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以身试药
她又查看了昨日其他病患的状况，基本大致相同，难道这就是解了砒霜毒后第二种毒的症状？
对呀，林悦儿猛然惊醒，追本溯源，这源头不应该在中毒百姓身上吗？所谓的对症对症，不就是病患的症状吗？
毒在身上所反应出来的表现，这也可以作为判断的标准。
她昨日执着于毒的分辨，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或许她可以从症状开始查询。
这脑袋，喝酒误事呀！
她一拍脑袋，赶紧回去翻阅古籍和医书。
对照了许久，才发现，这些症状跟夹竹桃中毒的症状很是相像。
可到底是与不是，她却不敢肯定，纸上得来终觉浅，医术和其他不同，没有见过真实的病例，是不能对照着书来治病的，只能作为参考，所以经验的积累是多么重要，这也是师傅为什么多年来带她游历四方的原因。
她用勺子取了一些昨天提炼出来的粉末，又仔细瞧了瞧，只看出砒霜的粉末稍粗，而另一种粉末稍微细一些，呈白色，倒是与夹竹桃的树液吻合。
林悦儿叹了一口气，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她就不用那么废脑筋了，都怪她平时不好好用功，临时抱佛脚，抱得她寝食难安，心神不宁的。
夹竹桃的解毒方法不难，甘草、绿豆用水煎服，分两次服，即可解毒。
这可怎么办呢？林悦儿又陷入了两难。
虽然不难，可是总有风险，总不能拿中毒的百姓来试药吧。
这有违背她医者的原则。
此时霍君玫来到药房，便看见林悦儿对着古籍长吁短叹的，就知道她在为解毒费尽了心思。
“悦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我都还要好，你无需这般逼自己。”霍君玫心疼的看着她的黑眼圈。
“玫姐姐，谢谢你鼓励我，我这次深深看到自己的不足。”林悦儿气馁的说。
“我也是，将来还要加倍努力才能追上你呢。”
“少来了！玫姐姐，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
“我翻阅了古籍，这些症状和夹竹桃中毒的症状很是相似，可我却不敢确定。”
“夹竹桃？夹竹桃的解毒并不难，绿豆和甘草适量即可。”
“正是！可我不能确定就是夹竹桃，玫姐姐，你看。”林悦儿将古籍递过去。
“悦儿，你看这样可好？即刻修书给孙师傅，把症状写明清楚，让他老人家帮我们把关把关。”
“第二便是请城中其他的大夫一起商讨，究竟是不是夹竹桃，我看今日大多百姓的症状都已稳定下来，大夫也不似昨日那么忙了。”
“第三，就是找人试药，这是最快的方法。”
霍君玫分析得很对，可师傅的书信一来一往，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收到，其他的大夫看她们两个年轻一辈的大夫，也不知道愿不愿一起商讨，至于试药，找谁试合适？
“玫姐姐说的是，可究竟让谁试药呢？”
“我来试吧！”林胜之不知何时进了后院，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这怎么行？我不同意！”还没等林悦儿阻止，霍君玫瞪着杏眼恼怒的看着林胜之，“这是中毒，你以为是闹着玩？”
“我从小习武，身体好着呢，这点毒毒不倒我。”
真是气煞人也！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霍君玫彻底恼火了，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林胜之看着眼前恼怒的人儿，她是替他担心吗？还是？
林悦儿看着形势对立的两人，心里乐开了花，终于有人治一治三哥了。
“在下愿意一试。”一个病弱的声音响起。
原来被安置在后院的病人听到了他们的争执，只见这人一副文弱的书生模样，竟然是刚才差点一命呜呼，又被林悦儿施针救回来的那人？
“试药有风险，你可想好了？”霍君玫打量着眼前的病患，心里暗暗佩服他的勇气和气度。
“在下已是死过一回的人，有幸被仙医捡回一条命，在下愿意试药。”
“这……”
“别犹豫了，时间紧迫，大夫，赶紧熬药吧。”
“好吧，可你的家属是否同意？”
“我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家属们在旁边欲言又止，看他一副坚定的模样，只能摇摇头叹气，这人就是太倔了！
知道劝不动他，那就只能拭目以待吧。
半个时辰过去了，甘草和绿豆按比例熬制的汤药被端了上来，色泽青亮，倒不是难喝的样子。
晾了一会儿，那人坐起身，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喝。
不见有异常的反应，又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人打了一个嗝，出了一口恶气，肠胃松了许多。
这不就是好转的反应吗？
他心下一喜，赶紧把剩下的汤药都喝了。
“对！对！就是，就是这个药！”他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你现在感觉如何？”林悦儿不禁开怀。
“腹部缓了许多，感觉想打嗝，还想……”那人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说无妨，我们都是大夫。”霍君玫看出那人的窘迫。
“还想出虚恭……”
“这就对了，打嗝、出汗、出恭等，都是排毒的方法。”
“悦儿，你太厉害了，我们猜对了！”霍君玫激动的说。
“咳咳咳，猜对还这么开心。”林悦儿瞠了她一眼。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啊坤，把汤药端去给其他百姓喝，观察他们的情况。”霍君玫高兴的吩咐道。
哎呀，连日来的提心吊胆，终于可以放下来。
林悦儿又何尝不是？事情有了着落，她的困倦涌了上来，昨夜没睡几个时辰，这会儿困倦得很。
看着风风火火吩咐伙计熬药的霍君玫，她好奇的问哥哥：“三哥，玫姐姐怎么眼眶也这么黑？”
“我怎知？”林胜之闪烁着眼神。
“嗯？不对，你俩不对劲，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哎呀，没什么事，你可不要瞎猜，赶紧去休息吧，看你昨夜一夜没睡吧。”
林胜之赶紧打发悦儿去休息，这更加确定了林悦儿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