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秘密15
他现在又狠又凶，我抱怨他一点儿都不温柔，凶起来根本不够人死活。
他竟也会反驳地问：“难道你不喜欢吗？”
叫人无法正面回应。我翻身背对着他，不理人。他察觉到我情绪不高后，也会从背后抱过来，搂着我轻哄。
“好了，别生气了。我下次知道了，一定先顾及你的感受。”
“行了，早点休息吧。”
碗筷都还没洗，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还有很多事儿等着我呢。
“真不生气了？”
“……嗯~~”
“好，转过来。抱着。”
“……”
我对他的邀请还持有怀疑态度，只是他压根就不给我犹豫的机会，抓住我肩膀一捞，我整个被他搂入怀中。
“睡吧。”
“嗯，晚安。”
“晚安。”
可即便说了晚安，我也没在第一时间睡着，他也没有就此住口。
倒是说起他后天要走的事儿。我听得心头怦然一跳，在他颈窝里睁开眼，好像被冰封了一样，整个人僵住。
这一天，终究还是快到了。和他短暂的暧昧甜蜜时光，眼看就要到了头。
我轻轻“哦”了一声。
他抖了抖我肩膀，另一只手抓住我靠在他胸膛的手，放到嘴边亲一下。
“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
我能对他说什么？说：要不你留下来陪着我吧？
或者：沈旭尧，你对我们这段关系是怎么看待的？我们现在以什么关系相处？你会为了我和那边撇清关系吗？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亦或者：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无论是哪句我都说不出口。站不住角度，没有立场，而且，他离开这里，和那个女人结婚，会有自己的小家庭。像我曾经和薛平组建的小家庭一样。
家里的女人和孩子都需要他。
我不能这么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
他好像也有点兴致缺缺，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似的，语气有点堵又不满意地敷衍假装释怀：“行了，睡觉吧。”
他偏头在我发顶亲了一下，可不知是他真的有打算要睡觉的意思，还是为了不继续搭话故意装成睡觉的样子，很快我就感觉到他呼吸变得平稳又均匀起来。
我心中的涟漪跌宕起伏得更宽阔了。
还带着即将要分离的阵阵疼意和不舍。
心里已经开始自我割舍。好几次想开口和他说：沈旭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离开之后不要再回头，和她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
可每每话到嘴边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咽回去。
算了。
后天他就离开了，满打满算只剩一天的相处时间，就算不痛快，也留到最后一秒去说吧。
先这样处着。
第二天一早，我整个人好像处在梦境中不敢清醒，因为我听到薛峰的声音，这几乎叫我大为震惊。
我猛地睁眼，发现只有我和儿子躺在床上，旁边没有人。
沈旭尧不知去向。
薛峰又在外面敲房门。
“……在呢，你怎么回来了？”我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扯着嗓子问他。
儿子也睁开眼，我顺势把他抱起来，去给薛峰开门。
门开后，是个大眼瞪小眼的环节。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碰到沈旭尧，更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所以……
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和他快速擦肩而过。
“走，妈妈带你去洗脸脸。”
和他擦肩走过后，我加速朝着洗手间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没有半点沈旭尧的影子。
现在也不过早上9点多而已，他怎么就不在了？平常他赖着人时，我们两个经常早上10点，11点左右才起床。
薛峰又是为什么回来？
明明昨天傍晚他才离开！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所以带着我儿子在洗手间多赖了好久好久。
直到磨砂门外一道高大而瘦的人影靠近。
我听到薛峰问：“昨天有人来我们家了吗？”
我被他问得心脏突突直跳。
但回想刚刚抱着儿子来洗手间的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处。
自然不会正面回应他。
“什么人？”
“……我看到水池里有两个碗。”
“……”
我的心又是狠狠一跳。薛峰这个人妥妥的细节控。我完全没想到这里去，没想到他居然通过碗的数量就猜到家里有人。
真是大意了。
就怪沈旭尧，要不是他猴急，我早就把碗洗干净放回去了。又怎么可能被薛峰逮着疑点？
“……堆在一起没来得及洗。”
说得越少，越有利于保密。
我还等着他回应，心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没有被忽悠过去吧？
如果他继续问，继续深抓这个问题，我要如何回应？
我还深思着这个问题时，听到他在外面拖着长音哦了一声。
紧接着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水流的声音，然后是搓洗碗筷的声音。
他已经开始洗碗了……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做了坏事被人抓包，但别人还不捅破就那么钓一根细尖的东西刮着我心尖儿，不痛但痒的不痛快感觉。
情绪越来越复杂。
而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读书日出现在家里，还有心思在这儿替我洗碗？
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头脑一热，随便给儿子擦擦脸就抱着人出去。
站在灶头前开门见山地问：“薛峰，你今天为什么回来？”
他把碗放回碗柜，长手长腿，靠着碗柜静立。
目光始终和我交接。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伙并没相信这个碗是我自己用的，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临到头又不问，不追究了。
我再问：“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回答我。”
“……回来看看你有没有把换门这个事儿放在心上。”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甚至从他眉宇神色之中看不出一点表露情绪。那样子好像真是为这个事儿回来的。
可我不信。
全都是他的伪装罢了。
他这么说，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回房把昨天他给的钱原封不动拿来，还给他。
他这下有表情了，好看的五官拧巴成一团，抓着手里的钱，声音又僵又冷：“这是什么意思？”
“家里的门好好的不用换。”我直道：“现在你可以回学校了吧？”
“可是已经坏了。”
“只是锁坏了，我会换一把更好的锁，如果真到换门那一步，我也会毫不犹豫更换。
但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在教室里好好上……”
“我知道我最应该做的事是在学校好好上课，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他们打工的在外面打工，我上课的在外面上课。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每天家里就你一个人或是……”
“或是什么？”我压着过快的心跳，尽量不让嗓音发颤地问。我几乎可以断定这家伙知道沈旭尧这几天在家里的事儿，只是他克制着，一忍再忍，估计也深知我的不易，自己心里又暗暗不爽，对我的所作所为不满还不敢破罐破摔让破釜沉舟，所以才说话都这么纠结痛苦。
“……”他攥紧拳头，神色僵硬紧绷，目光沉沉，隐现鼻音，那钱都快被他捏折了，却依旧压着情绪不爆发。
“没什么。我已经和老师谈好了，以后每周三回来一天。不会耽误学业。”
“回来做什么？”
“帮忙。”
“帮谁的忙？帮忙做什么？”
“帮家里的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琐事。”他继续整理台面，擦碗柜：“总之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业，一定能考上一中。”
我凑近，一把抓住他手臂，他愣了愣，还想继续擦，被我强行抽走手里的洗碗帕，用力丢在料理台上。
“薛峰，犯得着这样吗？”
“犯得着，我想照顾好你们。”
“只是这样？”
“我放心不下你……”
“放屁！你看你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