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说苏小姐等于说他
顾拾期毫不犹豫的跪在了沙土地上,将外套脱下来丢在一旁,解衬衫的手却停住了。
“为什么停了?”苏橙淡淡的说。
“太阳太晒。”顾拾期垂下眼眸。
话音刚落,一记狠烈的疼痛就炸在了他的背上。
“什么鬼借口。”
这种疼痛比以往受过的十倍还要痛,顾拾期还是小看了这鞭子。
他狠狠心,将衬衫一口气脱下来,丢到了旁边。
感受到苏橙落在他胸口处的目光,一股自卑的感觉涌上心头,苦涩无比。
“你受过烧伤?”苏橙淡淡的问。
本该完美的身材上,胸口处一大片丑陋的痕迹尤为扎眼。
“嗯,还没修复完。”顾拾期淡淡的说。
苏橙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双手背后,弯腰。”
顾拾期照做,突然感受到她的鞋底落在自己的后脖处,用了十分力,他的脸不得不挨在了肮脏的土地上。
“不许出声。”
苏橙的声音和皮鞭的疼痛一起落下,顾拾期咬着牙一声不吭,但胳膊上的青筋出卖了他。
“嗖——啪。”
“嗖——啪。”
“嗖——啪。”
“看你讨打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故人,一时间还以为你就是他。”苏橙的声音带了几分自嘲,又隐隐一丝难过。
“苏小姐……不是结婚了么,结婚了,就不要,总想故人了吧。”顾拾期几个词几个词往外蹦着话语,能想象到他疼的龇牙咧嘴的表情。
苏橙停了一下,她没听错吧?这个顾拾期在阴阳怪气什么?
怒极反笑,苏橙踩着他的力度又大了几分,对着他背上的一处鞭痕就是狠狠的几下,这下他坚持不住了,嗷的一下叫出了声。
远处越野车里,两个雇佣兵和两个保镖四面相觑。
“很少见苏小姐发这么大火,这个顾拾期不会被打死吧。”
“很有可能。”阿宽笑了一下,拿出一盒烟分给他们。“这小子胆挺大的,哪里来的啊。”
“从边境线上跑来的,说什么没有亲人,对苏小姐的事业很感兴趣,非要加入,我看他是个华裔,又挺能打的,就留下了。”旁边的男人名叫安竹,他抽了一口烟,看着车外的画面,还是忍不住担心,“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傻得很,哪有这么跟苏小姐说话的?”
许是感受到了车里人的腹诽,顾拾期一面挨打,一面打了个喷嚏。
“大热天你还着凉了?”苏橙淡淡一笑,对着刚刚那道鞭痕再次打了下去,没想到这个男人一个翻滚,挣脱了她踩在脖子上的脚,仰面看着她。
“苏小姐,能不能换个地方打。”顶着一张冷清的脸,说出来的话倒像个求饶的小狗。
“那你说说,你还调查了我什么。”苏橙将鞭子轻轻划过他的脸,如果他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她不介意给他脸上来一下。
“我还知道你为这里的人做了很多事。”顾拾期定定的看着苏橙的脸,这张朝思暮想的脸,他看多少次都看不够。“我要加入你们。”
“理由是什么?”
“我现在不能说。”顾拾期的眸子暗了一下。
“呵。”苏橙笑了,她看着眼前痛的快晕过去的男人,将皮鞭丢在一边,“看你不行了,这顿打先欠着。”
刚迈了几步,苏橙纤细的脚腕就被握住了。
低头看去,那双手骨节修长又分明,握在她的脚腕上有一种别样的涩气。
“我……还行,苏小姐……啊啊啊啊——”惨烈的叫声从他口中嚎出,苏橙用另一只脚的后跟狠狠踩在了他纤白的腕上,痛的他一下子放开了手。
“你还真是不怕死。”苏橙蹲下来,将掉落到额前的长发别在耳后,看着他痛的打滚的样子笑了。
除了凌之奕,她讨厌任何男人触碰她的身体,这顾拾期算是碰了她的逆鳞了。
快步走上车,苏橙看着手足无措的四个人,冷冷的命令:“给他补一百鞭,今天不打完不许放他下来。”
……
“哎,你说你惹她干嘛呢?”雇佣兵安竹拿着一盆兑好的酒精水猛地泼到趴在长凳上的人背上,惹得顾拾期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嚎叫。
“有那么疼吗?娘们唧唧的。”安竹又气又无奈的抽着烟,还好这顾拾期最后挨罚的时候,苏小姐已经气走了,所以这一百下他打的极轻,只是把他的背打的血肉模糊,没有伤及内脏。
“好了,我已经不需要你照顾了,谢谢你。”顾拾期咬牙切齿的说。
安竹走后,顾拾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到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叹了口气,拨了回去。
“少爷,你怎么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啊!”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顾拾期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阿九的表情。
“我训练呢,要什么信息,我告诉过你的啊。”顾拾期不耐烦的说,不经意一动,身后的剧痛传来,他撕得一声,脸都变白了。
“少爷啊,你到底在j国哪里啊?我找了一个月了,你告诉我吧。”阿九急得不行,老爷刚一死,这少爷就跑到这枪林弹雨包裹下的j国,剩下的手术都不做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跟天上的老爷交代啊。
“我都说了让你赶紧回去,这j国不是人呆的地方。”顾拾期翻了个白眼,啪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清晨六点,训练的号角声响起,顾拾期在板凳上趴了一夜,骨架都快碎了,但他还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
衣服挨到伤口那一瞬间,酸爽的要上天。
“顾拾期,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休息去。”安竹看到了他,气的直跳脚,“按规定你可以躺三天的,逞什么能?”
“没事。”顾拾期往嘴里塞了一口馒头,又喝了一口水,这食堂的味道真差,哎。
“顾拾期,你昨天挺勇啊。”一个脸上都是雀斑的男人坐在他的斜对面,满脸不屑。“想娶苏小姐啊,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这么穷赚一辈子的钱都不够她吃一顿饭的。”
这个人叫鲁比,也参与了昨天的讨论,他也是反对苏橙的一员,只不过他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挑不出错。
“鲁比,你怎么又说这些?”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皱着眉提醒他。
“哼,我夸苏小姐是白天鹅呢,这你们也不爱听?真是舔狗。”鲁比翻了个白眼,正要往嘴里塞馒头,突然感觉头上一阵剧痛,嚎叫出了声,他猛的起身,一个热水瓶在他头上炸开了。
“抱歉啊,水撒了。”顾拾期站在他身后,拿着热水瓶的握把,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