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盒子中的鬼
程远接过黄金盒子，表情再也没了之前的戏谑。
他静静看着地上的由黑色粉末描绘出来的仪式符文。
符文绘制成一个诡异的圆形阵法，内核是一个接近无限符号的双圆。
程远将黄金盒子放在其中一个圆圈上，然后他缓缓走向另一个圆圈。
程远对着张雯沫说道，“等我驾驭这盒子里的厉鬼，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他似乎不在意折叠刀留在张雯沫手里，或许在驭鬼者眼中，这些已然不重要。
张雯沫看着神色郑重的程远，有些拿不定主意。
能让刚刚还如此戏谑人间的恶魔一脸正色地说出这番话，足可见驾驭厉鬼并非易事。
张雯沫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她有点想吐，但她强行忍住了。
她此时很想问一句：如果你失败了，我该怎么办？
奈何程远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想被打扰的样子。
程远走到阵法的另一个圆圈中站定，抬头仰望这照耀黑夜的惨白半月，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之后缓缓闭上双眼。
程远回想起“记忆”的告诫：最适配你序列八晋升的厉鬼，无疑是那只被封存在石砌庙宇的厉鬼。可惜，想通过常规方法驾驭它，简直是天方夜谭。即使你用出记忆的手段，成功驾驭它的概率也不会超过30。
此时此刻，程远脑海里竟然浮现一个可笑的想法：
让指南针怀表来“试探”一下自己此时的命运，到底会是红色刻度的置于死地而后生呢？还是黑色刻度的绝对死兆。
但现在怀表被他留在鬼公交熄火的现场，程远无奈地轻笑：既定的命运已然有了改变。
原来，在一开始，合适他序列八晋升的厉鬼很多，原则具备一定入侵功能的厉鬼都能符合要求，区别只是序列相性问题罢了。
原计划里，程远是想要以“遗弃鬼”作为晋升材料，奈何序列九的晋升仪式，他把“遗弃鬼”释放出来后，被赵显峰驾驭了。
即使他手段用尽，也未必有把握从赵显峰身上完全剥离“遗弃鬼”。
无奈之下，他只能另寻出路。
虽说适配序列八晋升的厉鬼不少，但是厉鬼跟厉鬼之间不仅仅是恐怖程度的不一样，序列相性也不同。
序列相性越高的，对于晋升的成功率越高，晋升后状态也会更稳定。
石砌庙宇被封印的这只厉鬼，无疑是相性最高的存在。
但又为何它不是程远的第一选择呢？原因在于这只厉鬼几乎无法通过正常途径驾驭。
正常对付“窥视鬼”的那套混乱规律在对付这只鬼身上没有半点用处。
这只鬼具备无限入侵的能力，以现在程远仅有的窥视鬼灵异，根本撼动不了它的入侵规律，只能给对方送人头。
只能投机取巧，选择使用“记忆”说的仪式阵法来辅助驾驭，但依然是刀尖起舞，成功率不高。
程远痛恨赌徒，但此刻，他却必须去赌那30的概率。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现存的适配厉鬼，相性太差，会严重影响他的之后的晋升。
权衡再三，居然是这只石砌庙中封印的厉鬼是他的最佳选择。
思绪间，程远的身上隐隐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意识再一次出现在白色的意识空间。
面前的“记忆”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程远问道，“倘若我这一次驾驭的厉鬼，不是未来的我序列八时驾驭的厉鬼，这样不就产生时间悖论了吗？”
“时间悖论，只不过是三维视角下强加的因果关系罢了。现在的你跟未来的你，命运线可以不尽相同。”
“我只是一段记忆，隶属于现在的你，并非未来的你，虽然有着他的记忆，但是根本没办法让你完完全全成为他。”
“类似平行时空吗？”
“从三维世界观上可以这般理解。”
程远点了点头，“那开始吧，协助我启动阵法。”
“记忆”郑重道，“阵法开始，驾驭的过程是不可逆的。趁着厉鬼鬼的意识还没有复苏，在忆质深处找到它的记忆核心。”
“你只有三次机会，厉鬼意识的苏醒会越来越快，最好第一次就成功，否则，神仙难救。”
程远点了点头，他驾驭这只厉鬼的成功率虽然只有30，但这已经是三次机会中最高的一次了。
倘若第一次都失败，他的成功概率只会越来越低。
现实中，程远睁开双眼，此时的他，眼神中的淡漠是无比的陌生。
他轻吐咒言，双手掐诀。
空气中看不清的无形忆质开始躁动。
流动间，黑色粉末上浓厚的忆质气息被牵动。
张雯沫看到似乎一股很浅的黑色气流开始围绕着阵法周围升起。
之后黑色气流开始汇聚，旋转，然后直接围绕到内圈的双圆盘旋起来。
张雯沫被这一幕吓到了，只能攥紧手中的折叠刀，粉毛青年他，会成功吗？
不知何时，黄金盒子在忆质的牵动下，卡梢被推动，盖子被缓缓开启。
一个模糊的黑影从盒子里窜了出来，之后被紧紧束缚在圆圈气流中。
程远缓缓闭上双眸，整个人被忆质气流缓缓拖起，飘在空中。
黑影在忆质气流影响下逐渐凝实，直到形成一个高大男人的模样。
他身穿民国时期的黑色学生制服，圆寸头，高挺的鼻梁，剑眉薄唇，皮肤白皙，紧闭着双眸，仿佛一个沉睡的美男子。
张雯沫简直难以置信，倘若不是亲眼见黑衣男子是由黑影凝聚而成，她都不会觉得对方是厉鬼。
“哇靠，长这么帅，居然是一只厉鬼。”
张雯沫此刻都分不清自己是可惜还是害怕了。
她甚至内心还有一丝期待，这般模样的帅哥没成厉鬼之前到底是什么样子？
真想看看如此浓颜系美感的帅哥睁开双眸的样子，那将是一幅怎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