化封建迷信！转头却对着插着蜡烛的奶油面粉许愿！”
“骨子里的贱真是最难治啊！”
女孩眼看几十万观众越吵越厉害，赶紧以没有明确结果为由取消了之前的赌盘。
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厅里越来越少的宾客，思量片刻后果断关闭了直播，起身向门外走去。
“小子，能否告诉老头子，这药是哪来的？”
老爷子目送着满堂宾客逐渐离开，不动声色向身边的杨鸿开口问道。
杨鸿却只是一脸尬笑，不知道如何作答。
刘老爷子见杨鸿如此做派，不由得自嘲一笑道：
“也罢，是我这老头子太贪心了。”
随后略一思索，继续对旁边的大儿子说道：
“洪道，派车送这小子回市区吧，记住！咱们刘家欠他一个人情！”
刘洪道闻言，深深看了杨鸿一眼，随后就去安排身边工作人员调派车辆了。
第二天一早，医院里。
躺在病床上的刘老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正在翻看检查报告的主治医师和萧言二人。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百岁老人，说了悟生死那是纯属扯淡，但刘正英敢打包票的说，自己并不畏惧死亡。
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物，把命太当回事就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何况日益年迈的身体，越来越成为一种负担，早点解脱，也未必不是一种好事。
但是癌症扩散后，那浑身深入骨髓的疼痛，着实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有时候老爷子是真想给自己来一痛快。
不过今天还好，自从吃了杨鸿那神秘的药丸，病痛居然减轻了不少，至少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老爷子安静的啜饮着茶水，看着面前读完了检查报告，面面相觑的两位医生，又瞅瞅坐在旁边神色紧张的大儿子。
“有什么情况就明说吧，老头子我什么打击没受过，本来早就该完蛋的身体，都撑过百岁这个坎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刘洪道闻言神色更是悲戚。
老爷子见大儿子颓丧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了指自己儿子。
“七十多岁的人了！一辈子让我这个老爹压着，现在我要完蛋了你该高兴！”
“想想我昨天还踹你来着！挨打没够是不是？”
刘洪道明知老爹是在变着法子的安慰自己，只得冲着老爷子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七十多岁还能挨老爹的大脚，踹疼了也是舒服的。何况您何况您也踹不疼了”
说到这，七十多岁老头，一点笑容也挤不出来了。
脸上悲戚更甚，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外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外面曾经威风八面的刘副总督，此刻竟是如此小儿女姿态。
萧言和主治医师对视了一眼，却都嗫喏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爷子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可能是我们这次检测不准确！”
最终还是贴身医师萧言硬着头皮开口道。
刘洪道闻言一愣，随即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是病情又恶化了？”
主治医师终于犹犹豫豫的开口：
“倒不是恶化，只是只是之前已经过扩散到全身的癌细胞，现在现在居然大多都不见了。”
“只有最初的病灶还有一些残余”
萧言见主治医师实在是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赶紧接腔道：
“不但如此，剩余的癌细胞活性极低，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扼杀它们一般。”
“要不是有完整的记录证明，我们都有点怀疑之前是不是误诊了。”
刘正英闻言明显愣住了。
刘洪道则惊喜的站起来，从医生手里抢过检查报告，翻看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
病房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除了不知情的主治医师，其他三人的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个离谱的念头：
不会是因为那枚药丸吧？
“额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治疗见了效果？”
刘洪道终于放弃去参透天书一样的检测报告，转而小心翼翼的问出一句略微靠谱的猜测。
“不可能，早在扩散一开始，老爷子就主动放弃药物治疗了。”
萧言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的老爷子，眼神犀利的从其他仨人身上扫过，而后笑呵呵的冲主治医师道：
“既然有了起色，终归是好事，陈医生，这段时间着实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
陈医生闻言，赶紧点头应是，转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哦对了，我的病情就先不要对外界说起，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
老爷子对着陈医生的背影，轻声补充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陈医生，浑身一颤，赶紧答应一声，立刻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的三人，直到脚步声走远，才交换了一下眼神，萧言率先激动开口道：
“老爷子！医学奇迹啊！只要我们找那小子，再要到一颗那种药丸，分析其中成分，一定可以把世界抗癌水平，向前推动一大步！”
刘洪道闻言瞥了萧言一眼，虽然对老爹病情好转感到开心，但是对萧言的提议兴趣缺缺。
刘正英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萧言一眼，不耐烦的开口道：
“那是你的东西么？你就替人家做主了？”
“人家送药的时候你就横巴拉竖挡的不让！现在有效了不先想着怎么道歉，还想把人家的秘药公布于众？！”
“还说什么世界抗癌前进一大步，就算人家愿意献出来，那也是华国抗癌水平前进一大步啊，哪轮得到世界？”
萧言神色尴尬的笑了笑道：
“嘿嘿，那会儿谁能想到会真有效嘛，再说这种能够改变世界的技术，就应该公布出来造福全人类嘛！”
刘老爷子闻言，生气的抓过检测报告砸到面前的萧言身上。
“造福全人类！我看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西方那么多药物专利，怎么没见它们共享出来造福全人类啊？”
“华国就是你这种傻子太多了，才有那么多人不知不觉就当了叛徒！狗日的！你给我闭嘴一边待着去！”
老爷子暴躁的怒吼着，丝毫没有癌症晚期患者虚弱的样子，对着萧言一顿输出之后，又转头对刘洪道吩咐道：
“你！全力封锁昨天宴会上发生的事，尤其关于那颗药丸的事要尽力模糊，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同时派人去那小子的学校，尝试接触下，就算没有收获也要尽力交好对方！记住，咱们还欠人家一个人情呢！”
萧言忙着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检测报告，脸上的神色有点不以为然。
刘洪道却为难的冲自家老爷子解释道：
“跟杨鸿保持接触倒是没问题，保密的话恐怕不好做啊！老三家里有一孙女悄悄把昨天的情况直播来着”
老爷子气的一手扶额，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面前两人，险些又被气晕过去，痛苦道：
“都是些什么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