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与“记忆”的对话（已修）
黑色长衫的老人厉鬼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直接定在已然呆滞的张雯沫身上。
张雯沫瞬间感觉全身通体冰凉，仿佛置入冬天的地窖般，冷到连呼吸都很困难。
她的眼神在顷刻间空洞，她已然失去希望，不甘的泪水缓缓流下。
这时，一道轻轻的脚步声靠近，张雯沫身上出现了模糊的斑驳。
斑驳迅速扩散，在她的无声痛哭中，将她吞没殆尽。
眨眼间张雯沫消失在了原地。
月光下，此时寂静无声，黑色长布衫厉鬼呆滞地站在原地。
时间倒退到公交车熄火前，程远神色凝重地假装驾驶鬼公交。
自上车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此行异常凶险。
能不能顺利活下去，全靠上天注定，好在枯树林老宅那一站，厉鬼几乎快全数都下了车。
程远暗自窃喜，看来幸运女神还是站在他这一边。
随后他通过调查员灵异，透过车后视镜看似不经意地观察起后方的情况。
那只全身透着冰凉的红裙女鬼没有下车。
调查员的能力在它身上观察到的信息是：冰冷，背后，侵蚀。
并无法具体得出该厉鬼的杀人规律，只能根据信息猜测可能性了，这厉鬼大概率是以侵蚀来杀人，很有可能是站在目标的背后。
那只黑色长布衫的老人厉鬼也没有下车。
这只厉鬼的杀人规律，触之即死，从之前那个普通人的惨状就可以看出来。
还有一只旧布娃娃，这更应该归类于灵异物品的范畴。
程远并不清楚为何鬼公交会把它判定为厉鬼。
从它瘫坐着的位置看，无疑是那个驼背老妪留下来的。
程远能够观察到，旧布娃娃的手中，仿佛牵出许多无形的丝线，丝线牵引着座位。
难道就是因为这些丝线，才让鬼公交将它判定为厉鬼？
鬼公交那么恐怖的压制能力，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误导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驼背老妪为何要这么做呢。
程远开始观察起这个灵异物品的危险性，看起来像是死物，确实是灵异物品。
能力反馈的信息是：袭击，锁定，灵异物品。
由于角度问题，后排的驭鬼者可能都不清楚存在这样的一个灵异物品。
他们很有可能认为前排还坐着一只看不见的无形厉鬼。
程远认为，这也许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稍加利用一下。
现在，留给程远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难点了：如何在不是站点的地方停车。
程远的眼睛里一丝淡漠闪过。
他的意识直接来到一个白光弥漫的特殊空间。
在他眼前，赫然站着另一个自己，他长得跟程远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人表情是那种毫无感情的淡漠。
他就是那段逆时而来的“记忆”。
程远道，“我很多次都想问，为什么我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你就是未来的我呢？
而且，明明我可以做个平凡人度过此生，为何要执着走向序列晋升的道路？”
“记忆”道，“当你见到我的时候，你自己就已然相信了，不是吗？”
“未来的我，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啊？所以，他到底是序列几？”
“等你到达那个序列，你自然就明白。
想让一个人相信一段记忆，让一个人执着于一个‘目标’，不过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唉，未来的我怎么那么讨厌。我想要怀表的指针指向黑色刻度，你能做到吗？”
程远设想中，能够操控银质硬币的“记忆”，也许也可以同样操控怀表的结果。
“记忆”问道，“黑色刻度，对你来讲是绝对的死兆，为何要去赌呢？”
黑色刻度的效果：死兆，所有周围厉鬼的规律锁定。招魂，持续吸引厉鬼的注意。
“你告诉我的那个地方，明明附近没有一个站点。如果不能中途下车，以我现在的实力，又该如何到达呢？”
“我想要试试，如果车上的厉鬼的杀人规律暴动，能否引发鬼公交‘熄火’停车。”
“记忆”摇了摇头道，“怀表的结果我无法改变，这结果是对使用者命运线的具现，怀表本身并没有自己的判断意识。”
“判断意识？”
“那枚硬币每次掷出‘花面’，它的判断意识就会记录它的记录结果，从而保障下一次掷出‘鬼面’的概率增加，‘花面’出现概率降低。”
“我能做的就是混乱它的判断意识，它的记录结果如果已经有1000次‘鬼面’结果，那么它就能极大概率开出‘花面’来帮助你。”
“是通过记忆的能力影响了它的判断意识吗？”
“这是一种记忆手段，是一种对于忆质信息的篡改。”
“序列八，邮差吗？”
“记忆”摇了摇头，“邮差的能力只具备传递忆质信息，想要实现这种篡改能力，需要等你到达序列七。”
“所以我并没有手段可以帮你让怀表准确指向黑色刻度，它不具备可以被影响的判断意识。”
程远懊恼道，“那岂不是说我得等这辆公交车它自己熄火停车了？这种碰运气的事情，如果它不熄火停车，我岂不是得一站一站坐下去。
还是说，此行的公交车必将会在对的地点熄火停车。难道未来的事情已经注定好发生了吗？”
“未来的命运，我无法告诉你。不过，那只旧布娃娃不是已经给你展示了问题的答案了吗？”
程远回想起他观察到的旧布娃娃，它的丝线牵动着座位，鬼公交把它判定成了厉鬼！
旧布娃娃混乱了鬼公交的判断意识，这是“记忆”的提醒，也就意味着鬼公交可以被忆质影响到判断意识。
想通了这些，程远原本的愁眉苦脸瞬间烟消云散。
他笑着对“记忆”说，“你来帮我，让鬼公交‘熄火’。”
“你翻出驾驶座的皮座下，那里还有一具男尸，它才是鬼公交真正的伴生灵异，让我接触它。”
“你明明就知道如何停车，怎么不直接告诉我答案，非要让我提‘熄火’这事。”
“这是未来你自己设计的恶趣味，我只满足你提出来的要求，非必要时不多嘴。”
程远狠狠白了他一眼，坏笑道，“那你说说你要怎样篡改鬼公交的判断意识，让它熄火停车。”
“记忆”的表情微微有了一丝僵硬，但还是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鬼公交其中的一个判断意识是控制它的熄火规律的。当这辆鬼公交上的座位，被反复坐过108只厉鬼后，公交车就会熄火停车，对座位进行翻新。”
“我只要让判断意识相信已经有108只厉鬼坐过车的记录，鬼公交自然而然就会在行车中途熄火。”
“这车上的座位不算上驾驶座，一共就36个，合着每个座位坐过三个乘客它就要翻新？它有洁癖吗？”
“这谁知道呢？”，“记忆”仍旧面无表情，但他的语气明显轻快了不少。